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華燈初上,車輛穿梭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路燈的倒影在車窗上一個一個的閃過,卻不留下一絲絲痕跡。
歐倩坐在副駕駛,轉(zhuǎn)頭看著戴凌桓緊抿的唇和他眼睛里透出的慍怒,歐倩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讓他生氣。難道是因為自己跟來接機?或者說,是明伊誤會他們倆的關(guān)系,讓他生氣?
歐倩也不敢問,只得保持安靜。
沒一會兒,戴凌桓就把她送到了家的樓下。戴凌桓禮貌的幫歐倩打開了車門,在昏黃的路燈下,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曖昧。一陣寒風(fēng)吹過,戴凌桓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歐倩的頭發(fā)也因為這陣風(fēng)變得異常凌亂,歐倩用指尖將亂發(fā)挽在自己的耳后。
這樣簡單的動作,卻讓戴凌桓看見了歐倩潔白的頸脖和耳朵上修長的耳墜。歐倩的皮膚很白,白的驚心動魄,白的讓人難以忘記。
“戴醫(yī)生,今天確實很抱歉,因為我,讓明小姐誤會了?!?p> 說完,歐倩有些內(nèi)疚的低下頭。
“沒事,解釋清楚了就好了。但是,我不希望以后有這種誤會發(fā)生?!贝髁杌付⒆W倩。
“我喜歡明伊,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知道了吧。歐倩,我不管以前的你遭受過什么。但我尊重你,你可以不說你的過往,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明伊就是我的軟肋。我不能讓她誤會我和別的女生的關(guān)系?!贝髁杌负車?yán)肅的說。
“我知道了?!睔W倩有些無奈的說。轉(zhuǎn)過身,便消失在居民樓里。
在這寒冷的冬夜,沒有什么比戴凌桓的話來的更難受了。歐倩站在居民樓的拐角處,腳上的高跟鞋磨的腳后跟生疼。黑暗里,是不是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眼中的嫉妒和悲傷?
其實家中哪里有人在等她,不過是黑暗掩飾了所有的謊言。
家中的墻上還掛著歐倩和一個男人的合照,雖然是風(fēng)景照,風(fēng)景卻不是重點,那兩個相愛的人眼中滲出的蜜意卻是風(fēng)景掩藏不了的。
“為什么他要那么隱忍?”歐倩在黑暗里,喃喃道。
歐倩看到書柜上的戴凌桓送的《傾城之戀》,低頭便看見垃圾桶里不成樣子的相同包裝的《傾城之戀》,有些心疼的走過去,將那本書從垃圾桶中拿出來,仔細的清理了上面的污穢,將卷起的書頁整理好,重新放回書柜。
不過,是在書柜的最上層。
自己不是白流蘇,戴凌桓也不是范柳原,故事最后那貌似美好的結(jié)局,卻是整個時代的悲劇。
在另一邊,明伊聽見急促的敲門聲,便匆匆忙忙的去開門,一開門果然是戴凌桓。
“你終于來了,我都快要餓死了?!泵饕良泵舆^戴凌桓手上的塑料袋說到。
不過,這個塑料袋怎么這么重?
明伊好奇的打開了塑料袋,卻發(fā)現(xiàn)這袋子里是一瓶一瓶的白酒。
這可不能被爸爸看到,否則這一袋都別想留下。
明伊趁著爸媽還在臥室里面,輕聲輕腳的準(zhǔn)備把酒藏進臥室。
“明伊,你把酒帶到哪里去?”
戴凌桓剛剛說完,爸媽就從臥室里面出來,正巧撞見明伊拿著塑料袋那鬼頭鬼腦的樣子。
“酒?”明伊爸爸走過來有些嚴(yán)肅的說到。
“肯定是凌桓給你買的酒?!泵饕翄寢寭屵^明伊手中的塑料袋,舉起一瓶酒給明伊爸爸看,“看,還是你喜歡的牌子?!泵饕翄寢屢妱莶粚ΓB忙上前打圓場。
明伊看了看爸爸的臉色,果然有些松動,還好沒生氣。明伊有些可憐的看了看戴凌桓,這批酒,看來是要被老爸劫殺了。
“叔叔,這酒本來就是買給您的?!贝髁杌杆坪趿私獾矫饕聊概囊馑迹行╉槕?yīng)她們的話說到。
明伊爸爸沒說話,直接黑著個臉走向飯桌。正當(dāng)明伊想說和戴凌桓一起走向飯桌的。結(jié)果媽媽卻叫住戴凌桓。
“凌桓,你跟我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需要你解決?!?p> 戴凌桓也很乖巧的跟著母親大人走到廚房去了,明伊原本也想跟著去的,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便看見父親大人的眼神殺,這著實讓明伊感覺到害怕,只能乖乖的坐到飯桌上,給父親大人把酒斟上。
沒一會兒,母親大人便帶著戴凌桓出來,這才坐在飯桌上吃飯。
可是父親大人的臉色一直沒有改變過,都是那樣的難看。明伊真的不知道戴凌桓是怎么堅持一直在他們家蹭飯吃,這樣的臉色誰受的了?
“明伊啊,后天就是你表姐的婚禮,到時候我和你爸爸要先去婚禮現(xiàn)場,你和凌桓之后可以一起過來?!?p> 這些天出國就一直忙,居然還忘記了這場婚禮,明伊臉上掛著的微笑漸漸的僵了。她有些掩飾的夾起桌上的苦瓜,塞到嘴里。
“哎呀,好苦?!泵饕烈幌伦影芽喙贤铝顺鰜?,連忙站起身來找水喝。
明伊爸媽對這句話都沒當(dāng)回事,吃著飯??纱髁杌钢?,明伊說的,并不僅僅是苦瓜,戴凌桓一直盯著明伊,明伊喝了水之后當(dāng)沒事人一樣,繼續(xù)吃飯。
不過,筷子不再碰那份苦瓜。
戴凌桓這時的眉頭才舒展開,才開始往明伊的碗里夾菜。
舒志站在辦公室里看著那棵翠綠的文竹,它仿佛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離開變得干枯,反而長得越盛。枝椏有很明顯的修剪痕跡,土壤也是濕潤的,這肯定是有人照顧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咚咚?!?p> 敲門聲響起,舒志隨性的叫了一聲“請進”,隨著那個人的進入,舒志的鼻尖周圍便有了那個人身上香煙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舒總,這是您不在這幾天公司的情況報告?!?p> 這聲音,有點熟悉。
舒志抬起頭,看一眼來者,原來是童謙。童謙還是想之前一樣,穿著修裁得體的藍色西裝,眼鏡背后的丹鳳眼時常地來打量著舒志的辦公室。
“放這兒?!笔嬷菊f完,低下頭繼續(xù)弄自己的文竹。
童謙把報告放在桌上,也看了看舒志手中的那棵文竹,笑了笑說:“之前您出國了,我進來交文件的時候看到了,就幫忙打理了一下。我雖然之前養(yǎng)過文竹,卻沒有經(jīng)過您的允許打理了一下,還希望您不要怪罪。這么好的文竹這幾天沒人照顧的話,太可惜了,您說是吧?!?p> 舒志抬起頭,緊緊的盯著童謙。這人說話滴水不漏,這倒是讓舒志對這個人刮目相看。
童謙卻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繼續(xù)和舒志匯報這幾天公司的運行情況。
看來,是個大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