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林天宇就在二樓吹響了哨子,實際上屋里的木熠誠有點初中那會兒的哨聲后遺癥,掀開被子草草套了件衣服就沖出了屋門,這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環(huán)境早已不復(fù)當年。不過他卻看到林天宇就站在凌曄屋門口吹哨:這是在干什么?
在木熠誠印象中林天宇從沒這樣催人起床過,原本以為是個惡作劇,可不斷的哨聲讓他意識到這次林天宇有什么新計劃。
凌曄很快把門打開了一條縫,睡眼惺忪蓬著頭的她見人就怨怒道:“木熠誠,你煩不煩?。 边@一句罵完,才發(fā)現(xiàn)視野傳遞回來的信息有誤,站在門口的人體型高大,壓根就不和木熠誠一個等級,頓時揉揉眼才驚訝出一聲,“爸!您這是干嘛?”
凌曄就穿了件略帶反光的橙色睡衣,嘴里還哈欠連天,林天宇也不管她,嚴肅道:“換好運動服,庭院集合!給你五分鐘時間,每超一分鐘20個俯臥撐!”
凌曄壓根沒當回事,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打了個哈欠說:“爸,你這怎么當起了教官???”
林天宇看她的精神頭實在不舒服,語氣也變得兇了起來:“少啰嗦,快!”
說著林天宇已經(jīng)把一只腳卡進了門框,凌曄只能投降:“好好好!配合你還不行嗎?”
凌曄重新關(guān)上門,林天宇回頭卻盯上了木熠誠,沒有任何鋪墊隨口就說:“熠誠,換鞋下樓!”
套著拖鞋的木熠誠怔怔望著一臉認真的林天宇,良久才“哦”了一聲。
凌曄一臉委屈與不耐煩來到庭院,但穿戴卻沒馬虎,看木熠誠已面對林天宇立正而站,她也識相地過去和木熠誠站成了一條線。
“報告,集合完畢請指示!”
“稍息!”雙手背后雙腳“八”字岔開的林天宇接了凌曄的氣勢,開始語調(diào)鏗鏘交代事情,“從今天起,你們必須接受晨練!如果下雨就在客廳,如果天晴就在庭院和小區(qū)跑道!每天持續(xù)四十分鐘——意味著從今天起你們需要提前五十分鐘左右起床!只要我在,遲到的懲罰不變!”
“爸!您不會來真的吧?”
“誰跟你開玩笑!嚴肅點!”
遭了訓斥,凌曄無趣地撇了撇嘴,作出個暈倒的眼神。
林天宇卻已經(jīng)開始交代晨練的項目:“第一項手腕、腳腕關(guān)節(jié)運動,2組,每組2分鐘。第二項長跑,今天20分鐘,適應(yīng)后每次加2分鐘,直到30分鐘。第三項,下蹲運動每組50次……開始吧!帶上你們的手機分享定位!”
“啊——您來真的啊!”
木熠誠卻已經(jīng)打開定位把手機綁在了臂膀上,凌曄埋汰地朝他翻了翻白眼:都不抗議下就無理由順從了,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向后轉(zhuǎn)!齊步走——”
“我,我還沒準備好呢!”
木熠誠也沒管她,轉(zhuǎn)身出了大門,凌曄只得趕緊綁上手機追出門。
來到門口瞅著兩個人跑遠,回到庭院的林天宇才仰頭對二樓朝外探出腦袋的許尚婕說:“人走了!”
許尚婕神情詭異點了下頭馬上消失在了窗口。
路線早已經(jīng)規(guī)劃好,按照指示兩個人沿著直通大門的馬路跑一半再折回頭基本能完成項目二,但跑了五分鐘后久不運動的凌曄卻雙手掐腰氣喘吁吁停了下來,瞅著前方跑動的木熠誠一身球服像根竹竿,怨怒地叫了一聲:“你等等我??!”
沒想到木熠誠理也沒理,順口飄了一句:“少啰嗦!我是隊長!趕緊給我跑!”
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凌曄氣憤地咬咬牙,深吸幾口氣才又跟了上去,此時小區(qū)早有人已近開始晨練,一路打著招呼:“跑步??!年輕人多運動運動也好!”
凌曄滿臉通紅地應(yīng)付式笑著點了點頭,她心里很清楚,要是明天哨聲不響,再看到她的影子恐怕要四五十年后!
出發(fā)七八分鐘后凌曄感覺頭暈?zāi)X脹自己還喘不過氣,一雙腳飄飄然,平日看小區(qū)老爺老太太運動壓根沒瞧上眼現(xiàn)在到了自己真是比登天還難。
前面木熠誠卻像是長了雙飛毛腿,追了半天也沒追上,凌曄這才想到前不久木熠誠才參加完軍訓。那段時間都熬了過來,現(xiàn)在這點小項目當然難不住他,可自己距離開學軍訓已經(jīng)有整整一年了,哪能跟他比,再跑下去今天恐怕雙腳都會顫抖吧:“木熠誠!我在這兒等你,你幫我拿手機跑一圈回來咱們一起回去怎么樣?”
“怎么,學會作弊了?也有讓別人鄙視你的時候?。俊?p> 木熠誠壓根沒回頭看一眼,但這話卻讓凌曄不得不咬緊牙關(guān)向前沖:“你裝哪門子包青天吶!幫我下會死啊,下午我還有排練呢,雙腳顫抖還怎么排練?”
木熠誠突然減慢速度,緩沖了好半天才停下來,也沒回頭等凌曄上前來他才鄭重其事說:“那說好了,只幫你這一次,以后你要有這類活動自己提前跟林叔說!”
“你是隊長,我跟你說不就得了?”
“少來——手機給我!”
凌曄剛把自己手機從臂膀上取下來,木熠誠一把抓過拔腿就跑了起來。瞅著木熠誠的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許多,緩緩散步的凌曄才癟癟嘴喃喃自語:“切!裝得還挺像!原來是在有意照顧我,既然這樣,再照顧下也沒什么大礙!”
“你男朋友,可真貼心!可我搞不懂他為什么幫你拿手機???”
凌曄萬萬沒想到,馬路邊圍墻里的老奶奶正在院子里鍛煉身體,之前的一切全被她看了個清楚,此時正扭扭脖子扭扭腰。
凌曄尷尬地解釋道:“錢奶奶,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家請的保姆!”
“保姆?騙人的吧,哪有這么年輕帥氣的保姆?我可聽小區(qū)里的阿姨說了,說你們恩愛著呢,平日進進出出形影不離!他可是買菜做飯哩!儂都看見好幾次哩,你看我們哪個小年輕買菜做飯?除非正在談戀愛!”
人言可畏??!我這米還沒下鍋可就熟了!凌曄無奈地搖搖頭,心想假期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那幾個貴公子天天上門打擾已經(jīng)在小區(qū)鬧得沸沸揚揚,現(xiàn)在一個木熠誠直接晉級到了情侶的程度,真是有冤無處伸,何況這要是被姚帆聽到那自己最近苦心塑造的形象不就全毀了?不行不能仍由這些奶奶們把我的幸福給毀了!
“錢奶奶,麻煩您轉(zhuǎn)告那些沒事吃飽撐的阿姨們,木熠誠是我們家保姆,他是因為勤工儉學我才雇傭了他,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合同拍照發(fā)小區(qū)群里邊,也算幫他正個名!”
見馬路上的凌曄雙手叉腰,一幅氣勢凌然較真的模樣,錢奶奶趕緊改變語氣:“兇得很哩!好啦好啦!會幫你轉(zhuǎn)告!”
凌曄卻想越氣,索性也不等木熠誠,自己轉(zhuǎn)身往回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