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竟然是一個尋常人家用的米缸,本來應(yīng)該有個蓋子的。此時缸口什么也沒有,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
這米缸也太大了吧,是要盛一年的米嗎?葉澄瑜小心翼翼的靠近米缸。
“咳咳咳……咳咳。”幾聲劇烈的咳嗽聲異常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嚇的她汗毛都豎了起來。
咳嗽聲沒停,一聲比一聲劇烈,似乎要把內(nèi)臟都咳出來。
“你……你是何方神圣!少裝神弄鬼,小心我抽死你!”葉澄瑜也是豁出去了,沖到米缸口,朝著里面就是一頓亂抽,鞭聲四作。
被厚厚的不明物體遮蓋住的竟是個人形,身體以奇怪的姿勢扭曲蠕動著,詭異得很。
葉澄瑜冷汗連連,揮鞭的手抖的不能自抑。
“二……二姑娘,是我……”虛弱的男聲從厚厚的遮蓋物下傳了出來。
葉澄瑜一時不敢相信,“妙儀道長?!”
“正是!”妙儀面色鐵青的從一堆毛茸茸的皮毛中鉆出個腦袋,大口喘著氣。
她慌忙伸鞭子去夠他,好不容易把他拉起來,翻出米缸,還帶出了好幾塊完整的皮毛。
“這些東西是什么啊?你是怎么跑到那個缸里去的?”她驚魂未定的扶著搖搖欲墜的妙儀。
妙儀捂住胸口,俊逸的臉因為疼痛微微變了形。
“你傷哪了?我看看?!比~懷瑾心疼的用手去扒他的胸口的衣領(lǐng)。
妙儀臉都咳成豬肝色了,擋住她的手,磕磕巴巴的道:“男女授受不親,先下去吧?!?p> 她后知后覺的點頭,忙扶著他慢慢退出了二樓。
“哎呦各位主子,你們可嚇?biāo)牢伊?。我還以為只剩我一個人了呢?!卑吞嘏苓^來幫著扶妙儀靠坐在柜臺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急切道。
妙儀緩過氣,道:“那米缸里有個人?!?p> “嗯嗯,我知道,不就是你嘛?!比~澄瑜拿過水袋遞給他喝。
他忙擺手道:“不是我,那米缸里的是個女人,我是被她一腳踹進(jìn)米缸里的。”
“這得多大力氣才能把道長踹進(jìn)去?。俊卑吞囟自谝慌泽@愕的道。
“那女子生的很是高大強壯,力氣很大。我和江兄上了樓,開始是被墻壁上的那些彎刀吸引了注意力。等看到那古怪的米缸時,才發(fā)現(xiàn)里面有個人,故意把自己藏在那堆皮毛里,等我們一走近了,忽然暴起,跳了出來,我措不及防被她一腳踢中胸口,江兄與那人纏斗了一番,那人不敵鉆進(jìn)了米缸后面的密道里,江兄追了出去。我跌入米缸里,被那一堆皮毛掩住,說不出話來,險些窒息?!泵顑x按住胸口。
“你確定這不是個剽悍的男人嗎?”葉澄瑜震駭?shù)目粗?p> 他搖了搖頭,篤定的道:“她還梳著一條很長的辮子,絕不會是男子?!?p> “道長說的這個好像……是個牧族女人啊,只有土生土長的牧族女人才會天生高大力壯,梳著長辮。彎刀也是牧族常佩的武器?!卑吞卣酒饋?,活動了一下腿腳。
“應(yīng)該是吧,這里是白塔沙漠的邊界,是古牧族的大草原,會有牧族人也不意外。”他道。
“那米缸里的皮毛到底是什么動物???還有那股腥味……”
妙儀面色凝重,道:“那是狼皮的腥味?!?p> ——
葉懷瑾心說老娘為什么要大老遠(yuǎn)跑到沙漠里來鉆狗洞啊。
她不情不愿的鉆進(jìn)米缸后面的密道里,爬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出口。鉆出來一看,竟然是另一間很大的樓房,有幾間隔開的房間,看上去像個小型的客棧。原來那個商鋪與這里是相通的,剛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里有個客棧。
最里的一間傳出激烈的打斗聲,房間的門已經(jīng)被什么撞的裂開,斷裂在外面。
“還愣著干嘛?!焙竺驺@出來的臨漳撣撣衣上的灰塵。
兩人忙跑過去,堵在門口。只見江雁行將一個身形高大的女人困在房里,想要嘗試抓住她,可是她實在太兇猛,像只驚惶的豹子,在房間里四處逃竄。
他又怕傷了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葉懷瑾看的出來,這女人不是壞人,也并非是因為他們的到來才發(fā)狂的,在他們來之前,她應(yīng)該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狼妖……狼妖!有狼妖……狼妖要來了。”女人如同驚弓之鳥,抱著一個大大的米缸蓋子護(hù)在身前,四處逃竄。奈何他們兩人緊守著門口。她只能在屋子里來回的跑竄。
“什么狼妖?我們是來此處換藥材的行腳商,今日來沒看到什么狼妖,這個鎮(zhèn)子一個人都沒有,他們都去哪了?”葉懷瑾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去同她說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是狼妖!她會回來的!我們都得死?!彼~懷瑾歇斯底里的嘶吼道。
離她最近的江雁行看準(zhǔn)了時機(jī),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反手握劍,用劍柄打在她的后頸。高大的女人“咚“的一聲沉重的倒在地上。
帶著這么魁梧的一個女人,狗洞是鉆不了了。只能出了客棧,從前門進(jìn)入藥鋪。
“看什么看,你白看一場熱鬧,都沒出什么力。這女人你來背?!比~懷瑾看看臨漳。
“她都快比我還高了,我身體纖弱,可背不起她?!闭f著他裝模做樣的咳嗽兩聲。
葉懷瑾一臉鄙夷,道:“我還沒聽到哪個男人說自己纖弱的呢,那干脆就讓她自己在這兒呆著吧?!?p> “別吵了?!苯阈袇柭暤?,“這女人很可能知道我們來之前這里發(fā)生了什么,我們一定要把她帶回去。何況此處半夜的氣溫會降到很低,放她在這里就是讓她等死?!?p> 巴特聽到原本安靜的駱駝又開始躁動不安了,走出去查看。
駱駝群外,兩個男子吃力的抬著一個人走了過來。葉懷瑾走在前面驅(qū)趕駱駝,給他們騰出一條路進(jìn)來。
“你們怎么從外面回來了?”葉澄瑜站在門口。
“誰讓她像個狗似的,要鉆到外面?!比~懷瑾指指后面的女人。
她把柜臺上的藥材都抹了下去,指揮他倆把女人放到柜臺上,用鞭子牢牢捆住手腳。
葉澄瑜忍不住好奇走上前看她,驚道:“巴特,她和你長得好像啊,只是有你兩個那么大……”
臺上的女人猛的睜眼,手腳猛烈的掙扎,一雙耷拉的眼睛兇狠又恐懼的怒視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