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p> 就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洪九激動不已。她推開院子大門沖了出來,緊緊地抱住了何墨。渾身抖的厲害,低頭埋首抽泣著。
“沒事了,沒事了,我們倆這不沒事嗎?”
何墨輕輕拍打洪九的后背,輕聲安慰道。
不過何墨的安慰并沒有什么用,洪九哭的更加厲害了,而何墨這時候就像個智障一樣手足無措的站著,任由洪九在他胸口哭個痛快。兩只手放哪兒都覺得不對,抱上吧,是不是太輕浮了;不抱吧,是不是太慫了。就這樣,何墨糾結(jié)了整整小一炷香的時間。
洪九也漸漸穩(wěn)住了情緒,收起眼淚抬起頭,吸著氣看了一眼何墨,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回來就好。”說完,轉(zhuǎn)身逃回房間里。
這下子就剩下何墨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院子中,吹著夜風(fēng)不明所以。
“唉,你要是但凡有點(diǎn)腦子,就不會現(xiàn)在還是處男了?!?p> 不用想,這種欠揍的語氣,肯定是小方盒子沒跑。不過這處男兩個字倒是刺激了何墨,他面紅耳赤的反駁著:“誰……誰告訴你的,憑什么就說我是處男?!?p> “剛剛還是猜的,現(xiàn)在確定了?!?p> 小方盒子用一種‘你果然是個智障’的眼神看著何墨,何墨被氣的都不想去辯解什么,直接抓起小方盒子一招凌空抽射,一腳將小方盒子踢的遠(yuǎn)遠(yuǎn)的,消失在夜空之中。還別說,這個方法解氣多了,就是踢完之后腳有點(diǎn)疼。
何墨瘸著一只腳,緩慢地走進(jìn)自己的房里,昨晚發(fā)生的事太過于震撼,以至于他現(xiàn)在都有些接受不了。他強(qiáng)迫讓自己閉上眼,不去想這些事??蔁o論閉眼睜眼,那些橫尸在自己院子里的尸體總是揮之不去,反反復(fù)復(fù)輾轉(zhuǎn)而不得眠。
當(dāng)洪九問起何墨在官府的遭遇,何墨這才將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說出來。
原來到了開封府以后,那捕頭直接就暗示需要一筆錢才能幫何墨查案。何墨渾身上下但凡還有一個銅板就算他輸,萬般無奈之際,王吾乘竟然找到了他。在王吾乘的幫助下何墨才得以脫困,不然的話,在牢房里過夜都有可能。
“王公子怎么會找到你的?”
“他原本是來白虎橋找我的,后來聽人說我被押去了開封府就直接去了開封府?!?p> 王吾乘這一趟來找何墨,并不只是來幫他送錢行賄的,還有一些消息要告訴何墨。
青幫的六爺死了,全家都死絕了,青幫知道兇手是花刺青,因?yàn)樗趬ι嫌昧鶢數(shù)难嬃艘环T大的血牡丹?;蛟S畫別的東西認(rèn)不出來,但這牡丹花除了花刺青沒人能畫出第二個。
而且何墨家中的猴子尸體也被人認(rèn)出來了,所以可以斷定何墨家中慘案的兇手也是花刺青。青幫和漕幫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兩個幫派現(xiàn)在正滿世界的找花刺青??尚Φ氖牵俑械牟犊爝€沒有一星半點(diǎn)的頭緒。
不過估計(jì)現(xiàn)在花刺青這個人已經(jīng)逃出了汴京,至少這段日子何墨是安全的,不用去擔(dān)心什么。
“王公子真是個好人。”洪九突然蹦出來這么一句話,。
何墨點(diǎn)點(diǎn)頭,他欠王吾乘好大的一個人情,也不知道能不能還的了。
一夜無話,萬籟寂靜。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把何墨吵醒。門外的人似乎很不耐煩一般,敲門聲是一陣比一陣響亮。就連原本沒有起床氣的何墨,都被這促的敲門聲弄的無名火起。
“誰?。恳啦怀??”何墨咬牙忍著一肚子火氣,披上衣服出門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敲門,難道不知道起床氣是最恐怖的嗎?
洪九也被這陣敲門聲給吵醒了,正打算出去給人開門。何墨搶先一步推開院子的門,發(fā)現(xiàn)門外站的竟然是洪府的管家,身后還跟著一幫子家丁。
要遭!
誰都想不到洪府竟然這么快就找上門來,何墨趕緊一步向前,硬生生的堵在了門口。
“你們是誰啊?有事沒事?大早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p> 洪府管家一聲冷笑,也不打算跟何墨廢話。手一揮,身后的家丁就蜂擁而入。何墨死死的堵在門口,雙手緊緊抓死門框,大聲喊道:“你們要干什么?光天化日擅闖民宅是不是?沒王法了不成?”
“何公子,昨晚有人看見我們府上的丫鬟藏在公子此處,今日我們前來拿人,望公子莫要阻攔?!?p> 何墨哪里能讓他們進(jìn)去,邊抓著門框邊大聲挑釁,希望洪九能乘機(jī)出去。
“莫你媽個屁,他媽有人看見就是在我這里了?我還說藏在你家里呢?!?p> 可洪府管家根本不理何墨的挑釁,只是一個勁的讓家丁沖進(jìn)去。縱使何墨再人高馬大再有一膀子力氣,也頂不住這么多的家丁沖門。不到半分鐘的工夫,洪府的人就推開了何墨,沖進(jìn)來抓住了洪九。
“放開她!”
洪府管家才不理會何墨的警告,徑直走到洪九面前,二話不說用力給了洪九一記耳光。
“賤婢,讓我找的好辛苦?!?p> “操!”一聲怒吼,一個鯉魚打挺,何墨猶如瘋狗般朝洪府管家沖了過去。
可惜,這是一場公平的斗毆,別人甚至沒理何墨的打算,三個壯漢家丁一人一邊抱住何墨,何墨就只剩下干瞪眼的份了。
“給老子放開她!”
“老子再說一遍,放開她!”
洪府管家至始至終都沒有直視過何墨一眼,哪怕何墨再憤怒再掙扎,他也只不過在三個家丁的手上胡亂蹦跶罷了。
“走,回府。”
眼看著洪九就要被洪府的人給帶走,何墨卻絲毫沒有一點(diǎn)辦法。剛剛脫離了苦海,眼下卻又要回到地獄,洪九的臉上沒有了一絲神采,整個人空洞無態(tài)。
何墨第一次覺得自己弱小到連自己都恨自己,憑什么他連保護(hù)一個女人的力量都沒有,第一次覺得沒有早一點(diǎn)進(jìn)宮是錯誤的選擇。
好在有一句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
崔公公接了宮里的差事,特意早起來通知何墨,剛剛好趕上了這一幕。
“喲,這是哪家的大人物在耍威風(fēng)呢?!?p> “哪來的野……”洪府管家瞟了一眼來人,把接下去要講的話硬生生的給咽了下去。瞬間換成了另一幅面孔,笑著向崔公公行李:“不知是崔公公前來,恕罪,恕罪。”
崔公公冷著臉側(cè)身不受:“別,咱家可是不知道哪來的野狗,不敢勞這位大人謝罪?!?p> 洪府管家的臉都快成苦瓜色了,不就是來找個逃跑的丫鬟么,怎么就踢到鐵板上了。
“崔公公可別拿小人說笑了,是小人眼拙,崔公公就饒了小人吧?!?p> 何墨當(dāng)下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朝崔公公大喊:“老崔,你來的正好,讓他們把洪九給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