第十九章 南柯一夢
三人在醫(yī)院爆發(fā)的爭吵仍記憶猶新。
換位思考,都不會游泳的媽媽和妻子落水了,你先救誰。
也許真的是被難以抉擇的選擇逼瘋的吧。想到這里
傅憶平靜的說:“醫(yī)生,那我多久能夠出院。”
醫(yī)生有些驚恐,這么多人格分裂的病人,傅憶是他見過的最淡定的,不吵不鬧。細細一想,他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害怕。
愣了一會他說:“情況好的話兩個星期就能出院了,祝你好運,好好休息吧”
傅憶十分無語,醫(yī)生還沒走遠他就吐槽道:“我這才剛醒,怎么好好休息。”
住院觀察的日子是十分孤獨的,幸好,他沒有被遺忘。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她快速進門后坐在了傅憶旁邊。
女人將烏黑的長發(fā)撩向身后,露出雪白的臉蛋和臂膀,她緩緩抬起頭,像撥開云霧般,傅憶漸漸看清了她雪白鵝蛋臉上精致的五官:水汪汪的桃花眼配上那淡淡的一字眉,有種說不出的嫵媚。細巧挺秀的鼻子下,是一副可愛的櫻桃小嘴。這是集青春可愛與美艷妖嬈于一體的女人啊。
傅憶感覺自己墜入愛河了。
直到對面也呆呆的注視著自己,他才發(fā)現自己的失態(tài),窘迫的說:“對不起,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那么好看的女孩,你真的太迷人了?!?p> 女人噗嗤一笑,害羞的說:“謝謝。”
傅憶也被含羞的情緒傳染了,為了緩解尷尬,他嚴肅的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女人似乎被傅憶的嚴肅嚇到了,愣了一會,才輕輕點了點頭。
傅憶平靜的說:“你知道女神和天使有什么區(qū)別嗎?”
女人仔細思考了一會,說:“是天使有翅膀而女神沒有嗎?還是形容的方式不一樣?”
傅憶眨了眨眼睛,歡快的說:“不,都不是,其實她們沒有區(qū)別,因為她們都是你。你擁有女神般的皎潔面容,笑起來又像天使般,給予迷途的人力量。”
女人甜甜的笑了起來,低聲說:“你今天是吃了蜜吧,小嘴那么甜?!?p> 傅憶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看著女人說:“美麗的女孩兒,你是做什么的,這里的護士嗎?”
女人愣了一會,然后有些羞怒的說:“你這死鬼,失了憶都這么會撩女孩子。天知道你遇到我之前禍害了多少姑娘,你完了”
傅憶驚了:“不是,你這話什么意思?”
女人揪著傅憶的耳朵說:“我是你老婆??!”
傅憶腦子飛快的運轉著,立馬開口說:“你竟然是我老婆?!我太幸福了吧?!沒想到我會如此愛你,就算失了憶還是對你一見鐘情?!?p> 女人聽的耳根都紅了,坐在床邊,倚靠在蘇恒的胸膛前,輕輕的呢喃著:“死鬼。”
傅憶嘿嘿一笑,撫摸著女人的臉說:“我相信我們過去肯定發(fā)生過一些不太美好的事,你愿意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讓我們忘掉那些不好的過去,重新開始?!?p> 女人全身都酥了,輕輕的說:“我是亞麗安娜”
傅憶輕輕吻了口亞麗安娜的額頭,說:“我叫傅憶,余生請多指教?!?p> 時間飛逝著,眨眼兩個星期就到了,途中父母來過幾次,通過短暫的交談得知,父親傅嚴杰是一家大型上市公司的老板,母親張漁歌是一家國際化妝品公司的大股東。因為父母忙于事業(yè)而疏于管教,所以傅憶和酒吧女郎感情熱絡到談婚論嫁的時候父母才追悔莫及,于是就爆發(fā)了嚴重的家庭矛盾。由于老來得子,二老對傅憶是及其疼愛的,萬般痛心下,只能遵循傅憶的心愿。這兩個星期里傅憶以三寸不爛之舌,暫時消減了父母對亞麗安娜的反感。
出院這天,傅憶的父母帶著一個青春可愛的女孩來找蘇恒。
傅憶遠遠的就看到了來接自己的父母和女孩。
傅憶心想:“我難不成還有個姐妹?”
傅嚴杰拍了拍傅憶的肩膀說:“孩子,受苦了啊,都瘦了那么多。”
傅憶搖了搖頭表示沒事,開口道:“爸,旁邊這女孩是誰?!?p> 張漁歌哈哈一笑,介紹著:“孩子他爸我怎么說的,傅憶一定會喜歡吧?這媽媽都不看一眼就死盯著人家姑娘看,這是你爸好朋友的女兒,叫陳馨落。落落,這就是我們家小憶?!?p> 傅憶震驚的說:“媽,這美炸天際的女孩就是你給我安排的相親對象?”
張漁歌微笑著點了點頭說:“滿意吧?媽最疼你了”
傅憶急切的拉著女孩走到一邊,說:“哇,你頭發(fā)那么香用的什么洗發(fā)水?”
女孩有些害羞的低下頭,想著:“這人怎么第一次見面就猛夸啊,羞死了”
女孩輕聲的說:“用的飄柔啊”
傅憶急切的追問:“用多大瓶的”
女孩有些奇怪傅憶問這個干嘛,淡淡的說:“中等大小吧?”
傅憶握緊了女孩的手說:“花了多少錢?”
女孩更加困惑了,但想了會還是開口道:“30塊錢吧”
傅憶:“用的人民幣嗎”
女孩有已經有些抓狂了。有些不耐煩的說:“是的”
傅憶:“那你30人民幣怎么來的”
女孩內心已經炸了,強壓住怒火說:“自己賺的”
傅憶:“你做什么工作,一個月能賺多少”
瞧瞧這還是個人嗎,女孩麻木的說:“自己開的服裝店,一個月盈利兩萬吧”
傅憶:“賣的什么衣服”
女孩怒目而視,隨即又平靜下來說:“童裝”
傅憶:“童裝一件賺多少錢?”
女孩憤怒的甩開了傅憶的手說:“你這人油餅吧?!”隨即走到傅嚴杰和張漁歌面前說:“伯父伯母,我和傅憶不太合得來,你們就不要勉強我們了”。不等傅嚴杰和張漁歌的反應就干脆利落的跑開了。
傅憶悄悄的轉過身在一旁偷笑。
時光飛逝,驀然回首,傅憶失憶已經一年了。
這一年里,二老給傅憶安排了幾場相親,傅憶見招拆招,以三寸不爛之舌,聊哭了相親對象。
姑娘們向二老哭訴著饒了她們吧,二老才放棄了給傅憶相親的打算。
張漁歌的原話是這樣的:“這是做了什么孽啊,小憶什么都很優(yōu)秀,怎么就是在情感方面像個二愣子啊,只要有女孩喜歡小憶,哪怕是個乞丐我都同意了?!?p> 于是,傅憶和亞麗安娜的幸福生活開始了。嶄新的開始,嶄新的未來。一切都是嶄新的。
亞麗安娜眼睛仿佛浩瀚的星辰,閃爍著動人的光芒,她歡快的說:“我們去周游列國吧?從新加坡出發(fā),沿著赤道周游東南亞國家,然后去看聞名于世的埃及金字塔,再跨過地中海,游遍北歐各國,再跨越大西洋,去感受紐約的繁華,最后飛到櫻花之國,富士山下相聚你和我?!?p> 傅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贊同你的建議,但是我們能先在國內旅游嗎”
亞麗安娜甜甜的笑著:“可以啊,有你在的話,去哪都行啊。你想去哪?”
傅憶有些木訥的說:“深圳吧”
亞麗安娜說:“誒,為什么,BJ不是離我們更近嗎?”
傅憶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總感覺有什么落在那了?!?p> 亞麗安娜開心的挽著傅憶的手說:“那我陪你一起去找回來?!?p> 空氣中散發(fā)著壓抑的氣息,灰暗的天空陰沉著,像是在積蓄著什么,太陽悄悄的躲在一邊,漸漸減弱自己的光芒。呼嘯的狂風在大街上粗獷的奔跑著。曾經熙攘的街道不知何時變得寂寥。
街上匆匆的行人和步履蹣跚的傅憶形成強烈的反差。
亞麗安娜拉了拉傅憶的衣角,說:“小憶兒,我們回酒店吧,要下大雨了?!?p> 傅憶仿佛丟了魂魄,輕輕搖了搖頭,傀儡般的行走著。
亞麗安娜說:“這天氣你想找什么也找不到啊,”
傅憶眼神突然變得堅定,說:“不,直覺告訴我的,和你說的恰恰相反。”
亞麗安娜平靜的看著傅憶,溫柔的說:“好吧好吧,那我們去大廈的觀光層總行了吧,那里高,看得遠。說不定你就找到了。”
傅憶抬頭看了看大廈,點了點頭。
亞麗安娜挽著傅憶,快步登上大廈。
匯聚的烏云完全遮蓋了太陽的光芒,滂沱的大雨撕掉了世界最后的偽裝。
蘇恒瞬間熱淚盈眶,他都記起來了,他真的全都想起來了。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景色。
對面的紫苑大廈就是眾人被喪尸圍堵的地方,是小藍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蘇恒的未來。
蘇恒發(fā)了瘋似的沖上頂樓。
凜冽的寒風撕扯著蘇恒的衣衫,傾盆的大雨擊打著蘇恒的臉頰。蘇恒回憶著一切的過往,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亞麗安娜也把自己置身與狂風暴雨中,擔心的說:“小憶兒你到底怎么了?和換了個人似的”
蘇恒回想起自己在福利院的時候,最喜歡的天氣就是雨天了。
蘇恒有些感嘆的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喜歡淋雨嗎?”
亞麗安娜疑惑的說:“為什么?”
蘇恒苦笑著說:“因為那樣就沒人能看到我的眼淚了?!?p> 蘇恒面對著亞麗安娜,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說:“如果我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你。”
亞麗安娜認真的搶著說:“離別用特寫鏡頭來看是悲劇,用長鏡頭來看則是喜劇,因為我最后會遇到那個廝守一生的人。但如果你消失了,我想,我總會習慣一個人”
蘇恒緊緊抱住亞麗安娜說:‘“請銘記這個場景好嗎?”
亞麗安娜好像預感到了什么,急切的追問:“為什么???”
“因為,下次你路過,人間已無我?!?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04-20/5e9d9f5906714.jpeg)
知途不返
下次你路過,人間已無我 ——余光中 我一直喜歡在雨中行走, 那樣沒人能看到我的眼淚 ——卓別林 人生用特寫鏡頭來看是悲劇, 用長鏡頭來看則是喜劇 ——卓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