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外面天際,有人踩著柄赤劍而來,任由高處寒流肆虐著自己的衣裳,焦急,難怪著擔(dān)憂之色而來,完全不顧這兩邊的云海景色。
落于殿前,門前無人守衛(wèi),恐怕這蜀山劍宗也不需要,整個蜀地,甚至于整座天下,又有誰敢來蜀山劍宗胡鬧?
氣沖沖地推開殿門,張口就來,整個劍宗大殿都是他的聲音以及問責(zé)之色,“阿柴若出了事,我要拿你這個掌門試劍!”
正襟危坐,莫大的宮殿就只有他一人,身前漂浮著一把長劍,一把紫光閃爍,已經(jīng)通靈的仙劍,進而化成一名女子模樣,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著大呼大叫的白尺直斥責(zé)道:“退下!”
白尺直不為所動,身前懸停著自己的佩劍,莫問!劍鋒指處,正是那風(fēng)陵子的眉心之處?!澳憬裉觳唤o我個解釋,我真想試試你的九霄劍!”
“豎子敢爾~”那劍靈柳眉倒豎,指著白尺直散發(fā)出強烈的戰(zhàn)意,千年來,還第一次有人指名道姓的要試劍自己。
“我和師兄的事,你個區(qū)區(qū)劍靈有什么資格插嘴??。俊卑壮咧币彩桥豢啥?,朝前一步,莫問劍直逼九霄而去,渾身的劍意,幾乎凝固成實質(zhì),宛如千萬柄真實的利劍直沖風(fēng)陵子!
如果說白尺直的劍,是那剛猛無比,鋒利非常,可刺破山峰,穿透云彩,無物可擋的話。
那風(fēng)陵子就顯得很柔和,仙風(fēng)道骨,談笑間如同三月春風(fēng),好似那初春的驕陽,融化掉冰封的天地。
劍靈歸鞘,九霄劍就靜靜的躺在那里。而風(fēng)陵子緩緩起身。那些實質(zhì)的劍氣,就似那寒冰融化,莫問劍懸停于他的眉心之處。
帶著笑意,朝著白尺直的那柄莫問再進一步。
而那劍也是仙劍通靈,自然很人性化的后退一步?!鞍壮咧保瑸榇四憔蛷拇笄鹚疂捎鶆Χ?,不覺得不合乎規(guī)矩么?”
風(fēng)陵子,閑庭散步般走下臺階,長發(fā)披在肩膀,劍眉,鳳眼。手里像捏著花瓣一樣,捏著這柄莫問劍,讓大丘水澤聞風(fēng)喪膽的莫問。
那柄莫問不休顫抖,像是嘶鳴,極力的想掙脫開來,不過都是徒勞的。
“劍不錯!”風(fēng)陵子再看著這位白尺直,自己的師弟,幾千年來還是個暴躁脾氣,寧折不彎的白尺直“阿柴有自己的路,他應(yīng)該去走?!?p> 風(fēng)陵子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人心,就這么看著白尺直,“呵~”輕呵一聲,又把目光望向了光芒萬丈的云海深處?!昂虾跻?guī)矩的死了,天命如此!不合乎規(guī)矩的死了,我那把九霄很久沒動過了!”
看似風(fēng)輕云淡,像是閑聊般的語氣,可白尺直知道,知道眼前的這個風(fēng)陵子,仙風(fēng)道骨,白衫飄逸的師兄,只要手持九霄,那白衫化作紅衣的時候也很好看。
不過,思索到如今,某個人的時候,白尺直還是忍不住道:“可衛(wèi)右都被算計,不也是合乎規(guī)矩?很合乎規(guī)矩!”
衛(wèi)右這個人的名字很扎耳,特別是對于風(fēng)陵子來說,一個特別扎耳的名字,因為他曾在飛升境時候敗于劍下!
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似乎也已經(jīng)看開,甚至說看的更遠了,十一飛升境,可得意劍有十三招!自己的九霄不也是如此?
“阿柴對付的過來!八境的劍客,不會丟了我們蜀山劍宗的名聲!”風(fēng)陵子似乎永遠都是如此自信,或者說是對自己的九霄劍自信罷了。
“你走吧!多去江湖走走,或許對你有好處!大丘水澤處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風(fēng)陵子擺擺手,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又回歸到自己的蒲團之上,盤腿坐下,一動不動,似乎又在神游天地,還是在觀著其他東西。
白尺直不是傻子,聽到師兄這話,急忙又沒了剛才的失禮,反而有一些開心的味道,隨心隨性的說句:“知道了。”
去江湖走走,何嘗又不是去看看自己的師妹?白尺直看自己的師妹,那就有意思了,一個十境劍仙,幾千年,不踏出那一步,或者說不愿踏出。
腳踩莫問,御空而行,不知穿越了多少大山,大河,忍不住減緩速度,把大地上的風(fēng)景多看幾眼……
蜀山劍宗大殿的門自己又關(guān)上,劍宗一脈,人少,平常人入不得他們的法眼,不平常的人也入不得他們的法眼,或許收的弟子是妖孽般人物,或者是尋常人家,資質(zhì)甚差的人物,不過都在江湖,或者是大丘水澤。
白尺直徹底離開之后,風(fēng)陵子睜開眼,看著這空蕩蕩的大殿,大手一揮間,那過去的景象竟然如同長河一般不斷的從他眼前流逝而過。特別是看到衛(wèi)右那個人的模樣之時,忍不住笑了。
“我當(dāng)初劍術(shù)敗于你,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我勝了呢~”
岳西郡里,周山秀坐于閱微閣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信箋,消息,這個龐大的機構(gòu)最終的導(dǎo)向自己一直不太明了,而現(xiàn)在看來很清晰了
身旁的老仆人,看著自家主子一掃憂郁之色,反而異常的堅定,以及肯定,便不由得心事放下。
他跟了周山秀很多年,見過他輝煌,見過他失望,絕望,甚至于自我了結(jié),可現(xiàn)在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柳叔,你說我要不要從李貞那里撤出手來呢?”周山秀很罕見的問著身旁的老仆人,一對侍女,木魚,木貓倒是也是很知趣,呆在兩旁不言語,也不動彈。
老仆人像是獲得新生一般,幾乎把心里所有知曉的,想說的都倒個明白,摸摸自己下巴處的胡須道:“恕老奴多言!”
“請講!”眉心處點著朱砂痣的周山秀倒是樂的聽聞,或許也早該聽了吧。
“如今天下,自認為執(zhí)子的很多,可最終究竟誰是棋子誰是對弈之人也見不得分曉!”老仆思索再三道。
“那余坪,第四芙芙也不是么?”周山秀又回過臉,憂郁里總算起了很多精神。
“依老奴看來并不是!如今世道,看起來南國勢大,不過也是險象環(huán)生,周邊一眾國家會眼巴巴的看著南國掃清國度?成就萬世基業(yè)?第四芙芙不愿意,那天下門派也不愿意,畢竟余坪的心太大!不說別的,蜀地劍仙會答應(yīng)?揚州城處三千里自由地界又豈會愿意?再說!大順如今的舉動,完全不像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應(yīng)有的魄力,背后有誰老奴就不知道了,也不敢妄加揣測,畢竟我們都有著共同的敵人!”
“余坪先動大順,肯定有他的道理,不出意外,我推測如今的大順背后恐怕就是那大丘水澤!第四芙芙的算計可精著呢!”說到這里,周山秀那雙手把輪椅抓得很緊,這雙腿,當(dāng)年六境比試,自以為穩(wěn)操勝券可結(jié)果就是,丟掉這雙腿!
“老奴有些失言,還望小主海涵!”看著老仆人滿懷歉意的樣子,周山秀心中的火氣也逐漸消失,畢竟這么多年,也只有他,一直陪著自己。
“唉~或許就是天命!不過我周山秀還是想爭一爭,能否做一枚有用的棋子,或者是自認為的執(zhí)子人!”周山秀難得此言,吩咐著自己的侍女道:“木魚,去把木鶯帶回來吧,該放掉李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