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質(zhì)問
元念一夜未歸,玉什婆婆很是擔(dān)心。
第二天一早,她就開始和白蓉芷四處尋找元念的蹤跡。千辛萬苦的,終于讓她在華生這里找到了他。
玉什婆婆趕來的時(shí)候,正聽到元念和華生各自傾吐心事,她也想知道元念心里是怎樣想她的。
于是就坐在外頭,一邊歇腳,一邊聽了那些心里話,最后自己竟忍不住落淚了。
“婆婆,終究只是婆婆。母親,才是母親。”
她反復(fù)的念著這一句。
玉什婆婆沒想到自己和元念這些年,竟換來他這樣一句,她感到心涼。只因隔了這一重身份,她的那些管教在元念心里是結(jié)了怨氣的。
但又暗下決心,無論元念如何想她,她都不能放任元念不管。比如元念本就容易心痛,飲酒后只會加劇這一癥狀,她就不能不出手壓制他。
后來玉什婆婆進(jìn)來,看到熟睡中的元念眼角仍掛著淚,又是一陣傷心,就伸手為他擦了,然后默不作聲的守在邊上。
直到快天黑了,元念仍沒有醒來,玉什婆婆就不顧阻攔的拖起元念往回走。她本就力弱,御風(fēng)而行很艱難,再拖上元念就更加不可能了。
那么深的夜,那么長的路,她帶著酒醉的元念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元念現(xiàn)在回想起來,對這些只有依稀的印象,但就是這點(diǎn)零零散散的記憶已讓他心生后怕了,他不敢出去見玉什婆婆。
他心里清楚,她現(xiàn)在一定等在那里。
于是就不管不顧的又躺下去了,想著能拖延一刻也是好的。
沒過多久,白蓉芷又進(jìn)來了,道:“你怎么還躺在這里,婆婆已經(jīng)等你好久了?!?p> 元念被她從床上拖了起來,有些不情不愿,道:“你放手,我自己會走?!?p> 說著,還手捂著胸口,臉上現(xiàn)出點(diǎn)痛楚的神色。
白蓉芷取笑他道:“現(xiàn)在疼得有點(diǎn)早吧,等會兒到了婆婆面前,你這樣子或許能讓她心軟?!?p> 元念不去理會她,大步向前走去。
到玉什婆婆近前,果然與他想的一樣,她正在木椅上端坐著,手邊擺放著那條曾讓他無數(shù)次嘗盡苦頭的藤鞭。
那一刻,元念本能的想要逃走。他已經(jīng)幾年沒有體味過藤鞭的滋味,現(xiàn)在想來更覺可怕。
但他終究沒有逃,而是遠(yuǎn)遠(yuǎn)的站在下面,道了聲:“婆婆?!?p> 玉什婆婆略顯蒼涼和疲累的聲音響起,道:“念兒,你過來?!?p> 多平靜的一句,元念卻忍不住渾身一顫。
玉什婆婆又對著白蓉芷吩咐道:“蓉兒,你先出去,我和念兒有幾句話要說。”
白蓉芷雖然有些擔(dān)心元念,但還是退出去了。
元念木然的向前,仿佛魂魄已經(jīng)遠(yuǎn)去,只剩下這具軀殼了。
到了玉什婆婆面前,他才看清楚她的臉。她好像一夜之間老去了,由于整夜都沒有合眼,看上去憔悴極了,加之又走了那么遠(yuǎn)的夜路,早已疲憊不堪。
元念禁不住道:“婆婆,您怎么樣了?要不要進(jìn)去歇息一下?!?p> “我沒事,念兒,你來!我有話要問你?!?p> 元念就又向前走了幾步,幾乎要挨著玉什婆婆的腳邊了,道:“婆婆,有話請吩咐。”
玉什婆婆也不含糊,開門見山的道:“念兒,我平日待你如何?”
“婆婆待念兒自然是無微不至的?!?p> “我管束你,你可有不服?”
元念望著玉什婆婆愣了一下,道:“念兒不敢不服?!?p> “不敢不服?那就是心有不服了。”
“不,只是……”
“那好,我再問你。我每次懲罰你,可曾有一次是冤枉你的?”
“婆婆不曾冤枉念兒?!?p> “我每次教訓(xùn)你,可曾有一次不是因?yàn)槟阍偃宦爠窀娌艅拥檬???p> “是,婆婆從來都是勸誡在先的?!?p> “那我每次勸誡你,可曾有一次是無事生非、憑空捏造的?”
“婆婆從來都是有理有據(jù)的?!?p> “那你為什么不聽我的?”
“念兒不敢不聽婆婆的?!?p> 玉什婆婆終于怒到了極點(diǎn),她站起來,手里拿著藤鞭,道:“你給我跪下!”
青木卿花
念念:完了,完了,這是在劫難逃了。我認(rèn)錯(cuò),我道歉,我保證以后滴酒不沾。 玉什婆婆:每次都是犯了錯(cuò)就道歉,喝了酒就說滴酒不沾,老把戲! 念念:這次是真的。 玉什婆婆: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