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允笙聽到這聲叫喊,更是心跳加速,像是要跳出心腔,慌亂不已,連連甩鞭,讓馬兒跑的更快。
直到看見馬車,才喊了一聲,“南氏!”跳下馬車,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見南希沒事,賀允笙停下腳步,看著南希輕輕松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沒事就好!
眸中都是慶幸和歡喜。
南希冷冷的看著賀允笙。
看著他眸中熾熱,南希視若無睹,“世子爺來的正好,你看那幾個被捆住的人,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霈F(xiàn)么?”
“為什么?”賀允笙干巴巴的問。
雙眸熱烈的看著南希。
她,她是南山居士,是他的妻子。
是他賀允笙的妻子。
心中的狂喜無人知曉,他甚至都怕表現(xiàn)太過,被南希嫌棄。
“因?yàn)樗麄兪莵須⑽业模 蹦舷Uf完,扭開頭,不再看賀允笙。
“……”
賀允笙清雋的眸子里,閃過尷尬,腦子里有些明悟。
她一個婦道人家,為什么離開侯府就被人刺殺?她能得罪誰?而她這三年在侯府過的什么日子?
賀允笙想問,卻又不知要如何開口。
南希在等,等侯府、榮坤的人到來。
卻是不想,會見到鳳秉御。
鳳秉御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那急切、慌亂的眼神讓南希震驚。
卻好似在見到她平安之后,平復(fù)下來。
朝她作揖行禮,佯裝不識,“這是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么?”
南希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
他是要去護(hù)國寺嗎?
賀允笙卻快速上前行禮,“小生見過王爺!”
鳳秉御這才發(fā)現(xiàn)賀允笙。
眸子微瞇,眉頭緊蹙。
賀允笙為什么在這里?
南希卻是抬眸,看著鳳秉御。
王爺?哪個王爺?
但不管是哪個,她都想嘗試一番,噗通便跪了下去,“王爺,小婦人有冤屈,求王爺為我做主!”
“……”鳳秉御驚的退后兩步,快速避開,又連忙上前托住南希手臂,扶她起來,“你有話好好說,到底什么冤屈,你說,本王都為你做主!”
若不是賀允笙在,他都要蹲下身看看她膝蓋是否傷到。
忍了又忍,鳳秉御才收了手,往后退了兩步。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告訴他,她受了委屈。
“王爺……”南希輕喚一聲。
千言萬語,竟不知要如何開始說起。
這個與她有著好多第一次的男人,是個王爺,他說要為她做主。
她自然也想抓住,利用他徹底和離。
可,可……
她舍不得。
舍不得利用他。
心中敘敘繞繞,南希紅了眼眶。
鳳秉御瞧著心疼的緊,忙柔聲道,“沒關(guān)系,你慢慢說,若你真有委屈,我若是解決不了,便帶你上金鑾殿告御狀!”怕南希不明白,又補(bǔ)了一句,“我乃鎮(zhèn)南王鳳秉御!”
鎮(zhèn)南王……
當(dāng)今圣上親弟弟!
南希仿佛看見了希望一般,雙手交握放在腰側(cè),盈盈福身,“王爺,那些人是來刺殺我的,在此之前,在侯府,我身邊的丫鬟受人指使,已對我下毒兩次,成親三年,我在侯府受盡委屈,我,我……,求王爺為我做主,我要與安平侯府世子和離,從此一刀兩斷!”
鳳秉御聞言心中的大喜。
和離好啊。
他就盼著南希和離呢。
“好,本王為你做主,那些刺客押回京城,本王親自審問,看他們到底是受誰指使,定找出幕后黑手!”
賀允笙卻是驚的目瞪口呆。
久久回不了神。
和離。
和離……
“不,我不和離!”賀允笙叫出聲。
他不要和離。
絕不答應(yīng)和離。
南希聞言,恨恨的看向賀允笙,一字一句質(zhì)問道,“世子爺說不和離,那我來問你,你有什么資格不和離,不放我自由?”
“三年來,你不曾于我有過絲毫溫情,不曾照顧我絲毫,亦不曾贈送過我一針一線,在侯府,吃穿用度,從成親第二日,住進(jìn)那個偏僻小院開始,不曾用過侯府一文錢,吃穿用度皆出自我的嫁妝,逢年過節(jié),不曾得到侯府一件新衣,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養(yǎng)外室,我在侯府被人下毒幾欲斷送性命,你的好母親為了全你們母子情深,要我從侯府后門出府前往護(hù)國寺,意欲敗壞我的名聲,你捫心自問,你有資格不和離嗎?”
“你或許應(yīng)該回去問問你的母親,我那湯藥里的毒與她,與你那好表妹桂依琳是否有關(guān),我今日遇刺,又是否是她們買通的殺手?你若是覺得我污蔑了你的好母親,好表妹,我那判主的丫鬟就在哪兒,你去問她!”
南希所言,字字戳心。
“……”
賀允笙張了張嘴。
看著南希,見她滿眼通紅,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我,我……”
“你去問!”南希歇斯底里大喊出聲。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卻忍著不留下來。
鳳秉御朝鳳城示意,鳳城立即去把畫眉給帶了過來。
畫眉低垂著頭,沉沉出聲,“當(dāng)初是表小姐派人找的我,說只要我聽她的話,以后給我很多好處,那毒藥也是表小姐給的,若是沒猜錯,表小姐手里還有,侯夫人應(yīng)當(dāng)也知曉,這次的殺手,也是表小姐去聯(lián)絡(luò)的,她不單單要?dú)⒎蛉?,還要夫人的嫁妝!”
畫眉說完,身子一軟,癱在地上,渾身力氣都被抽干。
雙手捂臉哭泣。
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錯的離譜。
賀允笙聽了之后,看向南希,想說他可以改,以后一定對她好,只求她不要和離。
可他說不出口。
也無顏說出口。
“南……”
看,多么可笑的人。
他竟連她全名叫什么都不知。
似下了萬般沉重的決定,賀允笙輕輕出聲,“我答應(yīng)和離,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應(yīng)了!”
他答應(yīng),并不是因?yàn)橛墟?zhèn)南王撐腰。
而是他覺得虧欠,覺得汗顏。
禮義廉恥,他一樣都不曾做到。
“我沒有任何要求,也不要你侯府任何補(bǔ)償,我只要堂堂正正走出侯府!”南希道。
無比執(zhí)著。
她是南家悉心嬌養(yǎng)出來的姑娘,金銀補(bǔ)償,她壓根不曾看在眼里。
“好!”
賀允笙應(yīng)聲。
他已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那,那我們要如何回去?”賀允笙問。
南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有些蠢笨。
他難道不知,侯府定會派人來追她?不可能真讓她成功離開侯府前往護(hù)國寺?
她沒算到他會追出來,而侯夫人和桂依琳竟是如此容不下她,迫不及待的想要?dú)⑺瑠Z她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