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平縣十公里外,一處山谷平地上有一營寨,寨墻高一丈,皆是圓木壘成。營寨寬廣,四角有箭塔,寨門門匾上寫道兗州軍營。
寨外軍帳延綿百里,不少甲士巡邏帳間,一隊人馬甲士押著糧草沿著寨門土路向軍寨趕來。
整個營寨寂靜無聲,罕有人言,眾將士各自安坐待命,有的滿懷憂愁,有的默默興奮,暗自激動。
營寨中一大帳里,只見幾個身穿山文鎧甲頭戴金盔的將軍圍著帳中沙盤。
為首年老主將,姓劉名滄乃是兗州軍主帥,只見他面色陰沉,雙眉緊鎖,看著沙盤兵人久不言語。
其余四營主將紛紛看著沙盤暗自琢磨,靜候主帥發(fā)令。
忽聽門外急報,一甲士揭?guī)と雰?nèi),半跪拱手急道:“報!將軍,探子回報,宋軍前鋒已經(jīng)抵達(dá)洪澤湖畔,正在哪處布陣扎營?!闭f著將手中信件遞上。
劉滄接過信件,翻看內(nèi)容,臉色陰晴不定,緩緩咬牙道:“原以為宋軍開春來攻!這臨近寒冬卻毅然前來,莫非是想殺我們個措手不及嗎?”
抬頭看向面前眾營主將,喝道:“宋軍前鋒已經(jīng)在洪澤湖畔布陣,想來中軍隨后就到,不能讓他倆軍合圍,我軍本就勢弱,到時候更是難敵?!?p> 將信件遞給眾將觀閱,回身坐回桌前抬筆疾書,口中說道:“厲風(fēng),劫火二營各率二百騎先行擾敵,務(wù)必不讓敵軍布陣!其余步卒輔兵隨后跟上?!?p> 說著用軍印蓋好紙上,將信紙遞給厲風(fēng),劫火二營主帥喝道:“速去!”
看著得令二人出帳,起身帶著其余二營主帥向帳外校場走去,卻是要祭旗開拔。
午后陽光明媚,正是怡人之時,雖然寒風(fēng)稟冽,冷風(fēng)呼嘯,也抵不住此刻時光。
袁飛看著窗外陽光,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難得在此安睡,居然睡的如此香甜。
起身將青影系回腰上,推開房門,只見孟嬌在院中掃地清掃臺階灰塵,卻不見孟智辛。
袁飛朝孟嬌拱手笑道:“孟姑娘,請問孟老何在?”
孟嬌抬頭看向袁飛,小嘴微道:“爺爺說,去衙門置辦些田產(chǎn),順便買些仆役”
看到袁飛腰系長劍,似乎要走,慌道:“袁公子可是要走了?不如等我爺爺回來再說吧!”
袁飛抬頭看向天邊,微微笑道:“我想在此叨擾幾日,不知可行嗎?”
孟嬌聞言一喜,笑道:“我替爺爺做主了,公子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公子還未用過早膳吧?爺爺留了些銀量說道待你起床叫我給你,公子稍等”說著向東廂房跑去。
片刻后取了一藍(lán)布包裹的袋子,看分量倒有百兩,袁飛從她手上取來看著一袋銀量笑道:“我只要二錠便夠了,其余的不用了”
伸手從袋中取了倆錠五十量銀元,便將袋子遞回。
孟嬌卻不敢接,爺爺吩咐將此袋全數(shù)送給,如今只送了倆錠卻是不好交代,小臉愁悶,猶豫道:“公子還是接了吧!爺爺若是知曉會罵我的”
袁飛笑道:“這其余銀量就當(dāng)我租此間房費(fèi)吧!我先出去一趟,晚間回來!”
不待孟嬌多言,抬腳便向門外趕去,速度倒是輕快。
出了院門,街上依舊冷落清凈,罕有行人,看此街寬大,似乎是主街,兩邊客棧店鋪卻是緊閉,疑惑道:“莫非都南下了?”
尋了半個時辰,才找到一處裝飾樸素,門頭破舊的文房齋,向老板買了些筆墨紙硯尋了個無人小巷,將物品全數(shù)放入小乾坤袋里,看著雕花小袋卻是欣喜,這小巧物品卻是實用。
眼看日落西山,夜色漸濃,這臨近寒冬卻是晝短夜長,四下街道清冷也沒什么興致逛街,回到廂房內(nèi)盤坐運(yùn)氣修煉。
臨近酉時,孟智辛回府,帶了倆個面有饑色的瘦弱丫鬟,一個三旬管家,四個青瘦家丁,吩咐好眾人各司其職,不一會清凈的院子里,熱鬧非凡,四個家丁倆個丫鬟往來奔走間打掃衛(wèi)生,點亮燈籠。
管家則是外出采購食物,不一會,一輛滿載果蔬家禽的板車運(yùn)來,眾家丁齊力搬入后院廚房便要弄晚飯。
孟智辛安排好眾人,向袁飛廂房走來,見袁飛閉目盤坐,頭上隱隱冒有白氣,笑道:“到讓袁公子久候了,聽孫女說你要在此多住幾日?我原以為你要離去,本想勸你多待幾日,看來不用我廢口舌了”
袁飛緩緩睜開雙眼,拱手回道:“是我叨擾了孟老,我住幾日便走”
孟智辛卻是不想袁飛走,此房之前異事,昨夜安然入睡卻是無礙,想來必定是袁飛高人在此,那邪崇不敢作亂。
忙道:“袁公子不必急著離去,此房以后便是袁公子所有,公子想住幾日便住幾日”
頓了頓,忙問道:“昨夜袁公子可有所發(fā)現(xiàn)?”
袁飛一愣,疑惑道:“發(fā)現(xiàn)什么?”
孟智辛壓低聲音,緩緩道:“就是我說的那詭異之事”
袁飛聞言明悟,作趣笑道:“昨夜與他相談甚歡,約他今夜在來,那怪物倒是長得丑陋,兇神惡煞,一雙血盆大口甚是滲人”
孟智辛聞言,渾身癱軟,顫道:“不可不可!公子怎么能約他今夜又來!公子修道之人見怪不怪了,我等凡夫俗子卻是不敢見他,公子還是打發(fā)他走吧”
“哈哈哈哈....孟老不必驚慌,我料他不敢在入此宅”
“公子不是說...”
“只是玩笑之言罷了!我已經(jīng)將他打發(fā)了,你們安心居住吧!”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忽聽門外腳步聲急,卻是一家丁面色驚恐道:“孟老爺!不好了,不好了!那,那..”
孟智辛回頭喝道:“何事如此慌張?好好說”
家丁深吸一口氣,待呼吸平靜,緩道:“那井中的水是..是血水!”
“什么?”孟智辛驚道,只嚇的后背生涼,額頭滲汗,忙回頭看向袁飛。
袁飛眉頭一皺,暗想必是那夜叉所為,只是那井水骯臟,卻不想入內(nèi)找他,閉目沉呤,暗自想著主意,半響開口道:“不必驚慌,定是有人將畜生血偷偷倒入井內(nèi),想嚇唬我們罷了,想來是不希望我們住這”
家丁聞言恍然大悟,暗自松了口氣,笑道:“想來也是,怎么有此奇異之事嘛,定是有人惡作劇”自己說著說著,到不驚恐了。
孟智辛卻是渾身微顫,閉目無言,好半響朝哪家丁說道:“你去說與眾人聽,叫他們不必驚恐,定是有人作惡,先去管家那取些銀錢買些熟食來,你們吃了各自回房安睡,聽到什么也不要外出?!?p> “是老爺!”家丁領(lǐng)命回退,往那后院跑去。
孟智辛看向袁飛,顫道:“袁公子可有主意了?”
袁飛起身,將青影系上腰間,回頭道:“你們?nèi)敕堪菜?,不要外出,我去看看?p> 說著朝后院走去,看到井內(nèi)果然血水充井,腥味彌漫,向房頂躍去,見不遠(yuǎn)一寺廟內(nèi)有一口銅鐘,便把他取來,罩住石井,頓時院內(nèi)清爽了不少。
暗道這夜叉城中如此殘害生人,城中百姓十戶九空,加之戰(zhàn)事臨近,百姓大都南下,如此下去,不待多時便成空城。
想來是海中生物繁多,這妖孽餓了便吃已經(jīng)習(xí)慣了,全然無海陸之分,這生人卻不像魚蝦繁衍迅速,這般下去卻是連我等陸中妖獸也無人可吃了。
花了二個時辰,找遍城中有井之處,大多都有此血水,看著腥臭骯臟的井內(nèi)泛起血水,縱是有避水珠也不想入內(nèi),只得回府安歇了。
待與孟智辛言說,叫他放心,自己在此宅中住,定保此宅平安,方才回到床中繼續(xù)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