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笑一路打聽,很快就找到了南屏王府。
據(jù)說這南屏王他爹,年輕時曾追隨先帝南征北戰(zhàn),為開創(chuàng)真武帝國立下赫赫戰(zhàn)功。后來論功行賞,被封為南王,據(jù)守一方。
這南王,可是真武帝國唯一的一位異姓一字王。
后來,南屏王承襲父位,成了一位二字王。
皇帝親臨滄南縣選妃,南屏王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王府內外,平時都是戒備森嚴,現(xiàn)在更是想靠近一步都難。
江一笑站在王府外胡同口,抬頭看了眼墻上自己的通緝令,不由皺了皺眉。思量再三之后,他打消了現(xiàn)在登門認親的念頭。
這事兒,還是等到皇帝回京之后,較為穩(wěn)妥些。
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試試小老頭兒這木劍和劍譜,到底有何不凡。能讓其專程送來,想來非同一般。
丟了小破棍兒,然后拄著木劍,懷揣劍譜,江一笑轉身鉆入胡同,七拐八拐之后,就打算出城??墒堑搅顺情T,他又傻了眼。
說是半個時辰前,有人要刺駕。所以現(xiàn)在是全城高度戒嚴,竭力搜查刺客,只許進不許出!
選妃期間在城里練劍,不被抓起來嚴刑拷問才怪。更何況,被抓去頂替刺客交差,也不是不可能的。
無奈之下,江一笑就又端著破碗,開始要飯。反正要到晌午了,要些吃食也好填飽肚子。
就這樣,兩天過去了。而距離選妃結束,還有三天時間。
這天一大早,江一笑正沉浸在睡夢中呢,就聽見胡同外傳來陣陣騷亂。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哈欠連連地湊了過去。
稀稀拉拉的人群中,一個早起挽著竹籃賣燒餅的大娘,看了眼地上四十來歲的漢子,沖一旁的年輕人道:“亮子,他二叔這是怎么了這是?”
亮子撓著頭,不知所措道:“誰知道呢,早上出門兒的時候,還精神矍鑠的。這才一會兒,就倒地不起了?!?p> 話音未落,圍觀的人群中,一前一后,竟又有兩人倒地。古怪的是,這些人在倒地前,竟然毫無征兆。
“這……”眾人不由陷入了恐慌。有人急忙跑開,但有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旁邊有人道:“就昨天,俺們那條胡同接連去了三個人。據(jù)說,都是好好地忽然就倒下了。二叔他會不會也是?”
大娘忙道:“那還等什么!還不快請大夫去!”
有人無奈回道:“可是……聽說昨天過世的那三個人之中,有一個就是梁大夫?!?p> “什么!”大娘剛要說什么,卻忽然瞪大了眼睛,望向亮子身后。
與此同時,圍觀的人群中,又有三人同時倒地!
大娘嚇得直接癱坐在地。
“城中的大夫,都被陛下召集到王府候命去了。”一人忍不住道。
“陛下不是有隨行的御醫(yī)么,為什么還要召集咱們滄南城的大夫?”眾人為此困惑不解。
“臭乞丐!干什么呢你!”亮子呵斥蹲在地上的江一笑道。他想去拽江一笑的衣領,但是看著江一笑那滿是泥垢的衣衫,實在是下不去手。
“噓!”江一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查看身旁一個壯漢的病癥。
亮子剛要發(fā)作,卻被身旁一個老者拉住了。
過了一會兒,一番查看過后,江一笑站起身來,左手抱著木劍,右手則摸著下巴皺起了眉。
“怎么樣,小大夫?”拉住亮子那老者問道。
江一笑搖了搖頭道:“恕小的醫(yī)術粗淺,看不出這六……不,八位了,八位到底是得了什么病?!?p> “不會看病你湊什么熱鬧!”亮子怒道。
眾人也是對江一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就連那老者,也是有些失望。
江一笑苦笑道:“我只說看不出是什么病,又沒說治不了?!?p> 亮子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倒是沖沖大怒道:“開什么玩笑!都看不出是什么病,還能治!臭乞丐,少他娘的在這兒裝大瓣兒蒜!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老者卻是眼中一亮,呼了亮子一巴掌道:“臭小子!給老夫安份點兒!”
亮子似是懼怕這位老者,頓時老實了。
老者沖江一笑拱了拱手道:“小大夫,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小老兒是開藥鋪的,需要什么藥材盡管說。你放心,錢只會向這些病人要,不會找你要的?!?p> “……”江一笑無語了片刻,忙道:“三兩茵陳,五錢柴胡,一兩板藍根,再加上十四兩虎杖!還有,再加五斤白花蛇舌草,煎出一木桶藥湯。每人一小碗,記得用鹽水送服。”
“五……五斤!”老者嘴角兒不由抽搐了一下。
江一笑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幾位應該是感染了瘟疫!”
“瘟……瘟疫!”亮子嚇得跌坐在地,差點兒沒尿了褲子。
江一笑道:“不錯,由于患者病癥太多,我診斷不出是什么瘟疫。不過縱是如此,我開的這幾味藥,也應該治得了這瘟疫?!?p> “好,我這就去煎藥?!崩险哒f著,歡歡喜喜進了路旁一個藥鋪。不為別的,只為這城中,就只有他這兒有白花蛇舌草。
這方子要真是治得好瘟疫的話,那可就賺大發(fā)了。
眾人將信將疑,七手八腳將倒地的人,抬到了藥鋪跟前剛擺的躺椅上。而在這個過程中,竟又有五個人倒地不起。
幸好江一笑早就料到這一點兒,那個方子煎的藥,足夠三十個人服了。
藥煎好之后,眾人急忙給昏倒的人服了下去。
老者一旁眼巴巴看著。要是這方子沒用,那這些藥材可就打水漂了。縱是他老臉再厚,也不好意思,去管病人的親眷伸手要錢。
好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些喝了藥的病人,都先后醒轉了過來。不過照江一笑的話,想要痊愈,還得服用兩次才行。
老者一看,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那些病人在眾人的攙扶下,紛紛要向江一笑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苯恍γr著眾人道,“小的年歲尚淺,哪里受得了各位長輩如此大禮!”
幾個人站起身來,自然是千恩萬謝,感激涕零。畢竟城中有數(shù)十位,已經因此喪命了。
亮子更是要拉著江一笑,去自己家做客,以表歉意。
江一笑婉言拒絕了。他現(xiàn)在可是朝廷欽犯,哪里能連累別人。
正這時,有不少白色祈力,從眾人身上涌出,匯入了那枚八荒令之中。而這白色的祈力之中,還夾雜著少許從亮子身上涌出的土黃色祈力。
江一笑不由一頓。因為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通過這些祈力,感知到眾人由衷的感激,還有欽佩。
原來這土黃色的祈力,是出于欽佩。
八荒令在吸納了這么多的祈力之后,很快就由“人階零品”,回到了“人階壹品”。不過這些祈力,顯然不夠將其升到“人階貳品”。
看著眾人臉上的歡笑,江一笑忽然覺得,治病救人,也是件挺開心的事兒。辭別了眾人,他又鉆入胡同,睡回籠覺去了。
到了晌午,城中迎來了瘟疫的大爆發(fā)!
不過有了江一笑的方子,瘟疫很快就被壓制住了。
那藥鋪的老者,可是賺了個缽滿瓢滿。同時,借助他的口,八荒令吸收了更為磅礴的祈力,達到了“人階貳品”。
到了傍晚,江一笑揣著藥鋪掌柜送來的十兩銀子,一臉嘚瑟地滿大街轉悠,看有什么可以果腹的。
遠處,一隊巡城的官兵,正在四處打聽,像是在找什么人。
沒一會兒,一個百姓沖官兵們指了過來。
“在這兒呢!抓住他,別讓他跑了!”有官兵指著江一笑,沖其他官兵喊道。
江一笑邊買紅燒肘子,邊提防著那幫官兵。他現(xiàn)在既被通緝,又是個乞丐,自然是要多加小心。
見官兵們果然撲了過來,他急忙將那十兩銀子扔給店家,然后一手抓著木劍,一手抓起一個紅燒肘子,尥蹶子就跑。
沿途,越來越多的官兵參與了進來。他們最終從兩頭兒,將江一笑堵進了一條巷子。
“別……別過來!小爺我可是劍仙!”江一笑晃著木劍,慌亂道。
“哈哈哈,小破孩兒從哪兒搶了把木劍,也敢自稱劍仙!”有官兵禁不住笑道。
“識相的,趕緊束手就擒。負隅頑抗的話,只有死路一條!”有不茍言笑的官兵端著長槍,厲聲道。
“束手就擒才是死路一條!”江一笑呼吸急促,哆嗦著道。
為首的官兵瞇縫著眼睛,冷笑道:“看來,你身上還背著案子呢。給我上!”
“是!”官兵們領命,各持刀搶圍了上來。
“別……別過來!”江一笑一急,胡亂揮動著木劍,往身后的墻上靠去。一個沒留意,他被一塊凸起的青條石磚絆倒在地。
“啪嗒”一聲,那位老者祖仙所留的劍譜,從其腰間掉了下來,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