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春風(fēng)送暖,人語和融。樹下一對情侶相擁,互相纏纏綿綿的說情話。桃花坐在樹上伸直了耳朵去聽,聽不到。
四周多是桃樹,花期已到,顯得很浪漫。桃花有時候看到三三兩兩的人來這里看風(fēng)景、野餐、這樣那樣,就伸長脖子去看去聽。她是一株棗樹,修成的人形也談不上柔軟,所謂的伸長脖子也只是靠近一點又一點點——她什么也聽不到。桃花離不開她的樹。雖然只是小孩子脾氣,懵懂天真,看作是人類只不過七八歲,但也懂寂寞羨慕,知道來去的人是自由的,她是不自由的。
她初有意識那一天,睜開眼滿是的扶低做矮的桃樹,這些年只覺心都被柔柔軟軟的花瓣填滿了。桃花覺得這種景色很和諧柔美,給自己取名“桃花”。她恨自己不能也生的像它們一般漂亮。桃花的花期只開小而綠的花,兩廂對比,莫要說偶爾的游人,她自己都不喜歡。
過不多久,那對情侶還在說話,而桃花的耳朵微微動了動。她感到有誰走來,恍惚間抬起頭,看到一張殺氣重重,俊美非凡的臉龐。被月光照映,被枝頭撫摸。這個人雙目含光,伸手握住桃花的樹枝。仔細(xì)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他的手穿過樹枝,活像飄渺又不存在似的。桃花未經(jīng)人事,修出的是女孩的心腸,這時只覺得心頭一跳,想躲回樹干里?!啊?,那個人說,
”原來是你。我當(dāng)年在樹下吃過你的棗,尚且還是甜的。這些年過去已經(jīng)這么苦了?!?p> 桃花羞愧了一會。要說很多年前吃過她結(jié)的棗且是這么神仙般的人物,她是想記而力不足。早年無知無識,慢慢聚靈氣后才有記憶,而這些年桃花卻無法結(jié)出甜棗。按理說她已經(jīng)成精,原身也應(yīng)該與尋常棗樹有所不同,可是苦的卻像病了一樣。
夜里月光透過層層云霧揮灑,蟲鳴、人聲,都看不到桃花和樹下俊美的幽魂。桃花木訥羞怯極了,身體沉進(jìn)樹干,覺得無法回答。那個人問她:“你有沒有學(xué)會說話?”
桃花搖頭表示沒有。
那個人又問她:草木生靈修出神識,本來是很不容易的,你這是緣分。遇到我也是你命中緣分,你莫要害怕…說著伸出食指在桃花額中一點。桃花一時感覺天旋地轉(zhuǎn),仿佛有風(fēng)吹過。而到底那一天有無大風(fēng)刮過,桃花不會知道了。
“我叫蔣軍,你以后可以在這山頭找到我…”蔣軍沖桃花眨眼:“我是一片殘魂,你知道吧?!?p> 桃花眼前極快的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