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虧損的厲害
李巖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侍女,當(dāng)一個侍女再次慌張經(jīng)過時,他伸手?jǐn)r下了:“里面怎么樣了?”
那侍女很是著急,眼眶都紅了:“圣女舊疾復(fù)發(fā),情況兇殘?!彼f完就又趕緊去忙了。
李巖看了眼禁閉房門的雅閣,他擰眉,難道真的如屬下稟報,這圣女身患不可救治之?。?p> 大約過了兩炷香的時候,三長老才疲憊的被人扶著從雅閣出來。
李巖連忙應(yīng)迎了上去:“長老,圣女可還好?”
三長老見他在此有些詫異,隨后帶著責(zé)備的看了眼一旁的侍女,那侍女不安的低下頭。
“有勞李將軍掛念,圣女已無礙,”三長老氣息有些微弱,面色也甚是蒼白,“李將軍先去客房歇息吧,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呢?!?p> 趕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巖再怎么木訥,也還是能聽出來的。
只不過他想到他家殿下的心思,還是不愿就這么離開,起碼也得見到圣女真的無礙才能離開啊。
但是眼下三長老意思已然明確,說到底也是圣醫(yī)族的家事,他一個外人確實(shí)不好說些什么,只好先告退,然后再尋了合適的時間過來看看。
思及至此,李巖抱拳道:“既然如此,李巖就先告辭了,長老也早早休息吧?!?p> 三長老微微頷首,看著李巖出了雅閣的院門,她才對身邊的侍女吩咐道:“不得讓這些人再接近圣女,一定要保證圣女的安全。”
身邊的侍女得了命令:“是?!?p> 三長老又轉(zhuǎn)身深深地看了眼雅閣,才又攥拳抵在唇邊壓抑的咳嗽一聲,緩緩轉(zhuǎn)身離開。
室內(nèi)
連翹從溫?zé)岬乃袛Q了棉布出來,輕輕的給顏洛擦拭著手指。
顏洛悠悠醒來的時候,就看見連翹眼里包著淚,要哭不哭的給自己擦拭手。
“連……連翹?!?p> 她的聲音沙啞的厲害,像是有什么堵在嗓子里一樣。
連翹猛的抬頭,看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時,眼淚終是落了下來。
“圣女,您總算醒了,您都快把連翹嚇?biāo)懒耍 ?p> 連翹手背抵在唇邊,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顏洛想伸手給她擦擦,只不過渾身無力,連手臂都伸不過去,只能有氣無力道:“別哭了,我沒事?!?p> “您還說沒事,”連翹吸吸鼻子,眼淚又涌了上來,“姑姑都說了,您這身子虧損的厲害,再這么糟蹋就真的救不了了!”
顏洛淡然一笑:“我身體如何我心里有數(shù)?!?p> 連翹擦擦眼淚,又拿溫?zé)岬拿薏冀o顏洛擦了擦額頭:“圣女,您身子這幾年都沒有這么虛弱過了,怎么今年卻病了這好幾場?看來真的得去祠堂多拜一拜了?!?p> 顏洛聽著連翹在耳邊絮絮叨叨,她的思緒已然飄遠(yuǎn)。
連翹雖然話多了些,但是倒是提醒了她,她前世不就是這樣,斷斷續(xù)續(xù)病了有兩年,就撒手離去了。
前世,她開始犯病也沒有那么早啊,她死的時候是在她二十四歲的時候,現(xiàn)在她分明還不到十八歲,所以今生前段時間頻發(fā)心悸她也沒太當(dāng)回事,因?yàn)橄胫粫惺隆?p> 可是,現(xiàn)在她很懷疑是不是有些東西變了,所以她犯病的時間提前了!
若真是這樣,那她真的要重視起來了,如果是真的,那她還有兩年時間……
“連翹,李巖將軍呢?”顏洛看向連翹。
連翹手下沒停,聞言回道:“李將軍應(yīng)該回客房了吧,剛剛我還聽見姑姑跟他說話呢?!?p> 只不過她忙著照看圣女,所以沒有聽清,想來應(yīng)是姑姑在應(yīng)付李將軍。
“不過,這李將軍知道了您生病了,姑姑應(yīng)當(dāng)會很快就送李巖將軍離開。”
顏洛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shí),她身體狀況是圣醫(yī)族的秘密,因?yàn)樗鞘ヅ?,若是她出了問題,圣醫(yī)族恐怕會變得動蕩不安。
“連翹,我想見見李巖將軍?!?p> 連翹有些為難:“這……姑姑那邊……”
顏洛也知道姑姑肯定是不愿她與旁人多接觸的,但眼下……
“我有些事想請教李將軍,你幫我去叫他好不好?”
顏洛臉上沒有戴面紗,蒼白的面頰顯得很是無力,卻也凸出她的柔弱唯美。
連翹想了想,才咬牙道:“行,我去找他。”
顏洛待連翹離開之后,就扶著床邊慢慢下了床,她現(xiàn)在虛弱的很,連穿鞋子都讓她額頭密了細(xì)汗。
她把自己收拾利落,又拿起一旁的面紗給自己帶上,顏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乍一看,還真的看不出她現(xiàn)在虛弱的恨不得倒下。
顏洛自嘲的笑了笑,慢騰騰的走到桌旁,扶著桌子慢慢坐下,靜靜地等著連翹帶李巖來。
大約過了半株香的時間,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進(jìn)來?!?p> 李巖聽著門內(nèi)虛弱的聲音,他微微擰眉,推門進(jìn)去。
連翹跟在他身后進(jìn)來。
一看顏洛在桌邊坐著,她連忙過去,嘴上埋怨:“圣女,您怎么起來了?您現(xiàn)在……”
“連翹,”顏洛叫了一聲,“我沒事。”
連翹也知道此時說話不方便,只能又心疼又無奈的退到一邊。
顏洛扶著桌子剛想起來拘禮,就被李巖給制止了:“圣女,莫要起身了?!?p> 顏洛也沒勉強(qiáng),她坐在桌邊輕笑:“讓李將軍見笑了,將軍請坐?!?p> 她每時每刻都是端莊有禮的。
李巖坐過去。
“連翹,沏壺茶來?!鳖伮鍌?cè)臉對站在一旁的連翹道。
連翹有些猶豫,她看了眼一本正經(jīng)的李巖:“這……”
李巖坐的板正,鼻觀心心觀眼的,不說話。
顏洛輕輕的拍拍她的手:“去吧?!?p> 連翹再不愿,此時也只好鞠了個禮出去了。
門再次被關(guān)上,房內(nèi)只剩下顏洛和李巖二人。
李巖打量了一下這紅衣姑娘,她臉上遮著面紗,倒也看不出來面色如何,只不過這聽著說話有氣無力,應(yīng)當(dāng)是病的不輕。
“不知道圣女叫下官來,所為何事?”
顏洛手指蜷了蜷,終于是鼓起了勇氣,她看向李巖:“顏洛卻有一事勞煩李將軍……”
“……”
“……”
李巖回到京都的時候,正好是大年三十,夜已深,他原本是四天的路程,硬是第三天夜里在關(guān)城門之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