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之術(shù),當(dāng)年女蝸用來促進人口繁衍之術(shù),后來禁用。胡丘知道這個,子媚也知道。胡丘要子媚對西施進行訓(xùn)練的時候,子媚也說傳授媚術(shù)會遭受天譴。但為了感恩,也為了保住大禹根脈不斷,子媚還是對西施三個人進行了為時三個月的強化訓(xùn)練。
訓(xùn)練完成了,上天的懲罰也來了。范蠡和西施她們是凡人,對此一無所知,但胡丘一家則預(yù)先感受到了。
這是不可抗拒的。他們只有接受。當(dāng)他們看到范蠡和西施從外面進來時,一家人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起跪倒在地。求范蠡救他們。
范蠡知道是為了越國的復(fù)國大業(yè),子媚教授狐媚之術(shù),才導(dǎo)致他們將受到懲罰,心里不免感動。但他一個凡夫俗子,有那本事去對抗老天嗎?
范蠡說:“都請起來,只要我范蠡能幫得上你們,縱使五雷擊頂,我范蠡也會幫你們,但是我能斗得過上天嗎?”
胡丘說:“只要先生出手相救,我們就有可能度過這場劫難?!?p> 范蠡說:“行,我?guī)湍銈儯埜嬖V我,我該怎么做?”
胡丘說:“先生肩上擔(dān)負著越國的復(fù)國大任,天神不敢對你動手,如果你有什么三長兩短,歷史的軌跡將會改變,天神也會受到天道的懲罰。就是天神也不能改變歷史。所以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先生都是安全的。到時候,你就用衣服為我們遮擋一下就是行了。”
子媚說:“我們都是小人物,都是歷史上的匆匆過客,我們死了活著對歷史影響不大。所以,我們還是尋求活下去。范君是青史留名的大人物,能救我們一家性命,我們定當(dāng)不遺余力幫助范君完成大業(yè)?!?p> 范蠡說:“范蠡不惜生命,只要能救得了你們,范蠡甘受天譴?!?p> 胡丘顫抖著聲音說:“范蠡先生天地間奇人,子媚,你如果能逃得性命,就跟隨先生去吧,為先生的大業(yè),盡一點力?!?p> 子媚流下淚來,說:“阿爹,孩兒一定聽你的話,追隨范君?!?p> 對于天神的存在,西施鄭旦這些鄉(xiāng)下女孩,當(dāng)然是篤信不疑的。就是范蠡的前世,也相信天道不可違的說法。
至于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誰也不知道。范蠡對三個女孩說:“西施鄭旦蘿姜,我如果出現(xiàn)什么意外,你們立刻趕往會稽,找文種大夫,由他把你們送往吳國?!?p> 三個女孩齊聲:“上將軍,你千萬不要出什么事,你一出事,我們什么都不想干了。”
范蠡沉下臉說:“我說的是萬一,我就是死了,你們?yōu)閺?fù)國出力,也是為我做的,知道嗎?”
女孩們流下淚來:“我們知道了,先生!”
天亮了,大家吃了一點東西。太陽從山林中升起,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云彩,看不出一點下雨打雷的樣子。
胡丘喃喃說道:“也許天神放過我們了吧?”
天近晌午,還沒有變天的意思。范蠡松了一口氣,說:“也許沒有事了?!?p> 胡丘說:“必須等過了午時三刻(中午十二點)才算沒事?!?p> 范蠡說:“西施,你們?nèi)齻€躲到后院去,太陽偏西再出來?!?p> 蘿姜說:“大人,我們想和你一起。”
范蠡說:“不行,聽話,到后院去?!?p> 三個女孩不情愿地進了后院。
忽聽胡丘驚恐地說:“來了!”
就看西南天空,出現(xiàn)一朵不大的黑云急箭一樣飛來。
那黑云飛到頭頂上空,“噗啦”一聲炸開,天空瞬間烏云密布,天色一下暗下來。
胡丘倉皇說:“先生快坐到椅子上,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站起來。”
范蠡朝椅子上一坐,把長衫蓋在腿上。只見胡丘、子媚和子華三個身子突然矮下去,變成三只小獸,“吱吱”叫著,鉆進范蠡的長衫底下。
天色愈發(fā)暗下來,突然狂風(fēng)大作,整個山林都呼嘯起來。
一道樹枝樣的紫色閃電,撕裂天空,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雷,大雨瓢潑而下。雨絲像千萬條鞭子抽打著大地。發(fā)出巨大的“嘩嘩”聲?;薨抵?,天地似乎要合為一體。
又是一聲驚雷,天空傳來一個“嗡嗡”的帶著回響的聲音吼道:“范蠡走開!我們是天街城*管,不要妨礙我們執(zhí)法!”
范蠡對著天空喊道:“城*管就了不起啊。我沒犯法,你能把我怎么樣?”
天空說:“走開!妨礙我們執(zhí)法,連你一塊打!”
范蠡喊道:“你們有什么理由打我?”
天空說:“誰說城*管打人要理由了?快走開,別找死!”
范蠡喊道:“不!有本事你們打死我!”
天空說:“范蠡,你別后悔。發(fā)雷,打!”
紫色閃電一炸,云層里落下一個紫色火球,急速落在范蠡腳邊,“咔——”地一聲炸響,范蠡覺得身上一麻,但感覺還沒有倒下。
范蠡喊道:“再來呀!”
“啪啪啪啪!”天空一溜兒連續(xù)落下四個大火球,“咔咔咔咔”在范蠡腳邊炸響,空氣中彌散著濃濃的硫磺味。
范蠡覺得身上一陣麻木,差不多要失去知覺了。但他咬著牙挺住,不讓自己倒下。
風(fēng)更大,雨更猛,天昏地暗,似乎提前進入了夜晚。
范蠡等待著更猛烈的打擊,但云層里再無動靜。一碗飯時間,風(fēng)勢變小,雨也小了,天色一點點變亮。
終于,風(fēng)停了,雨住了,烏云退去,又是蔚藍的天空,白花花的大太陽。
范蠡再一看,土城沒有了,那些亭臺樓閣,奇花異草都沒有了。自己正坐在一塊石頭上,而西施三個女孩正在一顆大樹下躲雨,他們的身后,是一座山峰那樣高大的土墳,正是禹王墓。
拉起長衫底襟,三只小獸躺在腳下,已經(jīng)昏死過去。
女孩們走來,西施說:“子媚師姐怎么樣了?”
范蠡指指腳下:“這不是?”
三個女孩眼淚流下來:“師姐……”
范蠡掏出百花露丸,蹲下身去,每個小獸嘴里填了一顆藥丸,然后,脫下臣長衫,蓋在三只小獸身上。
幾個人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
鄭旦說:“他們能活過來嗎?”
范蠡說:“不知道,但他們沒有大惡,有錯也不該死。也許能活過來。我們等待吧?!?p> 一個時辰過去了,看到長衫下面有動,范蠡揭開長衫一看,子媚躺在地上,閉著眼。而胡丘和子華還是小獸模樣,沒有變化。
又過了一會,只見子媚懂了動,輕輕地哼了一聲。
“子媚,子媚!”
“師姐……”
子媚張開眼,看看范蠡,又看看女孩們,眼淚下來了:“范君,讓你看見了我們的丑態(tài)……”
范蠡扶起子媚,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說:“子媚,我們從來沒有把你看做是異類。你是我們大家都喜歡的女孩?!?p> 子媚看見地上的兩只小獸,不禁哭出聲來:“阿爹,阿弟……”
她俯下身去,對著兩只小獸的嘴吹氣。過了一會,兩只小獸動了動,終于醒來。站起來,對著范蠡,點點頭,兩只前爪子對起來,似乎是作揖的樣子,然后轉(zhuǎn)身鉆進禹王墓邊的一個洞里,不見了。
子媚哭著說:“阿爹和阿弟被打回原形,要想修成人形,還得千年功夫。”
范蠡對著土洞拜了一拜,說:“老人家放心,范蠡一定善待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