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青墨看著眼前的尹三郎,不要命似的拼到自己跟前,舉起拳頭就準(zhǔn)備對上刀疤男,心中竟然有股悸動,莫名的悸動!
那本來孤獨,而且凄涼的感覺這剎那好像徹底消失!尹三郎,不是什么身世顯赫,也不是無敵之色,甚至對上詹青墨,估計都走不過太多招數(shù)!
可就這么個普普通通。有母親,有妹妹,卻還敢立于自己身前擋刀的普通人,讓詹青墨一時間不知所以!
長刀而落,尹三郎剛準(zhǔn)備出拳,就看到,莫名的一張桌子飛了過來,在刀疤臉的身上碎成渣末。那人也倒飛出去,身后的老二老三都被巨大的沖擊力撞倒在地!
詹青墨撫著尹三郎的肩膀,示意退開幾分,走過之時,那眸子的余光中竟然也有一絲感動!
那小二連帶著掌柜的都愣在原地,包括那二樓雅間上的人,都以為這刀疤臉,完了。遭殃了!
“這女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家都是這么想的。
不過掌柜的看著破碎的場地,忍不住心里在滴血,大拍大腿。雙手重合走來走去,一年能掙幾個錢呀,這,這就打的差不多了!
又不能伸手讓人家賠償,你說這等厲害人物怎么會賠?一時間愁眉緊鎖!
大步而前,坎坷劍回到手中!劍鞘抵著刀疤臉的眉心處,半貓著腰,沒了當(dāng)初那種書呆子的味道。
很有意思的說了句:“這些桌椅都是被你們的身體打壞的!得賠!”
一眾人等,目瞪口呆,就連身旁的尹三郎更是刮目相看,什么是世俗?沾染上錢的就是世俗!自己拿桌椅把人家打趴下了,還振振有詞的說是被他們的身體打破!這上哪說理去!
而現(xiàn)在的詹青墨,已經(jīng)知曉,知曉青旋喜歡香囊,但是自己沒錢付!知曉青旋肚子餓了,自己沒錢帶她吃飯!一切都知曉,那段時間,教書的日子,才讓他明白,什么叫做錢,難倒天下人兒的東西!
二樓上雅間的人似乎不缺錢,很不明白這個道理,自然好奇!對著身邊的人說道“沒想到這姑娘很世俗,很有意思呀!賠桌椅,也是好選擇!哈哈”
而那開茶館的掌柜的,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極度開心的,內(nèi)心幾乎已經(jīng)看到,看到自己即將去置辦新桌椅?!暗綍r候,一定要和嚴(yán)木匠好好砍砍價,買了這么多都不給便宜!”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盤算!
而詹青墨也不例外。簡單明了,也不愿意多看此人!“拿錢!”
刀疤臉雖說好色,喜歡詆毀其他人兒,不過還是很有骨氣的,偏過臉面,那厚厚的嘴唇張開,露出嘴里的黃色門牙道:“問我刀疤要錢?我給你,不知道你接的住不!”
“對,給你,你敢接?。俊崩隙先犅勥@話,和刀疤莫名的自信,反而也吆喝著。
“哦?接不接的???不應(yīng)該你們先給么?”詹青墨真正的領(lǐng)悟到姚進(jìn)和臨塵當(dāng)時討價還價的精髓。不過上下打量過三人,看樣子是不會主動交出來。
劍鞘,挪動位置,朝著刀疤胸口檀中穴猛然一擊,直接讓這大漢背過氣去!
“尹三郎!還不快過來搜身?把值錢的物件都給我下了!”詹青墨毫不客氣的使喚起尹三郎來!
畢竟女子行事,總歸還是要矜持些,有漢子可用,為何不用!
這尹三郎蒙然一動,伸手指著自己,竟然,竟然讓自己,讓長安…
“還不過來?”詹青墨再次督促一句!
尹三郎這才黑著臉,急忙來到跟前!刀疤臉見狀,倒吸幾口冷氣,剛才的疼痛遍布全身,就和快死的感覺一般!這檀中穴上走著全身氣息呢!
“滾!特么,你還真敢動勞資?”刀疤臉看著尹三郎那很不熟練的手,不斷的在這大漢身上,特別是腰間尋找著,油膩的衣物,夾帶著濃重的汗味,確實讓尹三郎有些作嘔,甚至都不愿意再碰!
總算在腰帶里面摸到塊布包,里面裝著幾塊不小的硬東西,估摸著就是錢袋!使勁一跩落到手中!
刀疤臉對著尹三郎就破口大罵:“你聽娘們的話!還有,你這娘們!”對著詹青墨也繼續(xù)謾罵:“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錢袋子!我是岳西郡柳山惡虎幫的三把交椅!信不信出了這岳西郡我弄死你!”
罵著罵著似乎有些口干,咽下幾樓唾液,這才繼續(xù)道:“到時候把你扒光,掛在樹上,讓你不得好死,特么砍死你!”
“惡虎幫?是惡虎幫的?”一眾食客急忙回到自己座位上,當(dāng)做沒看到,捂著臉面,繼續(xù)喝茶!
二樓雅間上的人兒也覺得此事不簡單,“竟然是惡虎幫的!那就不好辦了,不過看這女子是外鄉(xiāng)人,身旁男子也不似本地人……”
掌柜的急忙跑來詹青墨跟前,抱拳行禮,像是求著的樣子:“姑娘,姑娘算了!不要賠錢,不要,這惡虎幫你得罪不起呀!”
小二也急忙立于身側(cè),有些后怕的說道:“客官,您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岳西郡吧!”
尹三郎離鄉(xiāng)十三載,一頭霧水的對著掌柜問道:“這惡虎幫?我怎么不怎么聽過?”
掌柜的嘆口氣,看著兩個像外鄉(xiāng)人才緩緩開口道:“也是近些年,從外鄉(xiāng)來了一群厲害人物!盤踞在柳山上,也不害人性命,就干收取買路財,遇到漂亮的姑娘過路就俘虜上山的勾當(dāng)!”
“南國衛(wèi)不管么?”尹三郎更是不解道。
“南國衛(wèi)?不是他們不管,而是去了小丘山,聽聞是敗了!”掌柜的皺著眉頭思索道。
“那不會上報朝廷?為何不?”尹三郎刨根問底,繼續(xù)追問道。
那刀疤男,似乎來了意思,很不屑的說道:“朝廷?知道我的背景是誰不?說出來嚇?biāo)滥?!別說是你這個外鄉(xiāng)姑娘,就是那長安城里排名第十的詹青墨來,我也不放在眼里,識相的趕緊把大爺放了,陪大爺幾晚上!大爺舒坦了,自然會放過你!”
“現(xiàn)在到底是誰放過誰!”詹青墨實甚至已經(jīng)動了殺心,沉河的是姑娘,劫虜?shù)囊彩枪媚?,這天底下姑娘到底得罪誰了?被這么欺負(fù)!???
一腳直接按在刀疤臉上,不斷的使勁捻著!
“我真想殺了你!”詹青墨語氣變得如同屋外的寒雨,也如同這初冬的冷風(fēng)!
“姑娘!還是算了吧!”二樓上那宣布第十秀消息,背后的正主也出面,不是那個老年人,而是坐在梨木輪椅上的年輕人,很年輕的公子哥,旁邊兩個面有粉黛,眉心貼著花鈿,穿著略微開到大腿處的裙子,依稀可見里面那絕世光景,勾勒出修長而又美妙的身姿!惹得下方眾人都忍不住咽下口水!
“暴殄天物!”雖然心里這么想的,不過那目光從未離開那兩個侍女身上!
含情脈脈的給輪椅上的人兒蓋好毯子,護(hù)住腿部,懂事而又優(yōu)雅的立于身側(cè),微有笑容!
“岳西郡太守周密的兒子,周山秀!岳西郡里閱微閣分處的主人!他,他怎么!那,這惡虎幫的背景底多大呀!”那劃拳的人兒驚呼道!
這種茶館掌柜的自然懂得多了些,二樓雅間上,除了那個扔熱茶杯子的人沒露面,其他的都出來勸阻著,自己還能不明白惡虎幫究竟有多深的背景?
“臭娘們,你等著!遲早!”刀疤臉繼續(xù)猖狂道。
不過詹青墨腳下的力度一直在增加,那本來就不怎么好看的臉皮,現(xiàn)在都快被壓成張餅,上面還鑲嵌著不少的瓜子皮!
“我欲殺你!”詹青墨長劍出鞘,一改之前略有教訓(xùn)之色,殺意彌漫,如同瑟瑟秋風(fēng),繞過整個茶館!
坎坷劍出鞘,落在刀疤脖頸處,再往下三寸,就可以切斷他的氣管!
身后的老二老三,急忙轉(zhuǎn)身開溜,刀疤完全沒想到眼下這個女子,真敢動手!嘴角抽搐,還是威脅句:“你敢么?”不過內(nèi)心也是極度恐懼,導(dǎo)致身體某處,已經(jīng)開始滴出一些液體,騷氣沖天的液體!
“我倒想看看誰敢在我這岳西郡里殺人!”門外,三名身著飛燕服,頭戴黑紗冠,虎符腰帶,朝廷直刀,整齊劃一的步伐,踏著雨水并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