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翎銘和羽告別了墨寒衣,二人一路向界門所在的南方走去。
“翎銘,你說墨寒衣叫你死上一次是個什么意思?那家伙果然還是想讓你死吧?”
翎銘,看了看正無聊地張望四周的羽,輕笑一聲。
“安心啦,我覺得他的意思是叫我假死一次?!?p> “假死?”
羽被這個新名詞勾引起了好奇心。
“什么意思?”
“就是讓世界的意志判斷我死了。”
翎銘耐心地解釋起來。
“我不明白,世界意志都認可的死亡肯定是真正的死亡啊?”
羽還是迷惑不解。
“所以說啊,就是讓生氣盡散就好了?!?p> “可是全是死氣的話不就是死掉了嗎?”
翎銘雖然內(nèi)心十分郁悶,可是偏偏想要表示出來也沒辦法表示,只好回答正歪著頭以一副好奇寶寶樣子看著自己的羽道:
“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翎銘嘆了口氣,把手上的戒指遞給羽。
“這個你戴著,我要先解決一下自己的情緒問題,戴著她的話,搞不好這家伙就真的神魂俱滅了?!?p> 羽雖然好奇,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接過戒指,小心翼翼地將其戴在了手上。
“所以啊,那邊大概就是界門原來所在吧?”
翎銘指著遠處樹林里一顆無比巨大的古樹。羽看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點了點頭。
“雖然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不是,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就在這附近?!?p> 翎銘看她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的直覺?靠譜嗎喂?”
可是剛剛笑出聲,就像被人捏住喉嚨一樣,聲音忽然消失,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見,再思索之前的事,卻不知為何沒有了想笑的欲望。
“這神明真討厭?!?p> 不屑地撇了撇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如同面癱一般完全做不出表情,甚至剛剛那股對神明的不屑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冷靜,無盡的冷靜。
“翎銘?你怎么了?怎么面色這么僵硬?說起來我的直覺還挺準(zhǔn)的呢!”
羽看著翎銘忽然沉靜如水的面色有些好奇,卻也沒放在心上,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翎銘居然在冷靜分析界兵可能在的位置。
由于翎銘思索過于認真,二人毫無交流,就這樣沉默了一個下午,直到黃昏,羽終于忍不住了。
“我說,我們這樣找下去,什么時候找得到?。俊?p> 雖然嘴上問著,但是神色里卻完全沒打算聽見回答,畢竟她也知道就算是翎銘也是不知道究竟界兵在哪里的。更何況,這消息還是從那個打算殺掉他們的墨寒衣口中得知的,這就更加不準(zhǔn)確了。然而其實這就是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其實對于翎銘來說,只要沒有殺掉他所珍視的人,剩下墨寒衣愛殺多少人殺多少人,而對于墨寒衣來說,殺不了的人那么找個機會賣個人情交好才是他的一貫作風(fēng)。所以這原本可能不死不休的二人此刻其實正處在一種微妙的合作關(guān)系當(dāng)中,至于是否有友誼存在,那就真的是天知地知,翎銘和墨寒衣彼此知了。
翎銘也很疲憊,畢竟這一下午雖然說是兩個人一起找,但其實還是他自己動手,羽只不過是在一旁看著罷了,要知道,這位可是為了以后能不和別人貼身肉搏差點把這片森林都翻了個底朝天。
“好累啊,管他什么時候,反正界兵一定在這附近,我能感應(yīng)到?!?p> 翎銘信誓旦旦地說著,身子卻是累的疲軟靠在樹下坐著。
“所以你那感應(yīng)靠譜嗎?”
羽懷疑地看著翎銘,心想這家伙居然還能感應(yīng)到界兵。翎銘聞言指了指左眼
“我和九夜原來的契約可還在呢,那么我身為主人怎么可能感應(yīng)不到???”
羽正靠在同一棵樹的旁邊站著望向遠處的天空,一聽這話頓時感到好奇。
“什么契約?讓我瞧瞧!”
說著也不管翎銘同不同意,站到翎銘身前,俯下身去。細細看去,翎銘左眼里果然有一道法陣,不由嘖嘖稱奇。
“那個......”
翎銘臉色通紅,表情異樣起來。原因無他,兩人臉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近到幾乎是貼在了一起,翎銘甚至能感受到羽身上那股獨特香氣和她鼻尖傳來的些許微熱。
“???”
羽本人倒是沒意識到什么,說到底,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早已化成人形,依舊認為自己與翎銘完全是兩種生物,所以完全沒有任何不妥的感覺,哪怕現(xiàn)在叫她親翎銘一下可能她的感受也就和人類親了自己寵物一個感覺吧。所以接下來的事叫翎銘被迫平靜如水的心頓時慌亂起來。
“你沒事吧?臉怎么越來越紅了,生病了嗎?”
羽將額頭和翎銘的碰在了一起,頓時把這位千軍陣前都未亂過陣腳的魁星大人嚇得不敢亂動,兩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她。
“奇怪,也沒病啊?”
羽分開了兩人砰在一起的額頭,有些奇怪,見翎銘又在看著她發(fā)呆,忍不住問了一句:
“看什么吶?”
“看你,真好看?!?p> 無意識地,翎銘直接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其實羽本人倒也不算十分美麗,只是比一般人好上那么一點,但是由于翎銘體內(nèi)蕪的那部分血脈,讓他對于身為蕪族王者的羽有了親近之感,自然是看起來就美若天仙了。
“???”
羽被他這突然的一句話弄得不知所措,大大地驚嘆了一聲。翎銘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
“那個……我……”
翎銘不知所措。羽在一開始的慌亂里終于恢復(fù)過來,直起身,很高興地兩手叉腰,做出驕傲之狀。
“那是當(dāng)然,我是誰,一定是最好看的那個!”
被她這么一鬧,翎銘反倒忘記了害羞,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不過說起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界兵?。∫?,你還是赤手空拳好了,反正也沒人傷的了你?!?p> 羽站在翎銘身邊,手正好摸得到他的頭,順手摸了摸翎銘的頭。
“不干,我得找到?!?p> 翎銘卻忽然嚴(yán)肅起來,好像找不到的話會有很嚴(yán)重的事發(fā)生一般。
“好吧,可是我還有個問題。”
羽無奈地坐在了翎銘身邊。
“為什么別人比我們先到?”
翎銘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解釋起來。
“這個要從原理上講很麻煩,總之就是縱然是神明也只能保證我們到達大概多少年后的某個點,而不是一起到達一個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說到底,本來穿越時空就是有一定的風(fēng)險的,要是運氣不好,可能就在時空亂流迷失了也說不定。但是正因為界兵和我的契約,所以我們能準(zhǔn)確到達原來世界發(fā)展后的地方,而不是另外一個平行世界?!?p> 翎銘一口氣說了很長的話,羽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又是一陣沉寂。
星辰依舊如千萬年前一般升起,藍色的月光拋灑大地,羽變成了小黑的樣子縮在一臉無奈的翎銘懷里。流光月夜,一身黑衣的少年靠在樹邊坐著,懷里一只可愛的黑貓時不時在夢中喵喵叫上一聲,安逸祥和。翎銘閉著眼享受著許久沒有過的和平。但是,很快他感受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魔力在地下逸出。
“這是?”
翎銘有些吃驚,小心翼翼地向著魔力源走去,懷里的小黑睡得依舊很香。那是一棵毫不起眼的大樹的下方,要說這棵樹有什么不一樣的話,大概就是難看,嗯,非常難看。長得歪歪斜斜不說,上面還有許多蟲子咬過的空洞。翎銘看了看,又怕驚醒懷里的羽,只好坐在一旁的樹下望著那棵樹。
安靜,寂靜,死寂。很快,翎銘意識到了問題,周圍忽然安靜了,別說小動物的聲音,連蟲子也沒一只。皺了皺眉,但是翎銘卻沒有動作,僅僅是做好隨時攻擊的準(zhǔn)備,甚至沒打算叫醒羽。
黑暗開始彌漫,忽然翎銘感受到了什么,嘴角似乎上揚了一下,接著完全放棄了戒備。
“怎么,是我就不需要防御了嗎?”
耳邊傳來吹氣,少女一身紫裙,碧藍的眸子笑意滿滿,還在用她那白皙的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翎銘的肩。
翎銘回過頭的瞬間,卻是愣住了,就連手也狠狠地抖了一下,驚醒了化成小黑的羽。
“喵?”
羽發(fā)出一聲疑惑的聲音,接著就看見了這少女,立刻從翎銘懷里跳下化成人形。
“你,你是神兵鬼?!”
少女笑了一笑,輕輕撫摸著已經(jīng)完全呆住的翎銘的臉龐。
“我是神兵鬼,也是九夜,你可以叫我,神兵鬼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