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季曉雪這么一說,又見木熠誠一臉的灰,凌曄故意唉聲嘆氣道:“我倒是想啊,無奈是個電燈泡,難受啊!你們要是有個KISS也不方便,回頭木熠誠還埋怨我!”說著又搖了搖頭,“木頭人,機會我可是給你了!再不走我可收回特赦令了!別忘了飯后還要打掃廚房衛(wèi)生的,要是全部做完,天可就黑了!”
木熠誠有時候腦干也有些發(fā)白,但這話可一點不假,現(xiàn)在再不走可真沒機會了:“那我們走吧!”
季曉雪滿懷歉意望了望凌曄,凌曄執(zhí)手道:“你們?nèi)グ?,注意安全!有事電話?lián)系!”
兩人收拾好包出了庭院,凌曄才小心翼翼站起來,但那種難受的滋味讓她瞪大了眼。如臨產(chǎn)孕婦一般艱難移動幾步,才喃喃道:“我的天吶!曉雪,你以后可千萬別下廚了!你要是呆一周我可就得轉(zhuǎn)專業(yè)了!還是木熠誠這個跛腳廚師好??!總能讓人廢寢忘食!”
剛撿了兩個碗凌曄卻聽見腳步聲從庭院由遠及近而來,憑感覺應(yīng)該是木熠誠,凌曄趕緊背對廚房門,以免被來人望見自己的糗態(tài)。果然,兩秒后木熠誠沖進了廚房。
“你怎么回來了?”
“哦,手機忘帶了!”
木熠誠答著就伸手從冰柜頂拿下來自己的手機,凌曄鄙視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放冰箱里凍起來!”
“我以前做飯一直都放這里!”
“得!以后我給你做個窩!”
木熠誠也不理會,拿了手機一溜煙又沒了影。
“別忘了有事打回來!還有啊,我可不建議你們倆在外面風流快活,還是回來睡吧!”
“腐女!”來到庭院的木熠誠聽到凌曄一番高聲叮囑,不當回事地笑了起來,“你這家長事兒管得真寬!”
走出小區(qū),西山之上還有淡淡夕陽,城池的輪廓隱隱藏在淡紅的光影里,有些招搖的曖昧。
四環(huán)外的街道上人影稀疏,此刻清冷的人行道上,兩條人影并排著緩緩遷移。
原本靈動的城市在這一刻顯得死沉起來,毫無生氣,似如披上了一件沉重而暗淡的袍子,有些臃腫和落寞。
兩個小青年,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陌生起來,木熠誠將手插在褲兜里,頭壓得低低的,似乎彼此都在看著對方的影子出神。
這樣的氣氛像是在煎熬,兩顆年輕的心靈終于經(jīng)受不住。
良久。
“你——”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蹦出唇角。
聽到對方話音,兩人錯愕的抬起頭來尷尬的相視一笑。
“你先說……”
又一次異口同聲。
“你什么時候走?”木熠誠糊里糊涂的說了一句。
季曉雪微微有些生氣的模樣,低下了頭去。木熠誠一時無語對答,再一次低下了頭,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就這兩天!”
木熠誠側(cè)過頭去看比起他來明顯矮了一截曉雪的頭:“這批貨要是運到韓城至少也要四五天,不用那么急吧?”
季曉雪背著手,拇指相扣,調(diào)皮而可愛地踢著步子。
“怎么,舍不得我走?”
木熠誠嘆口氣,望著蒼茫的馬路盡頭滿臉沮喪道:“那還用說!”
“我要回去布置下倉庫?!?p> 季曉雪說得風輕云淡,可木熠誠心里卻是一陣糾痛,原本還有無憂無慮的大好年華,無奈為了不堪重負的家庭,她要堅強得像個有條不紊計劃周到的商人。以后她會遭遇到少困難,而這時候她又該如何承受,與何人訴說?
木熠誠握緊拳頭,心里暗問蒼天,為什么季曉雪的命運會是這樣——可她得到的答案卻只有默默地去承受。
“熠誠,我腳疼,你找個地方我們休息下吧?”
木熠誠回頭才發(fā)現(xiàn)季曉雪已經(jīng)換成了粉色的高跟鞋,這一路走來也有些時候,自然不適。
朝四周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了幾家冷飲店,木熠誠建議說:“要不去飲料廳坐坐?”
季曉雪嘟著嘴搖搖頭:“今天你和凌曄可是把明早的早餐都吃了,你確定還喝得下?”
“那你堅持一下——前面就是公園了?!?p> 不遠處確實是個公園,木熠誠之所以熟悉是因為每個周六凌曄都會帶他去,本指望她能指點鑲城名山大川的去處,不成想每次將木熠誠扔進公園自己戴上耳機往涼亭一靠就是半天,木熠誠只好把整個公園一草一木都了解一遍,眼下才能當個向?qū)А?p> “逗你呢!我哪有這么嬌氣!就想看看你疼不疼我!”季曉雪一時之間眉梢上掛了幾分傷感,眼神空洞的望向前面莫大的空間,好一會兒才說,“你在他們家住的還好吧——看得出凌曄……”
“哼!”說起來木熠誠就氣不打一處來,“可沒少折騰我!”
季曉雪諱莫如深地笑著搖了搖頭:“你啊,真是個木頭人!”
木熠誠卻回頭一本正經(jīng)問道:“我真的很笨嗎?可我測智商是一百七??!”
“呃……”
“我能說句實話嗎?”
木熠誠見季曉雪表情認真,自己不禁撓了撓頭。
季曉雪才繼續(xù)說:“你做的菜真的糟透了!”
“呃……”木熠誠又撓了撓頭,真想找個地鉆進去,嘴上卻不服氣,“凌曄說我大有長進,說明我是在進步的路上,可塑性還是很強的!下次,下次你來我保證讓你滿意!”
“哎呀,我說的重點不在這里。我是說你做的菜這么難吃,凌曄還天天讓你做,你就沒想過為什么?”
想到凌曄,木熠誠就一臉劍拔弩張的表情:“她算盤精著呢,要是見我閑著她不覺得虧得慌?”
“你啊——”季曉雪無奈至極,“除了讓你干活,其他沒虧待你吧?”
“這倒沒有?!?p> “那不就是了,多勞多得?!?p> “誰得?她從此不用干活……”木熠誠雖有怨言,卻不是厭惡,此刻已經(jīng)轉(zhuǎn)了口吻,“林叔許阿姨對我確實不錯,和那些煽情的偶像劇里的好人有得一拼,凌曄嘛偶像劇里都沒她戲份!”
“那她說東你怎么沒往西?”
“她要是對,我還往西,豈不是天生反骨?”
季曉雪頓了一下,眼神里有一絲顧慮,然而終于還是將心里的話說出了口:“那,凌曄有我對你好嗎?”
木熠誠突然一怔,驚異望向季曉雪,對方那雙眼已經(jīng)緊緊框住了自己,逼得木熠誠就連目光也躲避不開。他總算明白季曉雪為什么問一些不著邊際的的話了!
“曉雪,你千萬別多想!這根本不能相提并論。你和他們不一樣!”
“什么地方不一樣?”曉雪神色凄然,一彎苦笑掛在嘴角,一眼掠過木熠誠的臉,劃開了去。
“凌曄是我房東、學(xué)姐?!?p> 季曉雪抬起頭來眼神怪異的望著木熠誠,驀地笑了一下:“但我認為事態(tài)的發(fā)展不會那么簡單!”
“不是,曉雪你真想多了!我……”
說到這里,季曉雪深吸了口氣下意識地抓住木了熠誠抬在空中想要發(fā)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