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手而歸的主仆二人,紀(jì)二娘不禁驚訝。
“錢不夠嗎?”她問道。
舒家這么黑啊?二十兩銀子都買不到一件衣裳?
佟佳言將荷包還給她。
“不是,我本來就沒打算在那兒買?!彼f道。
“啊?”
紀(jì)二娘有些懵懵。
沒打算買還進去看那么認(rèn)真,是什么毛病?
她奇怪地看向佟佳言。
見她一臉疑惑,佟佳言便解釋。
“沒有我喜歡的。”她說道。
眼光這么高啊?
“那些可都是帝都貴人小姐間最流行的款式了?!奔o(jì)二娘說道。
雖然她也沒穿過,但看別人穿尤其看舒家那幾個姑娘穿著出來作客,紀(jì)二娘心里還是有些偷偷艷羨的。
她還想著等有機會托人去帝都買幾件帶回來穿呢,只要不在舒家買就行了。
她正想著,忽見佟佳言搖了搖頭。
“不好看?!辟〖蜒哉f道。
“這還不好看?。俊奔o(jì)二娘驚道,“你是有多挑?”
佟佳言笑笑,沒有說話。
說再多不如做給人看,日子還長,且等以后吧。
==
與此同時,百草堂迎來了一位手臂腐爛的傷客。
“小兄弟,快把你家大夫叫出來,老子這手疼得厲害,讓他給我看一看。”刀疤男大大咧咧往里一坐,手搭在桌子上說道。
這一行人共三個,個個都生的面目粗狂,虎背熊腰,腰間還都掛著大刀。
藥徒膽小,嚇得腿抖。
“我、我?guī)煾邓?、他出門采藥去了,要等一會兒才回來?!彼ε碌卣f道。
“不在啊?!?p> “換家醫(yī)館看吧?!?p> “可老子疼得走不動了!”
“去你娘的,你是手疼又不是腿疼!”
同伴二人催促著,刀疤男只得拖著手臂起身齜牙咧嘴往外走,沒走兩步,迎頭碰上正要從外面進來的佟佳言。
姑娘家俏俏,三個大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紀(jì)二娘眉一皺,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青桔反應(yīng)很快地?fù)踉谫〖蜒郧懊妗?p> 大漢們發(fā)覺幾人的小動作后,嗤的一笑。
倒是佟佳言略抬了抬視線,朝刀疤男受傷的右手看了過去。
被刀疤男發(fā)現(xiàn)后,嚇唬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占老子便宜???”他哈哈笑道。
這些滿嘴粗俗的糙漢子!
紀(jì)二娘厭惡地瞥過刀疤男,拉起佟佳言就往回走。
“先別買了,等回去我再叫人出來買?!彼f道,腳步急急,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里。
“等等?!辟〖蜒苑蠢∷龑⑺贤!?p> 紀(jì)二娘驚詫回頭。
“快跟我走,你聽話?!彼C著臉說道。
“二表姐——”佟佳言嚴(yán)肅喊道,“你先去找姨母她們吧?!?p> 紀(jì)二娘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走?”她問道,又瞥了一眼還未離開的刀疤男三人。
佟佳言點頭。
“我還有事?!彼f道。
紀(jì)二娘神情復(fù)雜。
她這還是被嫌棄了不成?
“隨你便吧?!彼桓吲d地說道,一下扔了佟佳言的手。
反正這地兒她是不想待了。
紀(jì)二娘帶著丫鬟氣呼呼地離去。
佟佳言收回視線,再度看向刀疤男。
刀疤男再次一愣。
“還看老子干嘛?老子就長得那么賊俊啊?”他說道,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去你娘的,大哥在這都沒說話呢,老三你好意思說你???”絡(luò)腮胡聽不下去踹了刀疤男一腳。
佟佳言看著刀疤男笑了。
刀疤男手指著佟佳言對絡(luò)腮胡大聲道:“看,看,她還對老子笑!”
不會真看上他了吧?
青桔撇了撇嘴。
這大叔腦子沒問題吧?竟然會以為小姐看得上他?他都不照照鏡子的嗎?
“你還笑得出來???”佟佳言問道,似有好奇,又似有驚訝。
刀疤男聽得愣愣。
“老子為啥要笑不出來?”他不解說道,看看絡(luò)腮胡,又看看另一人。
絡(luò)腮胡和他的反應(yīng)差不多,倒是另一人沉默地多看了佟佳言一眼。
佟佳言抬腳往百草堂里面走。
“手不疼嗎?再多跑幾步,你的手也差不多就可以廢了?!彼f道,邊進店邊和里面看店的藥徒打了聲招呼。
什么意思?
刀疤男三兄弟彼此對視一眼,轉(zhuǎn)身跟著進了屋。
“敢問姑娘方才所言是何意?”男人皺著眉,手往后指著吊脖子的刀疤男問道。
刀疤男忙上前兩步。
“是啊是啊,小丫頭你剛剛那話啥意思?啥叫老子的手差不多就可以廢了?老子這可是安身立命耍大刀的手,可不能廢的!”他噼里啪啦地說道。
“有酒嗎?”佟佳言問道,眼睛看著藥徒。
藥徒目不敢斜視,忙點著頭。
“有有有!師傅之前為了泡藥酒買了不少白酒,我這就去拿?!彼f道,轉(zhuǎn)身掉頭就跑,活似后面有人在追他一樣。
佟佳言這才有空看向刀疤男他們。
“一只手換一個消息,怎么樣?”她臉色平靜地問道。
男人面色不改。
“什么樣的消息?”他反問道。
“我要你幫我打聽一個人。”佟佳言沉聲說道。
==
藥徒手捂著眼睛,不敢看那邊的動靜。
刀疤男嘴里被胡亂塞了一塊布巾,此刻整張臉上青筋暴起,漲紅成一片,疼得冷汗簌簌地落下。
見慣生死的絡(luò)腮胡子看著自己兄弟手臂上的肉被一塊塊割下,疼得大汗淋漓,也不由跟著心顫了顫,吞咽口水。
真疼!
他看著都覺得疼!
腐肉被剔干凈,佟佳言放下刀。
“青桔?!彼暗?。
青桔忙將金創(chuàng)膏藥拿了過來,手抖著幫著給刀疤男涂了。
“包起來?!辟〖蜒哉f道,遞了繃帶過來。
青桔正要接過。
“我來吧?!蹦腥苏f道,上前一步,先接了過來。
走江湖的誰沒受過幾個傷,包扎傷口都是家茶便飯了。
青桔果斷讓位,站到一旁,看著男人快速將刀疤男的手臂給重新包扎好。
待他回過身時,看見的是少女正側(cè)頭和藥徒在認(rèn)真說著什么,藥徒連連點頭,隨后快速抓了一把藥包好拿出來。
“一日喝三次,喝三天就好了?!辟〖蜒哉f道。
刀疤男這會兒臉色刷白刷白,根本沒力氣說話,只好瞥了絡(luò)腮胡一眼。
老腮胡會意。
“若是喝完沒好呢?”他問道。
“沒好你可以去蓮花巷紀(jì)宅找我?!辟〖蜒哉f道。
好狂的丫頭!
絡(luò)腮胡哈哈笑著。
“三弟啊三弟,那丫頭可是說了,這三天你都不能吃辣喝酒碰水了?!彼呑哌呎f道。
那不等于要他命嗎!
刀疤男本能地伸手想要錘人。
“誒誒,你小心點,不是說手疼的像拉著一根筋緊繃著嗎?”絡(luò)腮胡見狀忙提醒道。
刀疤男嚇一跳,條件反射地收起揮了一半的拳頭,隨后突然動作一頓,嘴里咦了一聲。
“好像沒那么疼了。”他遲疑著說道,又動了動手。
“真沒那么疼了!”他驚奇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