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與艾伯特之間到底有什么過往,老莫沒有細(xì)說,那種私生子尋仇的中二橋段當(dāng)然不會發(fā)生,
只是,
墨小白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絕對沒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簡單,
艾伯特的尸體處理之后,老莫回到城樓后,一直抽著悶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清理戰(zhàn)場已經(jīng)接近尾聲,在林嬸的安排下,流浪者開始幫忙照顧受了重傷的戰(zhàn)士。
“怎么樣?”林嬸瞥了一眼老營長,一邊故作輕松地問著,一邊幫他清理傷口,
老營長的背上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看到這個傷口,她很心疼,內(nèi)心甚至揪了一下,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正在縫合的手,也有些發(fā)抖,深怕刺疼了他。
可是,這些內(nèi)心的情緒,她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盡量讓自己表現(xiàn)得自然一些,
老伴不想看到她傷心流淚,這一點,她是知道的。
“嘿嘿,有點癢,還好?!崩蠣I長趴在床榻上,背對著林嬸笑了一聲,可在笑容之下,他卻死死地咬著牙,忍著疼。
“還有點癢,不裝你會死么?!绷謰鹇犅劊瑳]好氣地拍了一下老伴的肩膀。
“哎喲,疼,疼...疼死我了。”老營長捂著肩膀慘叫一聲,只不過臉上的表情,表現(xiàn)得有點浮夸。
傳奇小隊也受了傷,秦德明和藍(lán)鳥傷勢最為嚴(yán)重,沒辦法,作為格斗家,上了戰(zhàn)場就得扛,孟碩和新月受了點輕傷,能下床,能走動,問題不大。
楊明就覺得很憋屈了,好不容易這次壓抑內(nèi)心的恐懼,可是蓄勢已久的技能,卻被墨小白硬生生打斷,
要不然,威力肯定不小啊。
因為技能反噬,他反而受了暗傷,雖然后來墨小白給了他一瓶生命營養(yǎng)液,可他還是覺得很憋屈。
戰(zhàn)爭停了,雨卻一直在下,而且越下越大。
墨小白站在城墻上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沒有離開,帶著沉重的臉色看著遠(yuǎn)方朦朧的沙漠林,目光變得深邃無比,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可是內(nèi)心的不安卻依舊很強烈,
是錯覺嗎?
“在想什么呢?”新月?lián)沃陚?,站在墨小白身邊,問道?p> 新月身上的作戰(zhàn)服沾了不少血跡,其肩膀,小腿都綁著繃帶,被林嬸簡單處理過后,并無大礙。
豆粒大的雨水,沿著雨傘的邊緣,流淌而下,形成一幕晶瑩剔透的雨簾。
“沒事,你怎么樣?”墨小白拋開思緒后,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對比他們,我的傷根本不算什么。”新月抿著嘴,她看著那些受傷的傷員,眸子里噙滿了淚花,她卻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
他們沒有什么野心,從來不參與營地之爭,只想在荒地沙漠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
偏偏有人想要至他們于死地。
這場戰(zhàn)爭背后的真正目的,不傻的,都已經(jīng)猜到了,不過,也有一點他們想不明白,
他們到底何德何能,竟然能讓對方下這么大手筆,費這么大勁來演這一出,
為了什么?
為了爭奪考核名額嗎?
還有,幕后之人竟然能殺死這么多野獸,甚至是變異獸,何不直接帶人來圍剿,非要這么折騰么?
是在顧忌,還是另有目的?
“會好起來的?!蹦“纵p輕地拍了拍新月的肩膀,安慰道。
哇!
新月丟掉手上的雨傘,轉(zhuǎn)身死死抱住墨小白,嗷嗷大哭,:“可是,青陽叔死了,他死了...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那個說話不著邊,童心未泯的青陽叔死了啊。
當(dāng)初,是他在荒野把新月?lián)旎貋?,教她識字,教她荒野生存的技巧,可以說把她當(dāng)成了半個女兒在養(yǎng)。
新月的第一對拳套,是他送的,雖然是個二手的,但是,那對拳套他是冒著生命危險去掠殺一頭二階野獸換取回來的。
“我家小新月,長大了呢?!蹦莻€粗礦的大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然后從身后取出一對拳套的畫面,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
她還記得,她回了對方這么一句:
“等你老了,我來服侍你?!?p> 可是現(xiàn)在,人未老去,先歸塵土。
墨小白沒說話,摟著新月,輕輕地拍打著對方的后背,而目光卻變得冷冽起來。
幕后之人,不管是誰,他都會想辦法把他給揪出來,
然后讓他血債血償!
站在城下的秦德明,看到城墻上的一幕,眼中帶著些許沒落,還有些許妒忌,他多么希望抱住新月的那個人是自己。
就這樣看了一會,將握在手上的藥劑收回腰間,轉(zhuǎn)過身迎著大雨,消失在城墻之下。
“草花湯就快好了,再等會。”一名老婦人拿著勺子嘗了一口鍋里的湯,然后又加了些許海鹽。
一個不大的廚房卻擠滿了人,她們在里邊忙著切蔥根,摘荷花芯,煮番紫薯,她們都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不會醫(yī)術(shù),也沒有多大的力氣去幫忙處理營地的善后工作。
可是,她們想做一頓飯,熬一碗熱乎乎地?zé)釡?,給營地的戰(zhàn)士們喝,
也許喝了,他們身上的傷,就不那么疼了。
“我家里有一點肉干,你把湯再熬會,我去去就來?!绷硪幻淼睦蠇D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出去,沒撐傘,冒著雨跑回了家。
老營長光著膀子趴在床榻上,后背的傷口處敷了一層又一層的藥草,林嬸小心翼翼地纏著繃帶,替他包扎,雖然她嘴硬不饒人,可是包扎的動作卻極其溫柔,謹(jǐn)慎,生怕弄疼了老伴。
老營長閑著無聊,拿起桌上的煙斗,揚起頭,抽了一口。
“還抽,少抽一會會死啊!”林嬸沒好氣地憋了一眼老營長。
“這不,癮來了嘛,再說,這里邊的尼古丁可以緩解疼痛,書上有記載的?!崩蠣I長淺笑了一聲,說道。
“都是歪理?!闭f話間,她已經(jīng)完成了包扎,起身的時候,身子一個恍惚,連忙用手扶住床榻邊緣。
長時間集中精力在治療,幾乎透支了所有精神力,再加上醒神藥劑已經(jīng)快過了藥效,眩暈的感覺就愈發(fā)強烈。
“老婆子,你沒事吧,要不,你休息一下?”老營長察覺到了林嬸的異樣,連忙站起身,扶住她的肩膀。
“不用,我還能再堅持一會?!绷謰鹁瓦@樣扶著床榻休息了片刻,用毛巾擦了擦手,整理好藥箱之后,走了出去。
老營長看著林嬸離去的身影,嘆了一聲,她常常說自己倔得很,
其實,她何嘗不一樣?
也罷,
折騰那么久,確實累了,
當(dāng)他趟好,準(zhǔn)備打會盹的時候,掛在脖子上的碎片掛墜,再次閃爍出紅色光芒。
城墻上...
摟著新月的墨小白似乎在前方的雨簾中,看到了什么,
隨即,
松開了懷里的新月,皺起了眉頭。
“還沒結(jié)束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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