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諾本想在逸姜城再多呆兩天的,可沈景惜催著要走。她有什么辦法?她現(xiàn)在是個窮鬼,不想回家的窮鬼。
秦曉諾去辭別了齊志揚,又退了房,就和沈景惜一起踏上去江越城的路。出發(fā)時,沈景惜還不知從哪里牽來了兩匹馬。秦曉諾問他,他只說是找人借的。秦曉諾又問他,干嘛不借錢?沈景惜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搖頭答曰:借錢傷感情!于是秦曉諾不再問,上馬跟在他身后。至于二黑,只能跟著跑了,反正它們也很能跑。
騎馬比坐馬車快,可秦曉諾受不了,感覺腿和屁股都快不是她的了。第一天只是覺得有些酸痛,第二天痛的鉆心,第三天——麻木了。秦曉諾耍賴不想走了,第四天他們錯過了可以住宿的鎮(zhèn)子,只能露宿荒野了。
沈景惜無奈搖頭,只能依她。兩人在路邊找了塊空地休息,沈景惜取出所備的干糧遞給秦曉諾。秦曉諾連吃了幾天干糧,早膩味了。
“師兄,我要吃肉!”秦曉諾撒嬌道。
“等明日到了曲潭鎮(zhèn),師兄帶你去吃頓好的。這兩日確是委屈你了!”沈景惜眼里滿含心疼。這幾日為了趕路,他帶她抄的近道小路。途中只有一些小村鎮(zhèn),而且他們也一直吃的干糧。把這身驕肉貴的小丫頭可折騰的夠嗆。一路上,他也不許秦曉諾去獵野。他覺得要是遇上猛獸很危險,而且也耽誤時間。
秦曉諾見她撒嬌也對沈景惜無用,只好轉(zhuǎn)頭看著兩只快累成死狗樣趴在地上的狗哀怨道:“黑,黑,你們嘴饞不饞???你們主人我都饞死了,你們能不能去獵兩只野山雞來開開胃???我快饞死了……”
秦曉諾本是對著它們抱怨兩句而已,也沒期望它們懂。再說它們也累的夠嗆,怕是腿都是軟的。沈景惜也是聽的好笑,他看看手里的干糧,突然也是索然無味。
黑妹倒是在秦曉諾說完話后,又趴了一會兒就站了起來。對著黑背叫了兩聲,就往旁邊山林里跑去,黑背也是慢慢站起跟了上去。
秦曉諾眼睛一亮,有些期待起來。
“這兩只狗,這是成精了?”沈景惜自己說完都覺得好笑,成精?那怎么可能。
“什么成精!這是它們聰明!”秦曉諾很是有些小得意。要是它們真能自己獵回吃的,那她以后可是有福了。突然又想起它們遇到熊的場景,秦曉諾心里又默默祈禱起來:可千萬不要遇上什么厲害的野獸??!就算遇上了,你們可一定不要再犯傻,一定要轉(zhuǎn)身就跑,別和野獸僵持??!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沈景惜見她神色一會兒變個樣,不由疑惑的問道:“怎么了?你剛還好好的,怎的突然變了臉色?”
“沒事,就是擔(dān)心那兩傻狗遇到猛獸不知道跑。怕它們還上去挑釁?!闭f完,秦曉諾感覺心里更愁了。
“別擔(dān)心了,你都說它們聰明了,那就一定不會有事。而且這一帶并未聽聞有什么野獸出沒,最多也就是些山雞什么的。放心吧!”
沈景惜說的也是實話,他們這些武林人士之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凡江湖有能之士,游歷所經(jīng)若遇猛獸必驅(qū)往深山,如不可行,就地殺之。沈景惜所選這條近道,所過往者甚,所以他從未遇上過。
不過一刻多鐘,二黑就回來了。一狗嘴里咬著一只野山雞,還是活的,并未被它們咬死。
沈景惜直道:“可以??!諾諾,你這兩只狗可夠聰明的?。 ?p> 二黑大概是聽懂了夸獎,昂著頭,尾巴搖的更歡了。秦曉諾也很是自得,不過這狗尾巴晃的她眼花。
沈景惜上前取下兩狗嘴里的雞,又對秦曉諾說道:“我們得再往前走一點,前面有條小溪。溪邊有一處凹進(jìn)去的巖壁,可遮風(fēng)擋雨。我們?nèi)ツ抢镄菹⒁煌恚卜奖阍谀抢锾幚磉@雞,順便再取些水?!?p> “好?!?p> 到了地方,沈景惜把雞擰斷脖子丟在地上,就去拾柴火了。二黑趴在山雞旁邊,閉眼休息。秦曉諾湊到二黑身邊,一手摸著一只狗腦袋。
“二黑,要不你們再去幫撿些柴火回來?”此刻的秦曉諾很諂媚??啥谶B眼皮都不抬一下,明顯不想理她。怕是心里還在說秦曉諾得寸進(jìn)尺呢。
秦曉諾癟癟嘴,心想一次能懂是運氣,兩次?怕是她有些奢望了。她認(rèn)命的也去拾柴火了,總不好讓沈景惜一人拾夠一晚上要燒的柴火。山里夜冷,他們需要的柴火可不少。
沈景惜跑了一趟,秦曉諾讓他去處理雞了。她自己來來回回跑了三趟,拾了一大堆柴火。沈景惜還笑她是不是想在這里多休息一天。秦曉諾不理,自顧的往沈景惜燃起的火堆里加柴火。夜里冷,她要燒個大火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各自翻烤著手里的雞。聊著聊著,沈景惜問秦曉諾怎么帶了兩只狗出來,干嘛不都留在家里。
“你一說起這個,我就不得不問你一個問題了。”秦曉諾審視的看著沈景惜:“你之前問我討要棕白是要做什么?從實招來!”
“也沒什么,就是一時之念而已?!?p> 秦曉諾看著他不自然的表情,冷哼一聲:“居然不說實話!不過那也沒什么,棕白我送人了!”
“???你送人了?送給誰了?”沈景惜很驚訝,遂又調(diào)侃道:“你也舍得?”
雖說是調(diào)侃了秦曉諾,但沈景惜心里有些吃味。身為師兄的他都沒討要的狗,他是真的很吃那個得到狗的人。
“哼!你真是不識好人心,以后再也不幫你了!”
沈景惜很是疑惑,這又關(guān)他什么事?只聽秦曉諾又接著說道。
“我送給清妤了!而且是代你以定情信物送的?!?p> 沈景惜聽的手一抖,手里串著雞的木棍都差點抓不穩(wěn)。秦曉諾很是滿意他的反應(yīng),心里都樂開花了。
“那她有沒有留什么話?”
沈景惜問的很是緊張。想著秦曉諾既然這么說,那證明葉清妤一定是接了這所謂的信物。這說明葉清妤心里也有他,他心里很是歡喜的。可一想到葉清妤是葉家下代家主,心里又有些惆悵。他不能入贅,他要是入贅了以后下地就無顏見父親與祖先了。他也許是他們家現(xiàn)在唯一的后人了。可他和葉清妤之間要怎么辦?
秦曉諾見他問完話后的期待沒多久就變?yōu)榱思m結(jié),鄙夷道:“你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你們相互喜歡那就在一起好啦,門當(dāng)戶對的,又沒什么可擔(dān)心的?!?p> 沈景惜搖搖頭:“我不能入贅!”
“切,多大點事。不入就不入唄,這又沒什么!”
“你不懂!她以后會是家主,只會招贅。”
“哎,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清妤既然接了狗,又答應(yīng)等你去找她,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沈景惜還是不明白,依舊疑惑的看著她,等待她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解答。
秦曉諾很無語,平時挺聰明一人,這時候犯傻??磥磉@陷入愛情中的人都是傻子啊……
“笨,這就說明葉家不會太在意這個,清妤自己也是不會讓你入贅的。她什么樣性格難道你還不懂嗎?”
沈景惜此時真有種馬上去見葉清妤的沖動,他慢慢平復(fù)了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壓下這個念頭??磥磉@白家滅門案得抓緊了,他不想讓葉清妤等太久。
“不過你可別高興得太早!”秦曉諾又在他高興當(dāng)頭想潑他盆冷水了。
“祖宗!我求你有什么話就拜托一次說完吧,你這樣讓師兄實在是冰火兩重天?。 ?p> “嘿嘿,好吧!放過你了,誰讓你是我?guī)熜帜亍N矣浀们彐ピ?jīng)說過,她父母不想讓她遠(yuǎn)嫁。所以你們還有得折騰呢!”
沈景惜這下寬心了,這個算不上什么問題。等白家事一了,他就沒什么牽絆了。到時候,他可以選擇定居翠城一帶,那里離葉家無塵塢近。他現(xiàn)下該愁得是怎樣去找更多白家一事的線索。
烤肉的香味漸漸濃郁起來,二黑也不再睡了。兩只都坐了起來,緊緊盯著火堆上的烤雞。
沈景惜問秦曉諾怎么就單獨把棕紅留家里而帶著這兩只出來。秦曉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還不是你那可惡的小舅子干的好事!他趁我不在,把棕紅偷走了。等我以后去葉家還要找他算賬呢!”
沈景惜干咳兩聲:“諾諾,你以后還是不要這么語出驚人。清佑還不是我小舅子呢,你這樣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外人面前可別再這樣說,我與清妤又沒訂親,這樣會有損她清譽的。就是對別人也要三思才開口,這樣的話不說最好!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煩。”
“知道了,我不也就是在你們面前才這么不遮掩嘛。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吧!”知道沈景惜是為她好,秦曉諾說話的態(tài)度很認(rèn)真。
沈景惜笑笑不再說她。他們手里的肉已經(jīng)可以吃了。此時遠(yuǎn)處卻傳來一陣馬蹄聲,聽聲音,人應(yīng)該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