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蒲嘉施面色潮紅,顯然是緊張過度,心里擔心見到黨項賊不知怎么說,就用渴望的眼神望著楊嘯,口中訥訥道:”嘯哥哥,這……”
楊嘯看他著實為難,就將這里交給古興指揮,自己隨嘉施帶著馬群向中衛(wèi)城堡行進。楊嘯讓趕馬之人將馬群列成一長列,距離拉的很遠,他們倆走在前面。
天色將晚時來到堡寨下,讓嘉施向堡上喊話,其實堡門未關(guān),只是堡上插著旗幟,有人駐守,不便一哄而入。
嘉施壯著膽子喊道:”堡上之人聽著,我乃涼州折蒲部王子,欲去朝廷獻馬,后面有賊人追趕,請允許我等入堡躲避?!?p> 李彝超兄弟早已得到探報,知是那折蒲嘉施趕到,又見遠處人喊馬嘶之聲大起,心中大喜,李彝敏不容分說就登堡來套進乎道:”原來是折蒲兄弟呀,什么人在追趕你們呀?”
折蒲嘉施愈發(fā)緊張,看了一眼楊嘯,楊嘯怕冷了場,怕引起對方懷疑就答道:”是那涼州的衙內(nèi)李文謙,只因蘇論部內(nèi)訌,蘇論巴桑被刺,我姑姑現(xiàn)為蘇論部之主,去求那孫超承認將軍的繼承權(quán),那老賊竟以謀逆之罪囚禁于涼州大牢了,無奈才想出去京城獻馬并向皇帝喊冤的。不知上官何人?”楊嘯一口氣將前些的事兒編了個故事全說了出來。
那李彝敏看了看楊嘯,笑著問:”你是?”折蒲嘉施搶著答道:”這是我姐夫!”
堡上的李彝超大笑道:”你們的冤情,某家給你們平了,怎么樣?”
楊嘯裝著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呼道:”莫非你是皇帝?”
李彝超看他們土包子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然后說道:”某家乃大唐皇帝親封的定難軍節(jié)度使,能不能為你們申冤呢?”
楊嘯裝著很恐懼的樣子,折蒲嘉施忙躬身施禮道:”請李大帥為小民伸冤!”
再抬起頭時李彝超已下堡走他面前,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折蒲氏的王子,膽量可不小啊,將來必是成大器之人,好,今天本帥就為你伸冤報仇?!?p> 說完將手一揮,就見堡內(nèi)騎兵沖出,將堡前的馬群驅(qū)散開來,一隊隊,一列列,整整齊齊的約有五六百騎,李彝超將長刀一舉,大喝一聲:”兒郎們,給我沖!”
那李彝敏就率先帶隊撲向剛剛趕到的李文謙部,雙方頓時殺在一處。李彝超看前邊接戰(zhàn),就上馬硬拉著嘉施上前觀戰(zhàn)。
楊嘯一看趕馬的兵卒,將馬群堵在堡寨門口,亂哄哄的一片。天色又暗,堡內(nèi)留守的夏州兵,也看不清戰(zhàn)場上的情況。
楊嘯就跨青鬃馬追了上去,因是偽裝沒有攜帶兵器,只帶了沙洲放羊時的羊鏟。趁夜色彌漫,兵荒馬亂之時,從后邊飛一樣接近李彝超。高舉放羊鏟,誰知往下砸之時,鐵鏟竟然飛了出去,只留一根兒木棍兒了,棍頭重重的砸在李彝超后腦上,只見木桿兒斷為兩截,崩飛而去,那李彝超一聲不吭就跌落馬下。
李彝超身旁的侍衛(wèi),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呆住了,直愣愣望著楊嘯,直到被楊嘯用斷木桿兒刺進咽喉,嘴都沒合上。
楊嘯順勢奪了侍衛(wèi)手中的長槍,掄圓了照其他侍衛(wèi)砸去,這時侍衛(wèi)們才醒過來,拼命護住落馬的李彝超。
死傷了四五個侍衛(wèi)后,終于讓他們搶走李彝超,楊嘯看李彝超被搶走了,知道隱瞞不住,就大聲呼喊:”弟兄們,殺黨項賊??!”就率先從后面發(fā)起沖擊。
折蒲嘉施見已得手,也是大聲呼喊著率三百精兵,分開馬群沖入敵陣。
突然遭遇后方襲擊的黨項部騎紛紛落馬,整個戰(zhàn)場立刻呈一邊倒的局勢。楊嘯見到李文謙后第一句話就是:”那李彝超已死!”李文謙興奮地呼喝道:”李彝超已死!李彝超已死!”
涼州兵卒一聽,頓時精神一振,刀下就更有力量,劈砍之聲不絕于耳。黨項部騎本來就受兩面夾擊,死傷無數(shù),又忽聞噩耗,紛紛調(diào)馬頭往后撤。李彝敏聞聽疑是敵人奸計,但見自己人都士氣全無,只能邊戰(zhàn)邊撤。
古興此時令人鳴金收兵,雙方撤離戰(zhàn)場,眾人一會面,楊嘯一聲令下:”火速后撤!”各部軍將率軍后撤。
大隊人馬狂奔了一個晚上,天色將亮之時,已奔出二百余里。因是來路又全是騎兵,老馬識途的緣故,竟沒有跑錯方向。
李文謙已跑得盔歪甲斜,累得的滾鞍下馬躺在草地上直喘粗氣。拓跋承謙一直斷著后,此時也到了前面,就令兵卒下馬歇息片刻,上來稟道:”押衙,后面一直沒有發(fā)現(xiàn)有追兵,可見那李彝超是兇多吉少啦!”
楊嘯看他們竟然不相信也不辯解,雖然鏟頭掄飛,那一根蠟?zāi)緱U兒該有多結(jié)實,只是自己知道。若是一匹狼也會脊骨斷裂,立時斃命的。何況那臘木桿在重擊之下斷為兩截,少說也得有三四百斤的力量,那李彝超不死也殘。
且說李彝敏心急火燎的驅(qū)散馬群回到堡寨之中,也不顧將士死傷如何,就由侍衛(wèi)帶著來到李彝超面前??吹蕉珉p目緊閉,全身上下也無傷痕,上前摸了一下鼻息,見還在喘息,就放下心來,就讓各部報傷亡的情況。
一個時辰后,行軍司馬匯總傷亡,竟然在半個時辰的大戰(zhàn)之間,損失近三百部卒,令他大驚失色。
李彝敏不知二哥傷的怎么樣?就自己守著二哥床前,想等二哥醒來后再做決斷,誰知勞累之下竟然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天光大亮,起身看二哥還是昏迷不醒,心中大駭。這才把二哥身邊的侍衛(wèi)叫過來,問昨晚到底是怎么個情況。幾個侍衛(wèi)撲通跪倒說未看到襲擊之人,只知道有一瘋子,連斃五名侍衛(wèi)呼嘯而去,并不知道這大帥怎么就成這個樣的!
李彝敏大怒,抽出彎刀將那些侍衛(wèi)全部砍了。暴怒之余,命手下將原堡寨之內(nèi)的二十個守堡兵卒全部殺了,并嚴令這幾天的事情任何人不準說出去,首領(lǐng)被刺竟不知是何人所為,這是黨項拓跋氏的奇恥大辱。
這筆賬就記在了涼州節(jié)度使孫超頭上了。為后來黨項拓跋氏數(shù)次謀取涼州埋下了伏筆。
一個堂堂的定難軍節(jié)度使被襲生死未卜,睚眥必報的黨項人豈會無動于衷?
柯伊伯帶頑石
李彝超死前大呼:“給我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