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要描繪的地圖,并不是簡單的草市鎮(zhèn)地圖,而是何墨劇組片場的精細地圖。
劇組片場一直是對外保密的,外人想進來,需要查驗身份。
況且劇組片場里面的各種彎路、岔道,沒有熟人帶路,根本找不到道。
早在一個月前,就有人來找過啊二,說是要做筆大買賣。
啊二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那人,根本沒問是什么買賣。
原本在啊二的預(yù)想中,會是偷點什么東西,自己來做個內(nèi)應(yīng)。
誰知道竟然是讓他畫一幅地圖。
可他也不會畫啊,別說畫了,就是讓他提筆寫幾個字都不行。
照啊二自己的說法,要是會寫字畫畫,誰能來干這種營生。
所以啊二沒辦法,這才找上了啊三。
在啊二的印象里,啊三是個落魄的秀才,在給宋兵當(dāng)奴隸的那幾年里,啊三畫過一次畫。
雖然只是在地上拿著樹枝瞎比劃,但啊二也能看得出來,這畫畫的不錯。
陰謀在暗處悄悄滋生,而表面上卻是風(fēng)平浪靜。
《三少爺?shù)膭Α芬呀?jīng)步入了宣傳階段,那幾個畫師都加班加點的趕畫,爭取在五月初能貼上汴京城的大街小巷。
何墨也進入了最后的準(zhǔn)備階段,忙的是不可開交。不過今天有位故人來訪,再忙總是要見上一面的。
“趙公子,許久不見?!?p> 只記得當(dāng)初趙熙想學(xué)降龍十八掌,想學(xué)喬峰的一身正氣。何墨說他如何也成不了喬峰,而后一別,到如今已是兩年多了。
如今的趙熙,多了一份穩(wěn)重,裝扮上也沒了公子哥那種風(fēng)流倜儻的姿態(tài)。
一身尋常的灰色長衫,一把普通的紙扇,簡簡單單。
“何公子,如今,你看我可像個江湖人?”
趙熙邊說邊笑著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這要是在兩年前,是不會出現(xiàn)在趙熙身上的。
雖然何墨跟趙熙沒有多少的交情,可還是一起吃過幾頓飯,辦過幾件事的。
以往的趙熙,真的是翩翩公子,就連喝茶,也要端起茶杯,用杯蓋抿住慢慢的品。
“有江湖氣,但未必是個江湖人?!?p> 趙熙問道:“此話何解?”
“我的劇組里就有一個江湖人,他不善言辭,更不會說自己是江湖人。可哪怕隨便來一個人,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江湖中人?!?p> 趙熙搖搖頭,嘆了口氣:“看來我還是不夠啊。”
何墨有些好奇趙熙為什么會執(zhí)著與江湖人,所以問道:“趙公子,我很好奇一點,為什么你會想成為江湖人?!?p> “江湖人多好,自由自在,想怎么活就怎么活?!?p> “趙公子怕是沒聽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p>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趙熙琢磨著何墨說話,一時間有些走神。
“趙公子,聽在下一句,江湖險惡,小心為好。”
原本這件事跟何墨沒啥關(guān)系,但怎么說都是因為看了電視劇才想起去行走江湖的,開口提醒一句也是應(yīng)該的。
江湖永遠沒有小說、電視中來的美好,特意美化過的江湖,讓人看見的只是那風(fēng)花雪月,英雄氣概。
可真正的江湖,永遠是爾你我詐,茍延殘喘。
江湖人能為了銀子捅兄弟一刀,也能為了活命搶走別人的命。
趙熙沒有接茬何墨的話,反而轉(zhuǎn)移話題:“何公子,《七號房的禮物》我看過了,感觸頗多?!?p> “哦,有什么感想說說看,我虛心接受。”
“嗯……將來我要生一個跟藝勝一摸一樣的女兒?!?p> 這話說完,何墨跟趙熙兩人對視一眼,相繼哈哈大笑。
趙熙走了,臨走的時候跟何墨說,他也想學(xué)電影。何墨沒表態(tài),不支持也不反對,只是告訴趙熙,什么時候想學(xué)電影了,先從進劇組當(dāng)群演開始。
…………
五月初三巳時一刻,城南拐子樓。
劉得庸在街頭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貼在街頭的拐子樓的門框上。
“又貼的是啥?是哪家搬走了還是婚嫁請吃?。俊眲⒌糜棺匝宰哉Z的走上前去。
這一看不得了,竟然是一幅畫。
畫上面有兩個人,一個死氣沉沉陰森森,一個落魄無神渾渾噩噩。唯一相同的,是這兩個人手里都拿著劍。
“三少爺?shù)摹瓌???p> 劉得庸識字,當(dāng)他將畫上的字念出來后,才后知后覺的明白,這是汴京影院又出新電影了。
………………
“又出新電影了,明天去看不?”
“去啊,喊上六子,帶上婆娘,一塊去?!?p> “六子去我就不去了,跟他看多沒勁啊?!?p> “別啊,一起去不是熱鬧嗎?你跟六子至于這么不對付嗎?”
“我還是自個去看吧,六子在總是不得勁?!?p> 以上的討論內(nèi)容,在整個汴京城的街頭巷尾發(fā)生,內(nèi)容大同小異。說的聊的,都是新電影《三少爺?shù)膭Α贰?p> 上午剛把海報給貼出去,下午就有許多熟客來找東子要票。
東子哪里有什么票,雖然他是汴京影院的掌柜不假,可售票這一項全是由洪九來管的,什么時候售票,賣多少張,全部由洪九做主,東子插不進手。
“告罪,告罪,劉大家,現(xiàn)在真的沒有票,等明早開賣了,我一定給你留一張。”
“東子掌柜,這就不夠意思了吧,這么說我也算是影院的??土耍X花了不少,提前給張票都不行嗎?”
東子陪著笑臉說道:“不是不給,是現(xiàn)在真沒開始售票,等明早開賣了,我送你一張都成?!?p> “別,有一說一,我可不是來蹭你的票的?!眲⒋螽嫾疫€不至于差這一場電影票的錢,他又不死心,接著逼問東子:“真沒有票?”
“真沒有,要有票不賣你,我明天就生爛瘡行了吧?!?p> 劉大畫家擺擺手:“言重了,言重了。”
應(yīng)付走劉大畫家,東子這才歇了一口氣,每次有新電影,都是這樣的光景,東子早就習(xí)慣了。
只是這一次,他感覺特別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