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起來喂馬,添草,添料,喂水,然后清理馬糞。越王勾踐和范蠡,干得滿頭大汗。雅魚王后也來幫助干。
那種寬袍大袖的衣服不能穿,穿著就沒法干活,幸虧范蠡早就想到這一點,為各人準備了短打衣褲。
干了一個早上,好歹把事情干完。之前他們當(dāng)官,帶兵打仗,何曾干過養(yǎng)馬的活。干起來顯得笨手笨腳。
幾個當(dāng)兵的看著他們發(fā)笑。大人物原來這么笨,簡單的活兒也干不好。
不僅當(dāng)兵的看稀奇,街上的人聽說越國的君主在養(yǎng)馬,也都跑過來看,把一個石屋圍得水泄不通。一邊看還一邊指指點點,嘁嘁喳喳。
勾踐一邊干,只覺得臉上呼呼冒火,感覺自己一國之君落到這種地步,真是羞愧無比。
倒是范蠡灑脫許多,一邊干活,還一邊抬起頭來朝大家點頭微笑,或者揮揮手,并沒有感到有多大恥辱。
他的前世就出生在底層,父親是個釀酒工程師,母親是中學(xué)歷史教師,他在當(dāng)兵之前,經(jīng)常干體力活,有一年他還跑回鄉(xiāng)下老家參加麥收。
他穿越到春秋時期,成了越國的上將軍,成了一國的最高軍事統(tǒng)帥,倒霉的是他是一個敗兵之將,這會隨君王入?yún)菫榕?,干起了養(yǎng)馬的活。
有了前世的底子,范蠡的角色轉(zhuǎn)換容易多了。
他成了一個歷史人物,就要對歷史負責(zé)?,F(xiàn)在他們君臣的處境十分兇險,說不定哪一天,吳王一不高興,就會殺了他們。
范蠡知道這段歷史,最終勾踐復(fù)國成功,范蠡也有一個很好的的結(jié)局,但現(xiàn)在自己親身參與這段歷史進程,就要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匕堰@段歷史演好。因為雖然歷史大的走向不會改變,但其中無數(shù)細節(jié)充滿著不確定性,玩得不好,偏離了軌道,就要受罪。會受什么樣的罪,他不知道。
范蠡一邊干活,腦子缺沒閑著。他在思考如何改變目前的處境。
他們君臣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完全在吳王的掌控之下,身邊這十幾個看管他們的當(dāng)兵的,實際上就是一班特務(wù),會記錄下他們的言行舉動,然后報告給吳王。
唯一能夠改變這種處境的方法,就是把這班特務(wù)變成自己人。但是自己用什么去收買這些當(dāng)兵的?
這么想想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湛谡f白話誰聽你的?但是自己眼下就是一個奴隸,用什么方法能夠讓這個司馬轍升官發(fā)財呢?
活干完了,就要做飯。范蠡前世做過飯,不過那是燒的煤球,現(xiàn)在要燒柴草,盡管這樣,還是比越王和王后強多了。
一頓飯,總算是吃過了。越王情緒難免低落,倒是雅魚王后還能看的開。范蠡和君王聊一會,說些開導(dǎo)的話,越王的情緒總算好了一些。
范蠡走出石屋,無所事事地站著,看著大街上的景致。司馬轍走過來:“范大夫,看什么呢?”范蠡剛一來,就給了他一大筆錢,他對范蠡態(tài)度就很好,他知道,范蠡這樣的人,隨便給一點,都夠他半年的軍餉。
范蠡連忙躬身施禮:“見過司馬大人,在下這會沒什么事了,隨便看看?!?p> 司馬轍帶著手下這十幾個人原來就是負責(zé)給王宮養(yǎng)馬的,越王君臣來了,他們的任務(wù)變了,由養(yǎng)馬換成管人了。不過他們看管的這三個人大有來頭,國君王后和上將軍,得了吧?
懷著新奇的心情,司馬轍和范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范蠡說:“司馬大人是哪里人???”
司馬轍說:“姑蘇以東十五里江叉村人氏。”
范蠡說:“家里還有什么人?”
司馬轍說:“家里還有父母?!?p> 范蠡看了一眼司馬轍,中等個頭,人長得不錯,顯得精壯干練。
范蠡說:“大人當(dāng)兵,夫人在家侍奉父母嗎?”
司馬轍一愣,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我是光棍。沒有內(nèi)眷。”
范蠡連忙躬身說:“對不起,大人,不該問這個。”
司馬轍到有點不好意思了:“沒事啦?!?p> 簡短的談話,范蠡已經(jīng)知道這個吳軍的底層軍官是個忠厚人,并不像那種干盡壞事的痞子兵,心里一動,主意就有了。
他說:“大人,范蠡多嘴了。為什么不娶妻生子,也好傳宗接代呀。”
司馬轍的臉色暗淡下來:“我家沒地,我當(dāng)兵掙不到錢,憑什么娶媳婦呀?就是娶上媳婦怎么養(yǎng)活人家呀?”
范蠡笑笑:“大人,這樣說就不對了。我聽說一只牛頭一路草,娶上一房能干的夫人,說不定還要人家養(yǎng)活你也未可知呢?!?p> 司馬轍說:“范大夫說笑了。我這樣的人,連想都不敢想這事?!?p> 范蠡笑著說:“說老實話,大人想不想?只要你想,我就能保證你娶上媳婦,還能保證她能養(yǎng)活你的父母。”
司馬轍說:“范大夫,這種好事是輪不到我頭上的?!?p> 范蠡滿臉笑意:“大人,你就說想還是不想?”
司馬轍說:“范大夫,這種好事誰能不想?”
范蠡說:“好,大人你想了就好辦,你娶親的事包在范蠡身上了?!?p> 司馬轍看看范蠡:“范大夫,你不是取笑于我吧?”
難怪司馬轍不相信,范蠡本身還是囚犯,連命都難保,而且在這吳國都城,人生地不熟,怎么還有本事給別人娶上媳婦呢?
司馬轍說:“能不能問一下,范大夫你怎么能保證我娶上媳婦呢?”
范蠡說:“大人,你要不急,我保證你十天娶上媳婦,你要是急呢,保證你三天娶上媳婦,不過有個條件?!?p> 司馬轍說:“什么條件?”
范蠡說:“從這里向南二里路,有一家叫春風(fēng)里的客棧,,你帶我去那家客棧吃一頓飯,這事就成了?!?p> 司馬轍滿臉的疑惑:“范大夫,你在開玩笑吧?”
范蠡說:“司馬大人,我現(xiàn)在是你的犯人,我能拿你開玩笑嗎?你隨便給我一雙小鞋穿,我也受不了啊。”
司馬轍說:“范大夫,我姑且相信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辦法能給我娶上媳婦。走,我們?nèi)ゴ猴L(fēng)里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