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蓮湖
夜半夢中驚坐起,流了一身冷汗。
古惜只覺得身下卻有些涼嗖嗖的,她靠著微弱的月光一瞧,原來自己被蘇銘放到了一蓬巨蓮葉當(dāng)中。
她的四周是深不見底的巨蓮湖,連最小的一蓬蓮葉都有整整一架馬車大小。一朵朵巨大的睡蓮在夜半時分紛紛綻放,還有幾只泛著紅光的鑾蝶停在上頭。
大多數(shù)村民也都同她一樣躺在巨蓮葉當(dāng)中,睡得沉沉,偶爾有幾聲啜泣傳來,多半過兩下就消停下去了。
地妖多半畏水,奎妖是地妖的一種。雖然古惜并不確定奎妖是不是也怕水,但睡在水面上,也不失是個防范奎妖的好辦法。
古惜趕快在腦海中整理了一番方才在亡靈夢境中得到的重要信息,人是你和昨天的所見所聞進(jìn)行了一下信息結(jié)合,突然驚覺好像自己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天界秘聞。
何夜白生了一條小黑龍,所以何夜白的親爹一定是九重天上的某個風(fēng)流的仙君。然后百里妙戈又下凡來捉奸打小三,那么就說明何夜白的那個新婚夫君就是百里妙戈的未婚夫!
妙?。?p> 百里妙戈她也有今天!哈哈哈哈?。。?p> 笑夠之后,古惜也嚴(yán)肅認(rèn)真地思索了一番,畢竟暫時也還沒聽說過這百里妙戈大婚的消息,那么這個風(fēng)流仙君,孩子的父親也就只是百里妙戈的未婚夫而已。
一個是正牌夫君,另一個是未婚夫,她該幫誰簡直是顯而易見。
而且就古惜跟百里妙戈延續(xù)了幾千年的仇敵來說,就算她不幫何夜白,也絕對不會讓百里妙戈好過。
既然確定了陣線,也就不急著關(guān)心這個風(fēng)流仙君到底是誰了。反正對于古惜來說,這人就是個打醬油的,是誰都無所謂。
古惜直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后她一甩袖子,輕踏蓮葉,在這遼闊的湖面上開始四處打轉(zhuǎn)。她沿著鑾蝶的光芒一路向前,最終來到湖邊的一棵水柳樹下。
蘇銘抱著劍站在樹上,雙眼微闔,很是疲憊不堪。
他昨日釋放過多鑾蝶,靈力損耗必定異常龐大,現(xiàn)在還能站在這里守夜,也是不容易。
且蘇銘的左手小臂在昨日的戰(zhàn)斗中負(fù)了傷,而當(dāng)時也只是草草拿布包扎了一番,沒多做什么處理,現(xiàn)下這傷口也不知如何了。
再加上他的腦門也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砸了,血液順著臉頰流到衣服上,甚是可怖?,F(xiàn)下血是不流了,但也染紅了半張臉。
只因蘇銘穿著紅衣,除了面上的一些傷口外,還有些內(nèi)傷不容易被察覺。古惜不知道蘇銘的身上究竟還藏了多少的傷口,不覺頗有些心疼這個少年。
蘇銘感知到古惜的到來,微睜雙眼,道:“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醒這么早干什么?!?p> “小仙女我睡不著不行啊?!惫畔χK銘招招手:“你下來,傷成這樣也不知道好好處理一下,手不想要了?”
蘇銘聽罷,也沒說什么,自水柳樹上躍下,輕踏水波來到古惜這片蓮葉上,然后彎腰把頭湊到了她腦袋邊:“那你輕點?!?p> “男子漢大丈夫,說什么輕點兒,小仙女從來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輕點兒。”
于是乎蘇銘又翻了一個白眼。
古惜把蘇銘拉著坐到巨蓮葉上,再從萬寶葫蘆里取出紗布,金瘡藥等等藥品,然后取一瓢水開始清理他的傷口。
蘇銘手上的傷口倒還好處理,只不過是被奎妖咬了一口肉下來,不算什么難題。古惜清理好傷口,然后取出一顆生肉仙丹,磨成粉末涂了上去,再包扎好,第二天傷口就會恢復(fù)如初。
就是這腦袋上的傷口有點問題,因為生肉仙丹只管長肉,不管結(jié)不結(jié)痂,留不留疤這種關(guān)乎毀容與否的人生大事。
古惜費盡力氣從萬寶葫蘆里掏出幾十瓶靈丹妙藥,看看有什么是可以痊愈疤痕的,其中有一半是過期的,過期都不知道幾百年了,一股臭氣。把這些藥丸丟到湖里都沒魚要吃,還齊刷刷地退到了方圓一里地外。
蘇銘一臉不可置信,露出一副你要是敢把這玩意兒給我吃我就跟你同歸于盡的表情。
“那什么,我那個能平復(fù)傷疤的丹藥都過期了?!惫畔擂蔚卣f道,“我看你腦門上有一條挺大的傷口,好了可能就要破相了。但其實破相也沒什么大不了,男人嘛,誰年輕的時候臉上還沒留過兩道疤呢?!?p> 蘇銘:“......我其實自己有帶......”
古惜:“不早說。”
......
蘇銘那臉上的血跡倒是一擦就掉,可頭發(fā)有些混著血結(jié)成痂,輕輕一動就扯到傷口,然后又會有新的血液涌出,古惜看著都心驚膽顫。
這玩意兒都結(jié)成痂了,擦反正是擦不掉了,于是乎古惜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說這位小兄弟,打算理發(fā)嗎?削一半留一半的那種?!?p> 蘇銘:“我們還是同歸于盡吧?!?p> ......
處理傷口的過程中,蘇銘倒是十分堅強(qiáng),咬著牙愣是不出聲。
古惜輕輕吹著傷口,妄圖減輕一點疼痛:“不是我吹,你算是我見過的年輕人里面最有能耐的了?!?p> 蘇銘道:“那你算是我見過的神仙里最差勁的了?!?p> 聽完這話,古惜故意加重上藥的力道:“小屁孩兒你見過幾個神仙就敢這么說?!?p> 蘇銘吃痛地哼哼了一聲:“就你一個?!倍疫€是假的。
古惜處理地認(rèn)認(rèn)真真,一絲不茍,最后還在頭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jié),當(dāng)然,月黑風(fēng)高,蘇銘自然是看不到的。
蘇銘摸了摸腦袋,似乎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你這包的都是什么鬼東西?不會是在故意惡搞我吧?”
古惜:嘿嘿,猜的可真準(zhǔn)。
“別動!別動!”古惜急忙道,“傷在頭顱,你看不到不能隨意亂碰,真破相了那可跟我沒關(guān)系了?!?p> 他倒真的不動了,任由古惜再加上另一個蝴蝶結(jié)。
傷口處理完后,古惜將東西收起,同蘇銘兩人各自換上一套干凈衣服,此時兩人相視無言。
沒多久,蘇銘就打破了這份沉默。他不知從哪里取出一個被壓皺的紙袋,然后遞給古惜,道:“喏,拿去。”
“什么東西?”
古惜一臉疑惑地接過紙袋,在打開的那一刻,一股食物的香味撲鼻而來,里頭是兩個被壓得不能再扁的兩個包子,“哇!包子!我都忘了有這回事了!你居然還帶著!話說我都快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剛剛還沒什么感覺,你一拿出包子,我的肚子就立刻餓得咕咕叫了。”
蘇銘道:“言而有信,君子所為。答應(yīng)要給你買包子,我便會說到做到?!?p> 古惜從袋子里拿了一個包子遞給蘇銘,道:“挪,一人一個,我猜你肯定也餓了。好好吃哦,年輕人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餓久了容易長不高的?!?p> 蘇銘又將包子推了回來:“我吃過了,你自己吃罷。”
古惜心道,他這話明顯就是在誆她,這一晚上沒個消停,他又把包子留給了她,上哪去“吃過了”?
古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包子塞到了蘇銘嘴里,并裝作一臉嫌棄道:“吶吶吶,這包子沾上你的口水,我可不敢吃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p> 蘇銘道了聲無聊,含著包子并配上他滿頭扎眼的蝴蝶結(jié),看著十分滑稽,古惜忍不住邊看邊笑起來。
蘇銘兩眼盯著她,道:“你笑什么?”
古惜笑得差點被包子噎到,順了口氣,道:“沒,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好可愛啊。”
蘇銘突然用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蛋,很是嚴(yán)肅地說道:“你可以說一個男人成熟,英俊,勇猛,但你不能說他可愛?!?p> “好,好,我不說就是了。”你這樣突然嚴(yán)肅看起來更可愛了怎么辦?
吃完包子以后,他們兩個才開始聊起了正事。
古惜將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蘇銘,順帶還將自己的立場堅決地表明了一下。
蘇銘思索了許久,道:“我猜這個仙君長得挺好看的。”
......
這不應(yīng)該是女孩子關(guān)心的重點嗎?
......
白日里蘇銘的靈力耗損過大,又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正好古惜睡了一覺起來,于是便催蘇銘趕快去睡覺,換她來守夜。
等蘇銘睡過去,古惜又打開《火柴人全圖》,叫了幾十個手腳麻利的火柴人動手,爭取天明前在湖中央用巨蓮蓬造一個浮屋出來。有個屋子住總比讓大家睡在蓮葉上要強(qiáng)得多。
趁著這時候閑得很,于是古惜拿起【八股通天鏡】找了某位仙友問了問。便是那位住在冥界的天族大公主宜昌。
古惜這人偶爾生性孤僻,不易相處,尤其是對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
這三千多年來,無數(shù)的人從她身邊匆匆走過,然而能被她留下來的卻沒幾個。宜昌算是古惜這些年來為數(shù)不多的一個至交好友,畢竟她可是“討厭百里妙戈聯(lián)盟”里面的首個會員。
古惜首先委婉地表達(dá)了她這么多年云游四方?jīng)]聯(lián)系她的歉意,然后陪宜昌嘮了半個時辰的嗑,才說到正事:百里妙戈的未婚夫是誰?
其實古惜心中已經(jīng)有幾個備選答案了,譬如說當(dāng)今七殿下火神冉遺,母親是英鞮山上的尊西圣母,當(dāng)今天后。那火神冉遺必須得權(quán)傾朝野,一呼百應(yīng)。
再譬如說長孫易連,曠世奇才,三千歲修成上仙,三萬八千歲即為上神之尊,修煉速度之快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令人不由得嘖嘖稱奇。
且此二者都還在適婚年齡,尚未婚配,非常符合她蓬萊三公主的高貴身份。
不過任她怎么想,也不敢置信從宜昌的嘴里吐出“破風(fēng)”二字!
?????
開什么玩笑?!是誰都不應(yīng)該是他吧?!
一樹妖花
【八股通天鏡】:天界電話,可以視頻的那種。 【姓名:蘇銘 性別:男 年齡:18 身高:183(還在長) 種族:人 身份:蘭陵蘇氏次子 法寶:焚泣劍 靈寵:赤焰靈火蝶(鑾蝶·紅) 靈力等級:★★★★★(滿星十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