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菲爾的破綻3
讓我們回到1個小時之前。
“菲爾，你想清楚了嗎？”尼克滿臉微笑的看著菲爾“現(xiàn)在的選擇權其實就在你的手里，一步天堂，一步地獄，你可千萬不要選錯！”
“你當然可以選擇拒不交代，但是讓我告訴你那樣選的下場會怎樣吧！”尼克一邊說著，一邊伏下身子緊緊的盯著菲爾。
“我們首先會以一級謀殺的罪名起訴你，然后在把你的案件交給紐約最厲害的檢察官，比如說‘紐約之星’哈維丹特?！?p> “想必你一定聽說他的大名吧？據(jù)我所知，他的眼里可容不下什么沙子！”
“在審判的時候，撲街作者們死的這樣凄慘，毫無疑問會激起陪審團的同情和憤怒，再加上你身上的那么多疑點和問題，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很樂意在你有罪的那個選項中投下自己的一票。”
“當然，在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會‘不經(jīng)意’的把你的信息透露給一些感興趣的媒體……”
“一個本應該守護他們的英雄居然變成了一個濫殺無辜的屠夫，這簡直是當下最能吸引人的題材~”說到了這里，尼克表現(xiàn)的非常興奮，他搖頭晃腦的說到：
“我其實是非常貼心的，連新聞標題都為想好了，比如說：‘震驚！昔日英雄竟成血手屠夫’，或者‘不看不是美國人！一個英雄屠夫的誕生’……”
聽了尼克的話，雖然菲爾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眼尖的尼克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有戲！我簡直太聰明了！
尼克在心里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他繼續(xù)說到“看來你好像對那些標題不太滿意，那么‘試問兇殘屠夫哪個帥，美國紐約看菲爾’，這個怎么樣？”
“英雄、屠夫、帥哥，所有能吸引人的元素你都具備了！
“我敢發(fā)誓，只要你的這篇報道一發(fā)出去，你肯定會比‘查理曼森’（邪教曼森家族頭領）更加受歡迎，不知有多少姑娘們會到獄中找你結(jié)婚……”
“夠了！”尼克的話還沒說完，菲爾就用拳頭狠狠的打在了桌子上，他的臉色氣的通紅，身子也在微微的顫抖。
“你想要知道真相是吧！好，我告訴你！”菲爾大聲的咆哮道。
我的計策果然奏效了！
尼克強忍住內(nèi)心的喜悅，他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拿出了本子準備記錄菲爾的證詞。
“事情的真相就是……”講到這里，菲爾突然停住了，他臉上露出嘲諷的微笑，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是！兇！手！”
我去！居然又被這個家伙給騙了！
尼克這時也有些生氣了，他不自覺提高了聲音“證據(jù)已經(jīng)這么明顯了，你難道還不承認嗎？”
“明顯？你確定？”菲爾似笑非笑的盯著尼克，那幽幽的眼神讓尼克心底有些發(fā)毛。
難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證據(jù)里的漏洞？
尼克干笑了幾聲說道“這難道還不夠明顯？你有謀殺約翰的動機，作案兇器是你買的海鮮，在案發(fā)時你又恰好在現(xiàn)場，并且你還在之前的證詞中撒了謊……”
“NO，NO，NO~”菲爾一邊搖頭一邊說道“我想要糾正你的幾個錯誤?！?p> “第一，謀殺動機是一個非常主觀的東西，就算是我真的產(chǎn)生了想要殺死約翰的想法，但我也不一定去行動吧？“
“如果說謀殺動機也能算是一種證據(jù)的話，那么監(jiān)獄里早就住滿了無數(shù)瘋狂的小情侶了，難道不是嗎？”
“第二，我打包帶走海鮮是沒錯，但想必你們也知道，那家餐廳在紐約是有多么受歡迎吧！”
“既然這樣的話，你們又怎么能肯定，不會有另一個和我買了相同食物的人去殺了約翰呢？”
“至于我剛才說了謊……”菲爾頓了一頓，又接著說道“那是因為我患上了PTSD的緣故?！?p> “PTSD（戰(zhàn)后心理綜合癥）會讓人說謊？哈哈，這真是本年度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PTSD的確不會讓人說謊，但它卻會讓人失眠?！狈茽柲樕怀?，緩緩的說道：
“每當我晚上閉上眼睡覺時，腦海里全是那些慘烈的畫面?！?p> “戰(zhàn)友的呼嚎、敵人的怒吼、難民的慘叫……這種感覺你是不會懂的，總之它足以讓一個精神正常的人變得瘋狂！”
“我當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于是我去找了紐約最出名的心理醫(yī)生，他給我的建議是：多出去旅游有助于緩解這種狀況?！?p> “于是我遵從了醫(yī)生的建議，因為夏天是我的休息時間，所以每到這個時候我都會出去徒步旅行?！?p> 菲爾一邊說著，一邊還閉上了眼睛，流露出一副陶醉之色。
“或許你并不了解，當一個人真正愛上旅行的時候，他也就會對身邊美麗的風景格外關注?！?p> “而在我去找約翰那天晚上，我發(fā)現(xiàn)他家附近的風景不錯，月亮很美，風也溫柔。于是我一個人爬上了大樓，靜靜的欣賞美麗的月色！”
“這種感覺其實很難向人說清，當我一個人站在樓頂仰望著浩瀚無垠的星空時，我整個人仿佛受到了自然的洗禮，所有的焦躁和不安都消失了，享受到了久違的平靜?！?p> Excuse Me?!在紐約仰望星空？我信了你的邪！
作為資本主義世界最繁華的城市之一，暫且不提那些工廠排放的尾氣有多么可怕，就說那些整夜閃著五光十色的大廈，都足以亮瞎游客的狗眼。
在這種情況下，菲爾如果還能看到星空的話，除非他是體質(zhì)異常的變種人，并且還是眼睛變異的那一種……
尼克雖然對菲爾的扯淡不屑一顧，但他還是耐著性子在聽著。
就在這時，菲爾睜開了眼睛，認真的說道：
“我知道這很難令人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查找我的病歷檔案，上面記載得非常清楚?！?p> “但是剛才你為什么要說謊呢？”
“當然是不想再加深你們對我懷疑！”菲爾用一種夸張的語氣說道：
“我的上帝！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那么多的證據(jù)指向我，如果再讓你們知道我是一個患上PTSD的瘋子的話，換做是我也會認為這個人肯定是兇手的！”
聽了菲爾的話，尼克有些無語了，雖然他知道菲爾所說的全部都是一些謊言，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的漏洞來反駁他。
有時候，謊言和真相僅僅只有一線之隔。
菲爾的謊言中不僅飽含著真實的情感和邏輯，也夾雜著可供調(diào)查的證據(jù)，九分真，一分假，這樣的謊言才是最難識破的。
“菲爾，其實我真的很佩服你，無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你都能立刻想出一套完美的邏輯來解釋?！蹦峥祟D了一頓，又接著說道：
“但是這個世界上是不存在完美犯罪的，雖然你已經(jīng)十分小心了，但你還是留下了一個致命的破綻！”
“哦，致命的破綻？”菲爾挺了挺身子，目光灼灼的看著尼克“那么請問，你所說的那個‘致命的破綻’到底在哪呢？該不會是你臆想出來的吧，哈哈~”
尼克搖了搖頭，從腳下的證據(jù)箱里拿出了一個密封的口袋，口袋里面是一個精致的餐盒，在餐盒上還有一個天鵝的標記。
當看到餐盒的那一刻，菲爾先是一愣，然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陷入到沉默之中。
尼克并沒有理會菲爾的神色，自顧自的說道：
“浪漫餐廳之所以在紐約那么出名，除了可口的食物和優(yōu)美的環(huán)境外，最重要的就是那種體貼的細節(jié)，比如說這個精致的餐盒?！?p> “菲爾，你看看這個餐盒，是不是覺得特別的眼熟呢？”
菲爾還是一言不發(fā)。
尼克笑著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們是從哪里找到這個餐盒的？因為它早已被你丟到了離約翰家10公里外的垃圾桶里，而根據(jù)紐約垃圾車的日常規(guī)律來看，這個餐盒早就應該被粉碎了才對吧？”
“我想要說的是，人生中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意外，也正是因為這些意外，我們的生活才如此美麗。”
“菲爾，這個失而復得的餐盒，就是這樣一個‘美麗的意外’！”
“當我們在約翰家附近走訪的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引起了我的注意?！?p> “你敢相信嗎？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流浪漢，手里居然拿著一個精致的餐盒，所以我第一時間便上前攔下了他，向他詢問這個餐盒的來歷。”
“可能你會說，一個餐盒有什么了不起的，或許是這個流浪漢在某個垃圾箱里撿到的呢？”
“但我要強調(diào)的是，這個流浪漢手中的可不是簡單的餐盒，那可是浪漫餐廳的餐盒！”
“說到這里，我不得不再次感嘆，浪漫餐廳果然是名不虛傳，就連一個簡單的餐盒都能做的和藝術品一樣的典雅精致！”
“在通常的情況下，餐盒也僅僅是一個餐盒，用完餐就丟了也毫不可惜?！?p> “但如果是浪漫餐廳的餐盒的話，即使你是身家千萬的富豪，你也會把它給收藏下來，因為它比家里絕大多數(shù)的餐具都要漂亮?！?p> “更重要的是，約翰就是被浪漫餐廳的海鮮給毒死的，而現(xiàn)在這個流浪漢手里又拿著很少被遺棄的浪漫餐廳的餐盒……”
“你看這一切都這樣明顯了，我還會注意不到嗎？”
“當我詢問這個流浪漢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驚喜！”
“原來他的家就住在你遺棄餐盒的垃圾筒附近，在你丟餐盒的時候，恐怕你想不到這一切都被這個流浪漢看在眼中吧！”
“這其實也是流浪漢們的一種生存之道，在別人丟垃圾的時候仔細觀察，如果足夠幸運的話，不僅能夠解決今天的溫飽，還能夠發(fā)現(xiàn)一些值錢的東西。”
“所以當你把這個餐盒丟下離開后時，這個流浪漢便馬上撿起了餐盒，為我們保存了證據(jù)?！?p> “剩下的事就十分簡單了，首先我們得到了這個流浪漢的證詞，那個丟餐盒的人所有特征都和你一模一樣，所以我們有了人證。”
“接下來我們調(diào)取了垃圾筒附近的攝像頭，在里面果然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影，所以我們有了物證?！?p> “最重要的是，我們在這個餐盒上提取到了兩組特殊的指紋，一組是你的，另一組則是約翰的?！?p> “這兩組指紋就是我們一直苦苦尋找的最關鍵的拼圖，有了它們，我們便能夠把你和約翰的死直接聯(lián)系起來！”
“而這，就是你最致命的破綻！”
聽著尼克的話，菲爾逐漸低下了頭，審訊室陷入到一片沉默之中。
大約過了三四分鐘，他才把頭抬起來，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我要求見我的律師，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你休想在從我口中聽到一句話?！?p> 見鬼！居然又碰到了這種情況！就只差一點了！
尼克抬起表看了一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小時，而門外那消失的爭吵聲又開始響了起來。
糟糕，遲則生變！
菲爾剛才之所以那樣有恃無恐，恐怕背后還有大佬在撐腰，如果現(xiàn)在不能讓菲爾認罪的話，那后面可就不好說了。
看來只有使用那一招了，本來我是不想使用它的……
尼克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他面色凝重的看著菲爾，一字一句的說道：
“菲爾，其實你女兒安妮的死另有原因！”
“什么，你在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