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魂器如同冰雹般,在身旁落下。
雖然分毫無傷,但是小白忽然覺得,自己的舉動怎么看怎么像條傻狗。于是,它慢吞吞地走到不遠(yuǎn)處,躍上了一塊巨巖,而后趴在上面打起盹兒來。
那些刀槍劍戟,穿插在小白身上,則像是透過空氣一樣!
蒯仁杰和翻羽軍眾人,心中無不駭然。但此時此刻,他們無暇去顧及如若無物的小白。在愣了愣神兒之后,他們就往煉華鼎后的江一笑四人身上,死命地招呼過去。
數(shù)千祈魂器化作刀山劍冢,瞬間便將四人給吞沒了。
柴不全撐了不及一息,葉無量不過撐了三息,便被打成了肉泥,死于非命。
蒯仁杰感知到了葉無量的殞落,急忙高聲道:“一定要打得他們魂飛魄散、尸骨無存才行!若不然,有持鼎那小子在,他們都會死而復(fù)生的?!?p> “爆!”
“爆!”
……
于是乎,有十多名翻羽軍弟子,毫不猶豫地在鼎旁自爆了自己的副祈魂器。劇烈的祈力波動,震得葉無量和柴不全的魂魄驟散。
然而,這些人并不知道,在入谷之前。葉無量、金芙和柴不全,都已經(jīng)事先交了一滴血,到江一笑手中。
十息之后,金芙也無力支撐,暫時香消玉殞。
可是,鎮(zhèn)暴道心中的祈力,縱是沒有飛劍道心為其補(bǔ)充,在疾風(fēng)驟雨般的猛攻下,也是龜速消減著。
其他三人都耗盡了祈力,鎮(zhèn)暴之心卻仍舊是人階九品!
就憑這個速度,單單要耗盡鎮(zhèn)暴之心中的祈力,少說也得用上一個時辰!若是加上飛劍道心中的祈力,就是硬抗,少說也能撐上個半天!
江一笑眼中殺氣畢露,心中一動,正要將蒯仁杰招入煉華鼎中。
可就在這時,那蒯仁杰已經(jīng)急了眼。畢竟這樣下去,哪邊先耗盡祈力,還在兩說呢。氣急敗壞之下,他沖翻羽軍眾人道:“癸亥組的人,都給我自爆道心!今天,一定要?dú)⒘诉@小子!”
要是被江一笑逃出去,那他蒯仁杰,可就會死得很難堪。
不過,那被指名的癸亥組四十六人,一個個頓在原處。他們彼此注視著,并沒有照著蒯仁杰的命令去做。
自爆道心,那可是要死人的!谷中這些位,誰愿意把自己的道心讓出來救他們?那樣的話,讓出道心的人,就得煉化一枚新的人正令,重新來過。
能做到這一步的人,縱是有,也是少之又少。
蒯仁杰二目圓睜,用要?dú)⑷说哪抗?,聲嘶力竭咆哮道:“還愣著干什么!難不成,你們要看著這小子反殺了咱們,并將白殿覆滅!
“你們就只顧自己,就不替自己的親朋好友和心愛的人著想?再等拖延到黑羽軍殺進(jìn)來,與這小子聯(lián)手。就是他們不動用祈力,也可以驅(qū)使黑羽鷹,將咱們?nèi)珰灒 ?p> 江一笑見此,打消了當(dāng)即將蒯仁杰召入鼎中擊殺的念頭。并且,他連煉華鼎都收了起來,就只用萬象劈斬。他倒是想看看,這白殿是否已經(jīng)無可救藥。
蒯仁杰急道:“看沒看見!不用鼎,這小子道心內(nèi)祈力消耗的速度更慢了!”
這癸亥組的人,大部分都還在猶豫,不過卻有三個人咬了咬牙,一臉決絕地喚出了人正令,并使它們在江一笑身周自爆了!
翻羽軍眾人,急忙先一步撤回了自己的祈魂器,免得跟著遭殃。
癸亥組的其他四十三人,并沒有因此受到鼓舞,反倒是選擇了冷眼觀望。要是這三人成功了,那他們就不用犧牲自己了。
這自爆祈令的三人,很快就癱倒在地。跟他們還有些交情的人,急忙將這三人,給拖到了安全地帶,并塞給了他們一塊人正令。不過這些人能做的,也就到頭了。
至于獻(xiàn)出自己的道心,實(shí)在是太過強(qiáng)人所難。
然而,伴著三聲震天巨響過后,江一笑仍舊是站立當(dāng)場!這還不算,讓眾人絕望的是,得到補(bǔ)充的鎮(zhèn)暴之心,不減反增,已經(jīng)恢復(fù)到了人品九階巔峰!
場中一片死寂,翻羽軍眾人則是面面相覷。蒯仁杰更是傻了眼,差點(diǎn)兒癱軟在地。
自爆都不行,這仗還怎么打!
而這時,不遠(yuǎn)處傳來了黑羽鷹的啾鳴聲。
“噗通!”
蒯仁杰見大勢已去,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斗志。為求保命,他忙沖江一笑跪了下去。
三百黑羽鷹黑壓壓一片,將三千翻羽軍,給圍了起來!不多時,黑羽軍和飛羽軍,也圍了上來。
這里是白殿在此界最后的避難所,翻羽軍已經(jīng)無處可去。那四十三位癸亥組的人見黑羽鷹并沒有強(qiáng)攻,便率先收了祈魂器,放棄了抵抗。其他人見此,也無奈先后收手。
江一笑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先將金芙、柴不全、葉無量和韋傷時四人給復(fù)活了。
蒯仁杰見此,不由面如死灰。
至于翻羽軍眾人,則是滿目的驚奇和駭然。再加上剛才的交手,他們已經(jīng)對江一笑敬若神明,心中再難泛起抵抗的心思。
江一笑收了萬象,看向翻羽軍眾人道:“我想讓無量暫代殿主之職,爾等可有意見?”
翻羽軍眾人急忙連稱不敢。神仙選出來的殿主,怎么會有錯。
韋傷時輕嘆一聲,低下了頭。
蒯仁杰攥緊了拳頭,沒有表態(tài)。讓一個小輩擔(dān)任殿主一職,他怎會心服。
葉無量先是一怔,而后連連擺手道:“江公子,這可使不得,萬萬使不得!金姑娘和您都持有八荒令,應(yīng)該由你們二人中的一個,來擔(dān)任殿主才是?!?p> 翻羽軍眾人俱驚,滿目驚喜地望向江一笑和金芙。在被蒯仁杰和韋傷時脅迫之前,他們都是打心里,覺得只有得到八荒令認(rèn)可的人,才是白殿的合理繼任者。
畢竟這個傳統(tǒng),已經(jīng)沿襲了兩千多年。
江一笑搖了搖頭道:“我并沒有打算長期留在此界,小芙亦是如此。所以,長久之計,還是選出新的殿主才是。無量是資歷不夠、修為也淺,但是他還年輕。由大長老和副殿主從旁輔佐,自然很快就能勝任?!?p> 韋傷時和蒯仁杰不由一怔。二人都沒有想到,居然還可以擔(dān)任以前的職務(wù)。
“可……”葉無量仍舊覺得不妥,想要推脫。
江一笑道:“不必多言!你先擔(dān)著,若是實(shí)在不行,再換人便是。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就不想讓白殿,朝著你希望的方向發(fā)展么?”
葉無量一怔,攥了攥拳頭,神色肅穆道:“多謝江公子!”
“嗯!”江一笑拍了拍葉無量的肩頭,看向眾人道:“我想知道,計云鋒是不是死了?若是死了,他的尸體現(xiàn)在安葬在何處?”
剛站起身來的蒯仁杰聞此,不由臉色大變!“噗通”一聲,他竟然再次跪倒在地!
就像是這下跪,似乎也會成癮一樣!
翻羽軍眾人紛紛看向蒯仁杰,欲言又止。
江一笑瞇縫起眼睛道:“怎么,難不成,計大哥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
蒯仁杰擦了把冷汗,忙道:“有這個可能,但是也說不準(zhǔn)……”
半炷香后,江一笑和蒯仁杰,還有小白,出現(xiàn)在了谷中西北角兒一處深淵之上。其他人則在葉無量、柴不全等人的帶領(lǐng)下,重整白殿的秩序,并沒有跟來。
“就在這下面。昨天剛推下去的?!必崛式苄闹徐话驳溃安贿^推他下去的時候,他的確已經(jīng)絕氣身亡了。不只是他,谷中故去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會被這樣處理掉。”
江一笑面沉似水道:“不包括你自己吧?”
蒯仁杰不敢說謊,只得老老實(shí)實(shí)點(diǎn)了頭。
江一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記住,別給我?;ㄕ校【椭唤o你這一次機(jī)會。”
蒯仁杰先是一喜,而后驚道:“你……你該不會是想跳下去吧!”
“有何不妥?”江一笑奇道。
蒯仁杰忙道:“這下面,不僅無法調(diào)動祈力,更是個毒蟲窟!古往今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活著上來!”
江一笑一怔,不由低頭看向小白。
“汪!”
小白躍下深淵,直接用行動,來回應(yīng)江一笑。
“這……”蒯仁杰一看神犬帶了頭,便沖江一笑道:“既然如此,太上殿主多加小心!”
“回去吧!”語畢,江一笑喚出萬象,絲毫不加猶豫地縱身躍下了深淵。
蒯仁杰見此,不由心中一抽抽。嘆了口氣,他轉(zhuǎn)身往谷中走去。忽然間,他開始佩服起江一笑來。能為了一個無名小卒,就果斷躍入無歸淵,實(shí)在是令人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