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你們是警察。”
男人細長的眼睛里是狡猾的光芒,眼神里都是質(zhì)疑,好像在說,你們怎么可能會是警察。警察找小孩子,有病吧。
男人的視線里還滿是嘲諷,說的清楚一點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是誰,只是覺得他們打擾了他。
許立喆看著覺得有些不舒服,他在C縣也呆了一段時間了,不說所有類型的人都見過,但是這樣的人還是今天頭一遭見到。
“我們真的是警察,證件在這里?”
“是嗎?!蹦腥酥皇强戳艘谎邸?p> “你不需要確認?”
“不用了。”
“那我們可以進你家里嗎?”林子杰提出了為難人的條件。
男人賊溜溜的眼神繞著林子杰轉(zhuǎn)了幾圈,才往前走了一步,很顯然他拒絕了林子杰的要求。
“不用了,我家里不方便?!?p> “是嗎,那就算了。”
“不是有話要問嗎?趕快說?!?p> “這個啊……”許立喆看向了林子杰,其實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去問。
“是有事情想問一問,您知道隔壁的那家人嗎?”林子杰指著隔壁破敗的房子
“隔壁?隔壁早就沒人了?!蹦腥艘搽S后看向了房子,不過目光里都是厭煩,感覺他很討厭那個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房子。
不僅如此,就是他們。面前的男人也沒表現(xiàn)出來多少歡迎的態(tài)度,對林子杰的問題是置若罔聞,他好像提不起興致。感覺上來說有點像,人已經(jīng)失蹤了十幾年了,現(xiàn)在來問有什么意思。
林子杰好像看透了男人的想法,對他故意表露出厭惡的神情,又不樂意回答的態(tài)度當做了沒看到,自然的進行著接下來的盤問,或者說也可以是問話。
“我知道,那你知道當年那個女人失蹤的事情嗎?”
“知道,可我不認為現(xiàn)在還需要就當年的事情舊事重提,該說的我已經(jīng)跟警察說過了?!?p> “我知道,您當年的說法我看過了。你并沒有看到走失的梁女士是什么時候出的門,我想問的也不是這個,我想知道的是就除了這件事,她們家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不同尋常的事?”
“不同尋常的事情?”男人的表情變得有一點驚訝,眼珠轉(zhuǎn)動了幾次,這是在思考的微表情。
林子杰趁勢繼續(xù)追問,“看起來你好像知道一點什么?”
“什么知道一點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蹦腥瞬荒蜔┑臉幼涌桃獾亩惚芰肿咏艿膯栴}。
不過許立喆看的出來他是在說謊,剛剛他明明是想到了什么。
“你這樣讓我們有理由懷疑,你跟梁女士的失蹤案有一定的關(guān)系?!绷肿咏艿膽B(tài)度突然強硬起來。
“你這話什么意思?不知道她怎么失蹤的,就是跟那個女人失蹤有關(guān)系了?”
“的確如此,我們可以根據(jù)我們得到的資料,合理的懷疑每一個人。”
“你放屁,我跟那件事根本就沒有關(guān)系?!蹦腥吮憩F(xiàn)的很急躁。
但是這樣讓許立喆放了心,這才是一個正常人面對警察的時候該有的狀態(tài)。
“有沒有關(guān)系的,請先生配合我們調(diào)查?!绷肿咏芰鑵柕囊暰€掃過了男人。繼續(xù)說,“要不然我也可以請你回局里坐坐?!?p> 前輩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許立喆從來沒有見過,一直以來林子杰在他的面前表現(xiàn)的就是不瘟不火,有點像是溫水煮青蛙的意思,怎么這個時候這么著急。
小聲的詢問了林子杰,說了句,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著急了。
“他知道梁女士的事情,肯定的。”
“你怎么這么確定?”許立喆又問,不過林子杰已經(jīng)不去回答這個問題。
“凡事都會有跡可尋,同樣的張先生也是。如果你沒有一絲可疑之處,那么我們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個誰知道你們發(fā)什么神經(jīng)病。”
“我看過你當年的口供了,你當時說了是什么也不知道,跟隔壁的女人不熟,可我看你的表情你仿佛很討厭那個女人,甚至是怨恨了,不知道這個有什么理由?”
男人被林子杰說的臉色白了一陣,他好像完全沒想到林子杰會這樣的質(zhì)問他。根據(jù)檔案上的信息登記,面前的這個男人他的名字叫張耀。
年齡比梁藝熏要大上兩歲,所以根據(jù)那個時間推算。那個時候梁藝熏十四歲,這個男人就已經(jīng)十六歲了。
他們兩個住隔壁不可能不認識,而且當時他的口供看起來是沒什么問題,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是大有問題。最顯眼的一處就是當時的那個問題,經(jīng)驗老到的警察會詢問一邊靠邊的資訊。
所以當時梁藝熏的人際關(guān)系也是被深挖過,許立喆走訪調(diào)查也是確認過的。那個時候張耀的回答是,他跟隔壁的女孩不熟。
而在許立喆的走訪中,他查到了一些新的東西,當然了也包括那個傳聞。那個傳聞離說的是,那么可憐的一個女孩,怎么還有人打她的主意。
這要不是他來C縣久了,還聽不懂打她的主意是什么意思,許立喆就把這些事情寫進了檔案里。
張耀顯得有些慌了,他不時看向了躲在背后有些好奇的孩子一眼,一直不配合的神情也有了些變化。
他好像在害怕林子杰會繼續(xù)說出什么來……
“看起來我們需要找個地方和張先生好好的聊一聊了,不知道張先生有沒有時間?”
“去哪里?”
“放心吧,不會是那里,只是換個地方聊一聊?!绷肿咏苄α诵?。
張耀點了頭,林子杰也沒再說什么了,反而一個人先走了。朝著之前走過的路往回走,張耀也靜靜的跟在后面。
林子杰說的談話的地方并不難找,就是他們停在村口的車里。
“你們想問什么?”坐在后面的張耀主動說話了,不過臉色也還是很難看。
“想請張先生告訴我們當時發(fā)生了什么?”
“那個我不是……”
“我知道,我想請張先生再說一次。”
“再說一次是沒什么問題,可是事情隔了這么久有些地方我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p> “沒關(guān)系,那你就說一說記得的,當然了,一樣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耀的神情變得有些窘迫,不過看的出來他在回憶當年發(fā)生的事情。因為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也變得復(fù)雜起來。
隨后他便像是講故事一般講述了當時發(fā)生的事情,記得那天是個下午,他就在院子里吃飯,聽到了站在門外母親的談?wù)撀暋K诟噜彽呐肆奶?,隔著厚重的木板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不過有幾句話他還是聽清楚了的,她說,失蹤了也好,這樣就不用拖累他們了。說到這點張耀不敢看林子杰的臉,好像這是什么了不得的丑聞。
“你的母親是跟梁小姐之間還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算是吧,不過在我看來應(yīng)該也不算是吧?!?p> “這話說的古里古怪的,能清楚的說一說嗎?”
“這個……”張耀有些為難,如果仔細的說。就得把母親那種精明的算計人的小把戲全部說出來,那種事情會不會帶來麻煩也說不定。
張耀猶豫了,他不認為有些事情是可以去仔細說的。
“我知道了,你可以挑你能說的說?!绷肿咏懿辉賵?zhí)著那個已經(jīng)有了苗頭的問題了。
張耀便繼續(xù)說,他知道母親在說什么。不過他并不打算去抗拒那件事情的發(fā)生,也不想過問母親的事情。
之后他便陸陸續(xù)續(xù)的看到警察出入梁藝熏的家里,有時候是一個,有時候是幾個,總之那幾天每天都會有警察過來調(diào)查。
那個時候張耀才知道原來母親在門口說的是真的了,梁藝熏的母親是真的失蹤了。這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梁藝熏的母親也不是剛得的精神疾病了,起碼有兩三年了。
怎么會說失蹤就失蹤了,有些不可思議的同時,他想起來了一件事情。就是在不久之前發(fā)生在梁藝熏家大門外的事情,有個男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那里。
不過他只是呆在門口看了看便離開了,林子杰詢問了那個男人的具體外貌。張耀只是說不記得了,只記得他是個身材臃腫的胖子,穿的衣服也跟他們不一樣,總之就是很少見的那種。
是西服,不過以前他并不知道,所以張耀的形容就很籠統(tǒng)了。
許立喆有理我相信可能是因為這個,張耀的證詞才沒有被采納了的。
那個時候的感覺張耀倒是記得很清楚,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那個男人不是村子里的人。他朝著他還笑了笑,說了句什么,不過張耀回憶不起來了。
總之他就見到過那么一次,之后那個男人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了。好像他看到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所以事后警察問起的時候,總是再三的詢問他確定嗎?
他便慢慢的改成了不確定了,這件事情才算是這么了了,警察慢慢的也不來梁藝熏家里就,她們家的房子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
“那你知道現(xiàn)在的梁小姐怎么樣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當時她被送進了孤兒院,便再也沒有回來過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