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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畫之長歌行

第四十五回 不愁共枝爭先發(fā),只恐同根相煎急

江山如畫之長歌行 彭城子弟 3001 2019-08-26 20:00:00

  齊天御肩一沉,徑自前行。那白衣人“咦”了一聲,道:“不能走,不能走?!蹦呛谝氯说溃骸白卟坏茫卟坏?。”兩人一左一右,抓向齊天雙臂。

  齊天不愿糾纏,使開“行空步”,右腳跨出,左腳后蹬,宛如馬躍山澗,人已到了半空。他伸手朝前方一棵松樹枝條上一搭,竄上枝頭。

  那黑衣人道:“倒看不出這小子還有點本事?”那白衣人道:“豈止有點本事,能從你我手下脫身,只怕不比你差!”

  那黑衣人哼道:“不比我差,難道就比你賴?”那白衣人悠然道:“這個自然?!?p>  那黑衣人怒道:“你什么意思,是說你武功要比我高么?”右手“呼”的一拳,打了過去。

  那白衣人不期他說打就打,急忙使招“鐵門閂”,堪堪攔住,軒眉道:“怎么?不服呢?”

  那黑衣人大聲道:“我當然不服,你憑什么長你志氣,滅我威風,說你武功比我高?”左手跟著又是一拳,打向對方面門。

  那白衣人也大叫道:“說過不打臉的?你上次打我臉,害我整整八天不敢出門見人,這次又打!”他怒不可遏,側身閃過,翻手一掌,拍向那黑衣人胸側“章門”穴。

  那黑衣人道:“好啊,老白,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的軟門,還下黑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币徽小吧介T打虎”直擊過去,風聲呼嘯,聲勢駭人。

  別看招式普遍,那黑衣人手腕蛇扭,拳無定勢,似左還右,似上更下,上下左右四路,無不在其籠罩之中。

  那白衣人道:“不客氣就不客氣,誰怕誰?”他嘴上說話,手上并不怠慢,直腕一擺,使招“撥草尋蛇”,將那黑衣人拳頭蕩開。

  那白衣人右膝倏地一蹲,右手五指箕張,望對方右腿抓去。腿腳雖非人身要害所在,但他手指所往,“伏兔”“陰市”“梁丘”三穴盡在其中,挨著一下,行動失靈,自是大落下風。

  只是他二人自幼至今,頻頻爭執(zhí),往往一言不合,便即大打出手,對于對方招式套路,就和自己的一般熟稔。

  那黑衣人左腿橫掃,通常人一只腳凌空,另一只腳勢必支地,以求平衡,那黑衣人左腿掃去,右腳跟著踢去,身子竟爾懸空。

  兩人一攻一守,一守一攻,誰也奈何不了誰,打的興起,不斷的催動內家真氣。其武功之高深,固然嘆為觀止,內力之渾厚,更是匪夷所思。真氣潮水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激得方圓三丈之內花草起伏不定。

  齊天自得名師錘煉,近些日子以來,武功與眼界可謂是水漲船高,只見那黑白兩人身法怪異,招式奇妙,往往出其不意??此茻o法躲閃的險境,人家竟以一個平時絕對猜想不到的動作輕易避開,明明有悖常識的動作,對方偏偏刁鉆出手,大收險功。

  他從寒潭脫困,將武館弟子打的只有招架之功,連譚明月都無還收之力,不禁信心倍增,自覺已經登堂入室,可若對上腳下這二人中的任意一個,只怕沒有半分勝算。

  他本要尋隙離去,然后觀戰(zhàn)之下,心中不自禁的印證師父傳授的“天馬行空”,平時一些苦思難解的地方,頓時豁然開朗,越看越是沉迷。

  突然“咔嚓”一聲,他腳下踩著的樹枝,也不知被黑白二人中那個的掌風拳勁掃到,從中崩斷。

  齊天入神中墜將下來,堪堪落入戰(zhàn)圈中,等他醒過神來,那黑衣一招“犀牛望月”向他胸前攻到,那白衣人一招“葉底穿花”拍向他后背。

  齊天暗中叫苦,對方招未沾體,勁風刮在臉上微微作疼,就算沒有傾盡全力,想也沒有多少保留。他知當此情形,閃避已然不及,只得默念口訣,心隨意動,“襲常功”飛速流轉,漩渦般匯向胸前背后。

  那黑白兩人不期他從天而降,落在拳掌之間,兩人招式用老,有如離弦之箭,示警固然不及,收手更是不能。若在平時,這小子死了也就死了,可眼下棋局勝負未分,自已還等著人家主持公道。

  電光石火間,黑白兩人將勁力收回一半,這一半已是他們的極限,再多上一分,勢必真氣反噬,致使經脈錯亂。這公證人雖然重要,比起自已一條老命,那又萬萬不及。

  兩人足可開山裂石的一拳一掌,擊在對方身上,就好像拍在一處漩渦中,帶著罡勁快速轉動,不一刻竟是消散無蹤。兩人失聲道:“‘襲常功’?”臉上一齊現出狂喜之色。

  那黑衣人道:“是‘襲常功,‘襲常功’,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闭f到欣喜處,手舞足蹈。

  那白衣道老淚縱橫:“太好了,太好了,這下圣教中興有望?!闭f到欣慰處,仰天大笑。

  齊天雖將兩人罡勁化解,但拳掌上的力道,仍然震得他胸背如遭重硾,臟腑就好像擠到一處,喉嚨撕裂似的,嗆得連膽水都快咳了出來。

  那黑白二人飛奔過去,一個溫柔地撫著他胸口,另一個輕輕拍打著他背脊,滿臉的關切與擔憂,異口同聲的道:“好兄弟,你沒事吧?”

  齊天順過一口氣,見他二人前倨后恭,受寵若驚的道:“我……咳咳……沒……咳……沒事?!?p>  那黑衣人長吁口氣,放下心來,瞪著那白衣人道:“都怪你,要不是和我爭,老黑我怎會動手,老黑我不動手,好兄弟就不會遭受牽連。幸好沒事,萬一人家有個三長兩短,你一百條老命也不夠贖的。”

  那白衣人聽他前面倒打一耙,怒形于色,似要反駁,待到后面,頓時有如瀉氣的皮球,慫了下來,悻悻的道:“這不人家福大命大,沒有事么?!彼D了頓道:“不過有一說一,那局棋你輸就是輸,任你抵賴,也改變不了結果。”

  那黑衣人大叫道:“什么抵賴?結果我那里輸了?你可不是老眼昏花,老黑我明明穩(wěn)操勝券,難道想屈打成招?老黑我寧死不屈,奉陪到底?!?p>  齊天見他二人又起爭執(zhí),不由頭大如斗,這兩人好勝心之強,簡直生平少見。他之前總覺傾城胡攪蠻纏,讓人難以應付,比起這對活寶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了。

  齊天想起傾城,頓時心急如焚,自知若不先將他二人平息,只怕萬難脫身,咳嗽道:“兩位前輩,請聽在下一言?”

  他原以為自已說來,不過聊盡人事,多半無功,誰知那黑白兩人聽了,一齊安靜下來,垂著雙手,一副恭而有禮,敬而無失的模樣。

  那黑衣人道:“好兄弟有事吩咐一聲就是,那里用的著請。天上的星星小黑我摘不下來,但你要想皇帝老兒的女兒,我一定給你抓來。”

  齊天見他倆人態(tài)度飛轉直下,心中疑惑,待聽對方竟然自稱“小黑”,卑躬屈膝,更是匪夷所思。

  那白衣人抓住話頭問道:“皇帝老兒有女兒嗎?”那黑衣人自知說溜了嘴,訕訕的道:“人家沒女兒,難道還能沒有老婆?”

  那白衣人道:“女兒和老婆能是一回事?”那黑衣人理所當然的道:“都是女人,能有什么區(qū)別?”

  那白衣人待要辯駁,瞥見齊天皺起眉頭,顯得頗是不悅,識趣的道:“好兄弟有事盡說,就是天大的事,我兄弟也給你辦的妥妥帖帖。”這回那黑衣人倒不犟嘴,不住口的附和。

  齊天指著近處一樹春梅嘆道:“那些枝上的花,雖有先后之發(fā),卻只為報的春來。兩位一奶同胞,血濃于水,相煎卻是為何?”兩人對望了一眼,臉色倔犟,看來誰也沒有服氣,只是沒有出口辯駁。

  齊天走到那局殘棋前,黑白兩人跟在他身后,見他指向有圈一方的馬,兩人一齊摒住呼吸,緊張不已。

  齊天道:“這馬勢不可擋,離勝利一步之遙啊?!蹦呛谝氯酥挥X一顆心沉到無底的深淵,暗無天日,郁郁的道:“卻又如何?”

  齊天笑一笑,將手指移到對方的車上,道:“這車空負一身本領,雖然馳援不及,制敵不能,可是得巧能夠將軍不斷。依在下看來,既然彼此都奈何不了對方,這一局可不是和了?”

  那黑衣人大喜過望,從背后一把抱住齊天:“好兄弟,好眼力,小黑甘拜下風?!眲e看他嘴上不服,心里卻明白的很,自已這一局棋,那是回天無力。

  只是他與那白衣人爭了一輩子,雖然沒有贏過對方,可也沒有輸過,今日又怎能輕易言???輸贏還是小事,對方從此騎在自已頭上,卻是大事之中的大事。

  那白衣人苦著臉道:“好兄弟高見。”言下竟是認同了。他暗自寬解:“看在你身份的份上,老白就賣你一個面子。”心中自也明白,自已就不同意,老黑想也不會服輸。好在自已雖然沒贏,對方也沒占上風,可謂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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