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君揚起嘴角,眼睛看著顧時謙的,手心和腰間傳來他熟悉的熱度,將她身上的寒意驅散。
顧時謙也深深地看著她,眼中的愛戀讓她感到無比的安心。
安心。
沈林君笑了笑,這不正是她現(xiàn)在所需要的嗎?
她從小的所有驕傲與自信,都來自于父母的寵溺與愛護,她的兒時好友與同學,因為沈氏,或多或少帶著些討好與她交往。她的老師,也因為她優(yōu)渥的家境與優(yōu)秀的成績,對她青睞有加。
直到她忽然失去了這一切,她僅存的不過是自己那一份固執(zhí)的驕傲,她沒有了父母,沒有了家族的背景,她只能更加努力學習、工作,她不能讓自己最后一絲驕傲的資本都付之一炬。
她覺得自己是個無比堅強的人,她用堅強偽裝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她是天賦極佳的建筑設計師,她懂得,如何才能在自己心間,砌筑一道最堅實的防護墻。
如今有了顧時謙,她似乎已經(jīng)開始學著偷懶,她常常對著自己用時下最時髦的語氣開玩笑:搬磚太累了,我也想歇歇。
而顧時謙,就趁著她偷懶的空擋,走進了她的心房。
“在想什么?”顧時謙見她走神,自然地拉進了兩人的距離,輕聲問道。
沈林君笑了笑:“今晚的宴會,似乎是特地為你準備的?!?p> 顧時謙勾了勾唇:“是,也不是。”
沈林君疑惑地看著他,顧時謙又道:“一會兒就知道了?!?p> 一曲舞畢,周圍掌聲迭起,沈林君有些不舍地隨著顧時謙走出舞池。
這算得上是她第一次和顧時謙跳舞,她陪同一起參加的宴會并不多,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是在角落靜靜地坐著。
隨著開場舞的結束,周圍的賓客紛紛進入了舞池,沈林君又回到了那個角落,左前方又走過來幾個人。
是白赭和白青,沈林君乖巧地對兩位長輩打了招呼,白青對她很是滿意,又夸獎了幾句,白赭也是如此。
“Frank大約還有十分鐘到達,這次的合作很關鍵,時謙,舅舅是很信任你的,但要說服董事會那幫人,必須得拿出成績才行?!卑佐髋牧伺念檿r謙的肩,語重心長道。
顧時謙點點頭:“我明白?!?p> 白赭又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角落的沙發(fā)區(qū),沈林君聽著他們的對話,有些云里霧里的。白青似乎看出她的疑惑,笑道:“哥哥同我一樣,有退休之意,我們商量后,都屬意讓時謙同時接管兩家公司?!?p> 沈林君愣了愣,看向顧時謙,見他微微點頭,又收回目光,扯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心中卻忍不住有些擔心。
“Frank已經(jīng)到了?!卑佐髯吡诉^來,遞給顧時謙一個眼神,隨即朝大門口走去,白青也跟了過去。
顧時謙拍了拍沈林君挽住他臂彎的手,也邁出了步子,沈林君只得跟上去。
幾人剛走到門口,大門便緩緩打開,順著冬末的涼風,門童將姍姍來遲的賓客引進了門。
真巧,又有認識的人。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五十歲上下,身材有些發(fā)福,穿著格紋西裝,眼睛深邃漆黑,渾身上下皆是長年身居高位之人的自信與威嚴。
而身旁的穿著桔色禮服的女人,沈林君一個月前剛認識,就是柳明湘的表妹——阮悠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