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永一連點了三十七名工讀生,逐個安排接下來數(shù)日的工作。
數(shù)到第三十八,也是最后一個。
楊永目光移到冊子上,隨意掃到最后的人名,可是神情奇怪的微微一變,顯露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陳玄!”
“到!”
陳玄惴惴不安的應(yīng)了一聲,但窺見那一副陰險的模樣,總覺得有點不祥的征兆。
這家伙不會還記得那天的事吧?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思一學(xué)生。
天涯修行學(xué)院光是新生就有三千多號,真想收個斗氣系的學(xué)生,不是跟喝水一樣簡單。
“不要緊張,你的工作很輕松,而且你老師特意把你的工讀生級別提升到最高,每月的工錢比其他人多出兩倍。”
楊永笑容可掬,一時如春風(fēng)拂面,看上去就是一位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好長輩。
在場的工讀生則是心生不滿。
大伙都是工讀生,這個工讀生憑什么得到比他們更好的待遇?
莫非他跟老師暗地里有見不得光的齷蹉勾當(dāng)?
太不公平了!
堂堂的天涯修行學(xué)院,作為培養(yǎng)人才的官方機構(gòu),怎能做出這種漠視校規(guī)的事情?
李強幾人腹誹不已,加上新仇舊恨,心里打算告發(fā)到教務(wù)處,好把陳玄逐出學(xué)院。
“真的嗎?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陳玄搓了搓手,滿臉欣喜之色,對楊永是越看越順眼。
他早就猜到了。
人家一個學(xué)院的斗氣系導(dǎo)師,怎會跟他一般計較,何況還是他的債主,肯定想著法來讓他多賺錢,早日把債清了。
陳玄心里不由樂開了花。
出來干活的人,大抵都是相同的想法。
錢多事少離家近,睡覺睡到自然醒。
其余的工讀生看到這幕,登時群情沸騰,個個義憤填膺的怒視著陳玄,暗罵一句走后門、套關(guān)系的無恥之徒!
陳玄高昂著頭,頗為氣焰囂張。
嫉妒嗎?
那繼續(xù)吧。
但他只是猜對了一半,那就是楊永的確想早點把債收回來,可沒有想讓他輕松的還上。
楊永道:“陳玄,你負(fù)責(zé)到地火爐房幫聶老師打下手。”
陳玄聽了滿頭霧水。
地火爐房是個什么地方?
“噗……”
就在這時,陳玄聽到旁邊傳來陣陣竊笑的聲音,扭頭望去,那些原先還滿臉怒氣的工讀生此時全都憋著嘴巴,硬是忍住了爆出大笑。
不對勁!
里頭一定有古怪。
陳玄是何等精明的人!
還記得上世他正在專心寫小說的時候,中途有個大學(xué)時的?;òl(fā)條信息,說自己剛分手,一個人在家好寂寞,叫他買酒到女的出租房一起喝。
當(dāng)時陳玄沒有一絲猶豫的斷然拒絕。
想騙酒喝就算了,居然還來耽誤自己一書成名的大好前途。
呵呵,渣女!
陳玄趕緊舉手,示意道:“楊老師,我能換個工作嗎?”
楊永微微一笑,淡淡的回道:“當(dāng)然可以?!?p> 陳玄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其他人的表情,不用猜都知道是個苦差,幸虧自己的反應(yīng)夠快。
不料,又傳來了楊永略微冰冷的聲音:“學(xué)院有規(guī)定,凡是有學(xué)生公然違抗院內(nèi)的工作安排,立即開除!”
陳玄聞言,心神咯噔的一下。
顯而易見,楊永這分明是公報私仇,故意要整蠱自己。
“哼!”
陳玄怒目相視,雙肩則是氣得顫抖。
現(xiàn)在看楊永的樣子,儼然是奸詐卑鄙之人。
楊永戲謔的笑道:“你還要不要換?”
陳玄大聲喊道:“不換!”
楊永合上名冊,做回門口的椅子上,朝一眾工讀生揮了揮手,“既然都沒有問題,那么快點去干活,遲到是要記過的,累計三次,一律開除學(xué)籍?!?p> 噠噠……
所有的工讀生如疾風(fēng)一般沖了出去,唯恐遲了時候,那么被開除可全完蛋。
進到天涯修行學(xué)院,每個人都是抱著極大的期望。
臨走之前,陳玄狠狠瞪了楊永一眼,隨后依照記憶,前往所謂的地火爐房。
楊永一邊揭開講解斗氣的書籍,一邊面帶疑惑的呢喃:“到底張宣想要干嘛,居然特意安排那小子到老怪物那里打下手,之前派去的十幾個人,下場可都很凄慘?!?p> ……
天涯修行學(xué)院,西南區(qū)。
這片區(qū)域沒有諸如教學(xué)樓、宿舍樓的建筑,平時人流罕至,而且路口立有一面警示牌——閑雜人等,不得亂進,違反者,嚴(yán)懲!
站在高處眺望全景,基本上不是一些種植著奇花異草的園區(qū),便是一座座雜草不生的小山丘。
陳玄走了進去,才發(fā)覺有些古怪之處。
他沿著青石臺階的小道行前,有些地方酷熱難當(dāng),仿佛置身烤爐中,尤其腳底板如同擱在燒紅的鐵板上,幾乎要把鞋底融化,但又有些地方寒氣逼人,臺階表面結(jié)著厚厚的冰層,還有的地方彌漫著灰蒙蒙的瘴氣,極為潮濕陰暗。
若不是確認(rèn)沒有穿越,他都以為這里連接了冰天雪地的北疆,貫穿了焦金流石的南域,銜合了惡濕居下的西地。
同個地方,竟有冰火兩重天的體驗,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途中的時候,陳玄還注意到一些獨特的地方,里面栽種了許多藥草,散發(fā)著縷縷靈氣,顯然不是一般的植物。
他本想過去看下,誰知外面有一層堅固的結(jié)界,任憑他使盡了力氣,也是無法穿越分毫。
“這就是結(jié)界?”
陳玄終究是一個領(lǐng)低保的小說從業(yè)者。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么。
身前的光罩,看似一層薄膜,實則堅固無比,遠(yuǎn)比上世那些阻止人類深層次接觸的套子要結(jié)實得多。
至少他以前聽說過有人弄破了的。
“這玩意怎么弄的?簡直是加強版的安保系統(tǒng),居家旅行必備之物。”
陳玄伸手觸碰,明顯傳來一股反彈的力量。
“何人在外喧嘩,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沒有老夫的同意,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突然之間,空中響起一陣怒斥。
“什么人?”
陳玄驚疑的環(huán)顧四周,卻見不到任何人影。
“噢,原來是學(xué)生,你是不是新派來的?”
神秘人冷聲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