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隱見這快入夏的天氣,他還穿的這么嚴實,不免覺得怪異,又聽他一來便問自己和聶靈霜是不是去臥龍學府求學,更覺得可疑,只是點了點頭,并不回答他,拉著聶靈霜,腳下加快了步子。
聽得腳步聲篤篤,男子也加快了步子跟了上來,對著兩人憨笑兩聲,道:“你們別害怕,我不是壞人,我見你兩人這般年紀,又出現(xiàn)在這里,肯定是去臥龍學府求學了。不過這臥龍學府的試煉可不簡單,單是前幾關已經是十分兇險艱難,最后一道‘緊十八,緩十八,又緊又緩再十八’的‘十八梯’更是難于登天?!?p> 臥龍學府的入學試煉不容易,這點聶永已經和兩人說過,但其中有哪幾關,分別是什么試煉內容,卻并沒有告訴他們,此時聽這男子這么一說,聶靈霜好奇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當然知道!”男子大拍胸脯,“我曾經可是那兒最優(yōu)秀的學生?!?p> 說罷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啊,可惜?!?p> “可惜什么?”聶靈霜問道。
男子仰望藍空,陷入沉思,半晌,幽幽開口:“世事難料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八歲之時,全家人外出游玩,途中卻偶遇一頭近萬年修為的惡獸,父母為了保護我與惡獸搏斗,父親不幸落入獸口,母親受傷成了瘸子。家里沒了父親這個頂梁柱,只能靠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將我?guī)Т蟆!?p> “于是我勤學苦練,發(fā)誓要成為一名強者,入大陸最強宗,讓母親過上好日子。我千辛萬苦終于通過臥龍學府的試煉,本想生活終于開始好轉??上В上胰陮W成歸來……”
一顆顆豆大的眼淚從男子眼眶滾滾而下,浸濕了他的黑布口罩,男子哽咽道:“我三年學成歸來后,竟聽被人說,我母親突發(fā)疾病去世,已經下葬了!”
云隱和聶靈霜聽了,不禁感慨,頓時對他感到無限同情。
又聽那男子說道:“之后,我就一蹶不振,老母親是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寄托,現(xiàn)在她走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越說越激動,聲音發(fā)顫起來,“我就想,我干脆死了算了!”
云隱看他模樣,想起了爺爺,沒想到兩人同病相憐,不由勸慰道:“你母親雖然不幸去世,但是她在天之靈,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p> 男子抹了一把眼淚,唔咽道:“沒說,我也是這么想。所以我開始經營起小本生意,好在三年學業(yè)有成,做得還算順利,勉強維持了生活?!?p> “你母親在天之靈見你這樣,想必也寬心了。”云隱道。
突然,男子伸出手,抓住云隱肩頭,激動道:“小兄弟,你真是個大善人!我心中苦悶多年,現(xiàn)下終于說了出來,聽你這樣安慰我,我心情舒暢了許多。我們可真是有緣吶!”
“干脆,你我二人,哦,還有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我們三人義結金蘭,你看如何?”
兩人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如何作答。云隱見他全身雖然被粗布包裹,但見眼角細紋,說話聲音,年紀也不下四十歲了。
就因為他說了幾句安慰他的話,就說什么結為兄弟姐妹,也太荒謬了,這人莫名其妙從小巷走了出來,跟他們絮絮叨叨一堆,恐怕在下套,絕對不能答應他。
正想開口推脫幾句走人,男子搶道:“怎么,你不愿意嗎?”
男子神情登時黯淡下來,淚水沖眶,又要落下來,“既然你們不愿意,我也不強求,畢竟我是個沒出息的廢物,兩位小兄弟小妹子,一看就是年少有為,是看不起我這老男人的?!?p> 云隱擺手道:“這位大伯,你誤會了,我們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輩分上講,這結義之事不合規(guī)矩?!?p> 男子抽了抽鼻子,道:“原來是這樣,那我認你們做小侄,怎么樣?”
“這個……”
“你們還是不愿意!我就知道!你們就是看不起我這個做小本生意的廢人!”男子大喊,臉上神情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云隱內心已經是十分郁悶,聶靈霜也是不知所措看著自己。
本來這種人沒必要跟他廢話,直接走人就是了。
但是見他說的真誠,也并無惡意,似乎真的想認親。
這時候突然轉身離開,確實有些過分。于是道:“不知您怎么稱呼。”
“我姓馬,名扁?!蹦凶拥溃骸皠e人都叫我扁子?!?p> “哦。馬伯伯,我叫云隱,這位是我妹妹聶靈霜?!痹齐[道。
“小云,小聶。來來來。”男子連推帶搡將二人推進小巷子里。“給你們看樣好東西?!?p> 說著抬起左臂,催動氣流,云隱看見他手臂上四顆亮晶晶的東西鑲嵌其中,一顆圓球狀,三顆棱錐狀。
這不是地眼?不由奇道:為何他手臂上可以填四顆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