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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錄筆記

第十二章 門廊上的燈

聞錄筆記 帽衫道士 6106 2019-07-14 22:10:46

  等到胖子迎回了他娘,胖子和他娘便在屋里聊起了家常,曹叔見狀便喊著我去廚房幫他打下手。父母對孩子的愛表達從不相同,曹叔也如我父親一般,對自己的孩子大多時候都是恨鐵難成鋼的嚴(yán)父模樣,而我和胖子的母親的臉上往往都掛著對任何家人等同的慈祥和關(guān)愛。

  “呦,看你這熟練勁兒也會做飯啊?!辈苁逡娢覔癫藫竦芈槔?,似乎還有點小驚訝,“你在家你爹娘還舍得讓你做飯吶?”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蔽伊?xí)慣性地敷衍了一句,不過回頭一想這也是個替胖子表白的機會,便道,“在外面掙錢苦啊,光靠買咋能行?我和曹正義經(jīng)常在一起搭伙吃飯,我倆這手上都有點拿手的好菜?!?p>  曹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也不是不知道你們在外面不容易。人老了老了也不圖你們別的,結(jié)了婚生了孩子再時?;丶襾砜纯础J前?,你啥時候給你爹娘娶回去個媳婦啊?”

  我一聽便急忙推脫,想要岔開這個話題:“沒合適的啊。結(jié)婚就是王八對綠豆,得先看上眼不是?”

  “你這臭小子。”曹叔嗔怪了我一句,“人生迎來送往,就這短短6放在咱們這四外習(xí)俗上,17、18歲你們就該結(jié)婚抱孩子了?!?p>  我嘟囔道:“計劃生育管這么緊,那么早要孩子又不能生二胎,想他干嘛?”

  “你倒是提醒我了?!辈苁邈读算渡瘢值嗥鹆顺瓷?,“這周市里要派計生委的下到里來查計劃生育,我得趕緊籌備籌備。”

  “那幫孫子又要來了?。∵@幾年就因為多生了一個娃,罰款罰到變賣祖產(chǎn)的、逮去坐牢的、逃到外地的、家破人亡的、妻離子散的還少嘛……大不了我也響應(yīng)國家號召,娶了媳婦也不生了,替國家省點糧食。”

  “胡說?!辈苁鍖ξ摇皣u”了一聲,“小屁孩能有個什么見識,這是國家政策,老百姓就得響應(yīng)號召?!?p>  “您是長您說的算。”我沒有再繼續(xù)和曹叔就這個問題深究的**,他也是個里人,能不知道老百姓的疾苦嗎?

  這兩年還算好了,頭些年時候,每到計生委開著大卡車來里檢查時,那真是雞飛狗跳,頭廁所里、還有我們這最有名的東頭河橋底下,不知道能扔上多少一點點的小孩子,“哇哇”叫上了一陣,就臭在了那里。

  也怪我提起了計生委這回事,曹叔也不怎么和我再說話,顯然他心里的那桿秤只能窩在心里,他也沒能耐撐起老百姓的這股子辛酸血淚。

  中午我和胖子一起陪胖子爹喝了二兩白酒,小酒下肚,胖子又談起昨天和我說的那一套,這一趟山南海北地轉(zhuǎn)了一遭,胖子在言語間也有了一股與往日不同的自信。

  要不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呢,古人誠不欺我。

  說話間,胖子聊著聊著談起了一件事,說是在某地遇到一位氣功大師,其修為已經(jīng)臻至化境。

  曹叔原本還稍有惆悵的面容瞬間收斂,睜大了眼睛問道:“怎么個修為?”

  胖子道:“他讓一個徒弟兩手一手抓了一把土,手掌伸開讓大家都能看到。這大師站在了徒弟身后,發(fā)功時候喊左手,那徒弟左手里的土就飛起來蕩在了空中;再喊右手,那徒弟右手里的圖也憑空被吹散了。當(dāng)時可是一點風(fēng)都沒啊,你們說神奇不?”

  我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卻很熱切,甚至還拍了拍手贊嘆道:“好神奇!”我心里想著,要是給我袖子里也放一個可以鼓氣的氣筒,我能比那大師吹的更牛逼。

  曹叔也是對這件事贊不絕口:“好,好,好。這才是大師啊,隔山打牛,渡氣傳人?!?p>  我從桌子下面探出手拽了拽胖子,偏過頭和他耳語道:“你啥想法,你這還打算支持曹叔練下去呢?”

  胖子臉上堆著笑,擠著牙對我悄聲道:“不傷天不害理,當(dāng)個愛好吧。你不也送了他兩盤錄像帶嗎?”

  我一時語塞,我送的是錄像帶不錯,可是那錄像帶里的內(nèi)容我完全就是當(dāng)笑話看的。我還真不信了,有人會相信一個所謂的大師隔著十幾個人能將最后一個人打吐血嗎?有人會相信十幾個人圍著這個大師,大師一跺腳就將這十幾個人都震飛了嗎?我瞟了一眼曹正義他爹,頓時打了個激靈,看曹叔那副模樣,沒準(zhǔn)他還真信。

  我咬牙對胖子低聲道:“我就是想投其所好啊,給你撈點好處?!?p>  “你倆嘀咕啥呢?來,喝。”曹叔舉起了杯子,“來,為了祖國的氣功事業(yè)有成,我們浮一大白?!?p>  我和胖子一時啞然,舉起杯子還硬要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在胖子家吃過了飯,我借故家里有我母親還在等我返巢,便和曹叔、曹嬸和胖子告辭。出了曹正義家門,我和胖子約定休息幾日之后再圖大事。我推辭了胖子家人要送我的好意,從他家騎了一輛自行車便在土路上走著蛇形彎道回家。

  到了我們李家口時,我老遠就看到有一群人圍在一起看熱鬧。原本我就說過我這人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都愛看熱鬧,況且還是在我們口,那真是不看白不看。

  我邊喊著這個嬸、那個叔、七大姑、八大姨邊借了光擠了進去。進到了里面我才知道被圍在中間的是個賣跌打損傷藥的。

  這賣藥人歲數(shù)也就三十七八,桿子一樣瘦的一個黑臉男人。他操著一口帶著南方口音的普通話,張羅道:“本人羅小道,不求財、不求名,借貴方寶地給這些個有緣人帶來一種上天入地難得一見的跌打損傷藥。有人要問了,你不是說不求財、不求名嗎?那你這藥白送給我們不可以嗎?看菜好不好看根,看人好不好看樣,看藥好不好看療效。我羅小道這藥不貴,10元一瓶,不多不少,整整十元。您要問了,你這就是個嘴把式,有沒點真材實料?那您各位可得把您的眼睜開嘍、睜大嘍,我羅小道現(xiàn)在就讓您看看什么叫神藥出奇效?!?p>  我一聽,還剛巧趕上節(jié)目開始,便隨著眾人呼喝著叫他趕緊來點真的。

  賣藥人從雞籠里掏出一只雞,拋手一扔扔到了地上:“大家可看好嘍,這雞活生生、脆崩崩,我踹它一腳……它也不傻,還想飛?!辟u藥人一手抓住了雞翅膀,把雞拽到了胸前,“這貓有九條命,牛有看生靈的眼。狗有四條腿,雞有兩條腿。這女人有兩條腿咱們也知道,可這男人有三條腿……您不知道哪個男人有三條腿???問你家老頭子去?!?p>  賣藥人小黃段子一出,眾人的注意力全都齊刷刷到了他的身上。

  賣藥人嘴里繼續(xù)叨念著白話版的順口溜,手上一用勁就將雞的一條腿沿著肉根處轉(zhuǎn)了一圈,隨手將雞扔在了地上。他道:“缺了腿的蛤蟆還能游泳,缺了腿的雞在地上就只能打滾,您說這雞可憐不可憐。”他這兒說著話,一陣凄涼之調(diào)開始博取圍觀人的同情。

  只見那只被折斷了腿的雞在地上翻騰不休,不時揚起一陣塵土飛揚,那股子疼痛和絕望再配上賣藥人的話,使得圍觀人中有人開始叫嚷讓賣藥人把雞殺了,給它個好死。

  賣藥人頓時臉上樂開了花:“您各位都別急。您各位都忘了吧?咱是干嘛的,咱是賣藥的。”他伸手將雞按住,掐住翅膀拽了起來。他另一手從背后小黑木箱子里掏出一瓶褐色藥水,擰開蓋子倒出一點在蓋子里,順手把瓶子放在一邊。他將手指放進蓋子內(nèi)的藥水里,沾了沾,三下兩下將藥水涂在了這只雞受傷的腿上,最后將剩余的藥水往雞腿根上一倒,隨手把雞拋在了地上。

  此時賣藥人又道:“瞧一瞧,看一看,瘸腿雞瞬間治好,斷腿的人三天痊愈?!?p>  這只雞此時不如方才那樣來回翻騰,眨著眼坐在地上慌張地扭著頭看著周圍眾人。賣藥人在一旁還在叨念著他這神奇藥水的藥效,也就一分鐘左右,這雞蹭的站了一起,大搖大擺地在賣藥人的藥攤上轉(zhuǎn)悠了起來。

  “好!”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叫了一句好,緊跟著大家也一起叫起好來。

  我一看這東西不賴啊,和一群人你爭我搶地買了兩瓶藥水,這才樂滋滋地騎著自行車回了家。

  回到家我便把藥水的事和我母親說了,我母親聞著我一身子的酒氣,趕緊吆喝著我去睡覺。我一想也是,就把藥水給了我母親,回到屋里嗷嗷大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大哥大的鬧鈴聲吵醒了。我睜開眼看到窗外早已經(jīng)黑漆漆的一片,伸手抓住電話接住。

  電話那頭傳來胖子焦急的聲音:“二翠鬧了古怪了,李曉,你趕緊過來看看?!?p>  “哪啊?”我的覺還沒有清醒,隱隱覺得還是在夢中。

  “二翠家,你快來。她這是不是鬧了鬼上身了?”

  “鬼?”我一個激靈蹦了起來,“你等我,我這就過去找你?!?p>  我忽然想起李老道對我說的那番話,許是他的話應(yīng)驗了。我從床上蹦了起來,細問道:“現(xiàn)在你那邊是什么情況?”

  胖子懊惱道:“別提了,我和我爹、娘都被堵在二翠家門口了,這不二翠娘還在跟我們賴著呢……你趕緊過來吧,你鬼主意多,過來幫幫忙想想辦法?!?p>  “行了,掛了。我到了再說。”我披上衣服踮著腳往外走,心想著胖子那邊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事態(tài)處境。

  不曾想我前腳剛到了院子里,后腳一道黑影如閃電一般向我撲了過來。我渾身一個激靈,喊道:“什么東西!”

  我抬腳要踢,轉(zhuǎn)念間的功夫我又收住了腳,驚恐化作驚喜:“李大大,你給我坐下。”

  這李大大是何許人物我還得多交代上幾句。自從我在市區(qū)買了房,我千躲萬躲不敢和我父親碰面,生怕他不停絮叨我犯了心臟病。我沒當(dāng)成兵也不怪我啊,我父親反反復(fù)復(fù)就那幾句,說是什么“當(dāng)兵后悔兩年,不當(dāng)兵后悔一輩子”,其實也不過是他少年時只干過紅衛(wèi)兵沒有當(dāng)過兵,想讓我替他圓這個夢想。我對我父親無可奈何又無法反駁,沒辦法,我惹不起總躲得起吧?事兒我是躲過去了,可當(dāng)初大狗生了一堆小狗時我給家里帶回了一只小奶狗,這個小奶狗在我離開家之后就成了我父親的心肝寶貝,起名李大大。

  我叫李曉,我家狗叫李大大,我小它大。更要命的是我們這邊的方言中,“大大”就是大爺、大伯的意思。得了,憑空矮三輩。

  我喊了聲“李大大”,半米多長的黑狗立時想要停住。怎奈何它跑得太快,它的腳上是剎住了,腦袋就直接磕在了我的腿上。

  李大大嗷嗷一聲慘叫,我父母屋內(nèi)的燈霎時亮了。我父親道:“誰?誰在院里?”

  我趕緊抱住了李大大,回道:“爸,我?guī)掖蟠蟪鋈チ镞_溜達?!辈坏任腋赣H再回話,我連忙抱著大大出了門。

  咱不說別的,大狗生下七只幼崽,這七只幼崽個個智商斐然,對各自主人的話仿佛自有天通,看家護主、忠心不二。

  我把大大放在地上,踮著腳又到院子里騎了車子,這才喊著大大一起跟我走。一路大大跟著我飛奔不再多言,直到了二翠家大院門口,唯有她家還亮著門廊上的燈,一大群人擠在一起呼喝成了一團。

  我停了車子用一根細繩子將大大拴在了自行車旁,這才邁步過去。

  打老遠,二翠娘的哭鬧聲就傳到了我的耳中:“我的親閨女哦,這是糟了罪嘍。你們老曹家不得好死,這婚咱說不離也得離。這才幾天哦,我的閨女就惹了瘋病嘍?”

  走得近了再一看,二翠娘正坐在屋門口撒潑,二翠爹也領(lǐng)著一幫人堵在門口和曹正義一家親戚老小對峙。

  曹正義他爹說了:“二翠爹,不管怎么著得讓我們見了人才知道怎么給二翠治病?,F(xiàn)在我們連人都沒見著,你說這算怎么回事?”

  二翠爹道:“那你別管,通知你們來就是咱們兩家一刀兩斷。別說別的,我們閨女我們自己治,勞不到你們操心?!?p>  這一陣嚷嚷吵吵,我聽得頭都大了。我從人群里拉出了胖子,見他一副耷拉著腦袋的可憐樣便急忙打氣道:“這不是還沒見到人呢?別愁,咱倆從后院翻過去?!?p>  胖子眼睛一亮,當(dāng)即和我一拍即合。

  胖子急匆匆和我敘述了一遍事情原委:原本下午他在補覺,二翠家里就派了親戚跑到他家來喊,說是二翠著了道,瘋了。當(dāng)即胖子一家三口就往二翠家趕,誰知到了門口這家人又是哭又是鬧就是不讓進門,這一折騰就到了晚上。胖子干著急沒有辦法,他身邊又是一幫長輩沒人能予他拿主意,他便想起了我,給我打了電話。

  我們這邊農(nóng)的房子,除了邊以外全部正南正北連成了一道道胡同。房屋多有三四米高,家家戶戶都有梯子通到房頂。

  我喊著胖子借了二翠家鄰居家的梯子上了房,到了二翠家院里又沿著二翠家的梯子溜了下去。

  這事還真就如此的蹊蹺,二翠家?guī)缀跞珕T出動全部堵在了門口,可這大院里竟然沒有一個人。胖子拉著我走到二翠屋子的窗沿邊,窗戶拉著窗簾,便側(cè)耳傾聽。

  二翠模樣漂亮嗓子也不差,從二翠屋里傳出了一首悲傷的歌曲,她唱得真是催人淚下,讓人肝腸寸斷。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一年三百六十日,風(fēng)刀霜劍嚴(yán)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獨倚花鋤偷灑淚,灑上空枝見血痕;愿儂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天盡頭,何處有香丘?天盡頭,何處有香丘?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我和胖子在窗口傻傻地聽完了一首歌。待二翠唱完,我還給胖子豎了豎大拇指,這首《葬花吟》真是絕了。

  我悄聲道:“胖子,我可跟你說了,這他娘的要是瘋了世間就沒有不瘋的人了。這歌哪是一般人唱得好的?!?p>  胖子愣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們家這是葫蘆里賣得什么藥?!闭f著話他兩步走到屋門口,打算推門進去。

  “別進來?!倍鋵㈤T一堵,就這么短短一刻,二翠朗聲唱道:“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停半晌整花鈿,沒揣菱花偷人半面,迤逗的彩云偏。我步香閨怎便把全身現(xiàn)?!边@一句竟然還是昆曲的唱腔。

  我對戲曲毫無建樹,一時間完全摸不著了頭腦。

  “二翠,你這是要干嘛?”胖子敲了幾下門,皺眉道,“我知道你沒事,你這一出是要鬧哪樣?”

  “唉。”二翠在屋里長嘆了一口氣,“一時無兩,感慨萬千。”

  我和二翠接觸的短短半年時間里,從未曾想到過二翠還是個風(fēng)情女子(風(fēng)情,不是風(fēng)塵,意指自然流露的情調(diào)和韻味),這一段接著瘋病而來的才藝表演真是羨煞旁人。

  胖子顯然有些著急:“你這是唱得哪一出???”

  “三里河盼,入地半米,鼠咬蟲蛀,半分未留。”二翠吐露出了這十六個字,便熄了燈,“你走吧,這下你還讓我怎么活。”

  我頓時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這時候胖子已然拉住了我:“走,咱去三里河一趟?!?p>  三里河,是我們這一片往南的一條河道,大河溝長約三里,因此得名。

  “去那兒干嘛?”

  “路上說,我大概明白二翠的心思了?!?p>  我看胖子神色堅定,便也就答應(yīng)了。我倆人又沿著房頂溜回到了二翠家門口,此時胖子去和他爹交代打算,我則準(zhǔn)備到自行車旁等他。

  我這來回一趟,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我到了車旁時正看到另外一條黑狗在幫我家的李大大解繩索!說是解繩索,實際上是另一只黑狗在幫大大咬脖子上的繩,我眼看也快被這兩只狗得逞了。

  我稍稍一辨認,猜測道那只黑狗莫不是二翠家那只?當(dāng)初我、胖子、二翠一人取了一只大狗生下的小狗,想不到那句“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在這兩只半大小狗身上應(yīng)驗了。

  我上去就打算將它們兩個分開,而這時這兩個小玩意兒統(tǒng)一了戰(zhàn)線,一齊蹭著我的褲腿討好我。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對這兩個精明的小家伙真是沒了脾氣。我解開了大大身上的繩子,索性讓它倆玩一陣。

  我看著兩條狗嬉鬧,不多會兒胖子已然到了我的身前。他指著兩條狗道:“咱也不知道這幾條狗咋都這么聰明,每次我?guī)壹覛g歡過來時候,二翠家這個淘淘就知道它們是一個媽生的。你說這事怪不怪?這只個大的是你家李大大吧?放心讓它倆玩吧,明早晨一準(zhǔn)就能自己回家。這他娘的哪還是狗啊,簡直就是人精?!?p>  我原本打算是帶著大大走的,不過我心中剛想著捉它,這兩條狗竟然搭著伴跑回了二翠家。算了,大不了回頭再接它回去。

  我對胖子點了點頭:“走吧,咱去三里河。你這體重我可帶不動你,還是你帶我吧?!?p>  胖子斜了我一眼,道:“大哥,你就沒發(fā)現(xiàn)我離開的這倆月你胖了不少嗎?可別喊我胖子了,你沒見我現(xiàn)在瘦了不少?”

  我耍賴道:“拉倒,你不帶我那你自己個走著去。車子是我騎過來的!”

  “他媽的,這車是我們家的?!迸肿友鹋?。

  我翻了翻眼皮,假裝思考了一陣。我樂道:“可不是嘛,你家車子你不騎還等著我騎呢?”

  胖子無奈地擺了擺手:“咱趕緊,我沒功夫跟你貧嘴。到了地方我大概就知道二翠這病是哪來的了……”

  我小聲嘀咕道:“只要不是李老道說的那個東西就好……這事沒應(yīng)到二翠身上,莫不該是……”我瞄了一眼胖子,心里激靈靈地打鼓,希望李老道只是吹了個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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