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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坑師弟好些年

第38章 要嗝屁的好消息

我坑師弟好些年 云鬼愛 3080 2019-08-16 20:14:09

  步仇躺在一片石頭組成的地上,伸著一條腿,屈著一條腿,單手拖著腦袋,帶著點(diǎn)百無聊賴的意思,斜睨著鴆池想著什么,等著自己的兄弟出來,最主要還是師姐。

  從前,沒人帶著外人來鴆池,只有他們這么幾個人,還有的幾千年都不回老家露個臉,比如君闕,那家伙要有好幾千年沒見人了。

  鴆池居然對外來人一點(diǎn)不膽怯,還熱情友好,溫和禮貌,真是人不可貌相,雖然鴆池不是人。

  在鴆池里的翎樂可不認(rèn)為它是一個好玩意兒。

  最起碼突變的天氣,灰蒙蒙的細(xì)雨淋得到處濕漉漉的,討厭至極,草地也變成了燒焦的黑灰色,不對,怎么會有草地?不是白色細(xì)沙么?

  幻境!

  天上的云天蓋一樣奔騰,一層層的烏云,像急轉(zhuǎn)的瀑布,又像山澗激流,一刻不停。

  但周圍卻無風(fēng),遠(yuǎn)處沒有樹木,只有雜草,一人多高的雜草,全都是黑灰色燒焦一樣,在淅淅瀝瀝的雨水里,一動不動。

  荒涼——無盡的荒涼——

  翎樂眸光閃動,心里隱隱感覺到了什么,拔腿就跑,撥開面前的草,向著緊緊能看到的前方,拼命的,聲嘶力竭的,不敢有一點(diǎn)點(diǎn)停留。

  忽然,一座墳?zāi)钩霈F(xiàn)在面前,上面的草皮是嫩綠色,嬌嫩欲滴的模樣,散發(fā)著誘人的青春氣息。

  那面向東方的墓碑是淺灰色,半人高,轉(zhuǎn)向正面,上面赫然幾個大字:

  ——尹霜露之墓!

  翎樂癱坐在墓碑前,心道:果然。

  一只白色虛影,看不出體型,看不出男女,聲音卻是溫柔的。

  “這是你真正的識海。”

  它跪坐在翎樂的身旁,沒有臉更沒有表情,只是語氣低沉平和,像久事青燈古佛的老和尚一樣。

  “你的心,如此荒涼,就連最熾烈的太陽都照不進(jìn)來一點(diǎn)點(diǎn)光,大千世界就在眼前,不覺得太可惜了么?”

  翎樂搖頭,鴆池又說:“世間事,未來事,事事相扣,你怎么就篤定活著沒有希望了呢?”

  沒等翎樂胸口的起伏平靜下來,鴆池又說:“鴻蒙元靈尚且不能預(yù)知的未來,你如何就放棄了呢?”

  它抓過翎樂的肩膀,盯著那雙死灰的眼睛,問:“生死由命,該是你的,自然會是你的,放心吧?!?p>  這句話說完,鴆池散去,翎樂面對著自己的墓碑,欣賞著那幾個正楷體的自己的名字,眼神一點(diǎn)點(diǎn)描繪著,那猩紅的字跡竟然像是剛剛油漆過的。

  每天醒來,都要將自己活埋一遍一樣。

  該是你的,自然會是你的……么?

  她……配么?

  仰頭望著滿天狂瀉的烏云,無邊無際,與這荒涼的大地如出一撤。

  未來……可期……么?

  ……

  鴆池里白色里,一團(tuán)陰影慢慢成長,不一會兒就浮出來。

  假寐的步仇陡然抬頭,嘴角眼中,每個毛孔都沁著柔和的笑意,將他整個人都裝飾的溫潤如玉。

  人影漸漸清晰,順而走出水面,一張與步仇有三分相似的臉,身形稍矮,消瘦的鎖骨深陷,臉頰略帶稚氣,一睜眼,竟是一對略帶微紅的褐色眼睛。

  他是吉野,短短的頭發(fā)有點(diǎn)灰色,比步仇烏黑的長發(fā)要不羈了些。

  “呦,多聞?!?p>  綻放的笑容被步仇從眉毛到頭發(fā)絲都厭棄的好幾遍,沒趣得又躺了回去,后腦勺寫著“請遠(yuǎn)遠(yuǎn)的滾,別影響哥的好心情”的字樣,氣得吉野歪著鼻子嚷嚷。

  “還想打架!”

  說著撲上去就掐,正對上步仇一腦門的“你滾,哥沒空臨幸你”,一腳給他踹出去好遠(yuǎn)。

  沒掐著,心里不舒服,吉野擼起袖子上去就是杠,兩人多半是掐習(xí)慣了,而且,吉野似乎習(xí)慣性被掐,好像兩個聾啞人的肢體交流一樣,步仇從頭發(fā)絲上的鱗瓣到腳趾甲上的死皮都無比嫌棄,手腳長便沾了很大便宜,將吉野拒絕在安全范圍之外,好像一接近就會被他的腦殘感染了一樣。

  兩人秉承了掐得最狠,愛的最深的科學(xué)理念,步仇一巴掌過去把吉野乎在石頭上,抱起旁邊的石頭就砸了過去,打算將剛剛救活的兄弟鑲嵌在老家的墻上的感覺,甚是恐怖。

  吉野暗罵一聲,火速翻身,躲過被鑲嵌的命運(yùn),卻實(shí)實(shí)在在挨了步仇一腳,被踹出去好遠(yuǎn)。

  兩人都是鴻蒙老祖,打架又不是一兩年了,各自都有絕招,吉野蓄力中,腳掌拈著石頭,打算靠速度和沖擊力取勝,褐色的眸子紅光隱隱,卻陡然熄火。

  步仇嘲笑,“腎虛”二字還沒說出口,吉野直愣愣的望著鴆池,瞪大著眼睛,一臉驚恐不可思議。

  仿佛震驚了好幾天的時間,吉野才開口:“你居然帶人回來了?”

  居高臨下的步仇鼻子翹了起來,狹長的眉目帶著“沒見過世面”的輕蔑,雙手環(huán)胸,本來的勁裝將肌肉線條顯露出來,黑色中透著神秘強(qiáng)勁的爆發(fā)力。

  吉野見步仇默認(rèn),眼睛放在鴆池上,嘴角皮抽搐了幾下,像是看叛徒的眼神。

  平常人鴆池是不會給面子的,除非此人有什么過人之處。

  于是問:“你喜歡這人什么?”

  步仇歪頭,怎么這種簡單的問題所有人都問?不無聊?

  “喜歡就是喜歡,分那么清楚不累?”

  步仇只是白了吉野一眼,回到原來的位置坐等,時間不長,翎樂從鴆池里飄出來。

  在吉野眼里,一個未成年黑長直頭發(fā)的小姑娘居然被步仇給荼毒了,在翎樂睜眼之前,便聽到一個哀號著“畜生”字眼的男人,跟一陣子拳腳相加的武術(shù)體操交流的聲音,期間伴隨著拳拳到肉的噗噗聲和痛叫。

  睜開眼便上演一整套全武行,摔拍滾打一套下來,行云流水,輕車熟路。

  欣賞了一會兒這精彩的打戲,翎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出來了,而眼前的步仇在和一個陌生人掐個你死我活。

  來的時候這里沒人呀,是剛剛回來的嗎?

  畢竟在別人的家里,翎樂抬手提醒步仇,也和那陌生人打招呼,豈料話還沒說出口,暴躁兇猛野獸上身的步仇,抱起旁邊的巨石就要給吉野鑲進(jìn)石頭上,還好吉野反應(yīng)靈敏,雙手及時撐住巨石,避免了自己雞排漢堡的命運(yùn)。

  “多聞,你就是個做賊心虛的老東西,居然找了一片嫩草!我……”

  話還沒說完,步仇扔了巨石,粗壯的胳膊將吉野攬到懷里,發(fā)了狠得嘞他的腦袋,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塊石頭,死命往吉野嘴里塞,企圖堵上那個什么都往外漏的窟窿。

  反應(yīng)了好長時間,翎樂終于看出來,這個陌生人與步仇關(guān)系親密,不止認(rèn)識很久時間的樣子,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情在里面。

  多半就是那塊從藍(lán)星帶回來的石頭。

  話說,這年頭,石頭都這么瘋狂了嗎?

  兩只石頭掐架掐得激烈,嫣然將翎樂遺忘在一邊,不過她也樂得自在,還能欣賞一下全武行打戲,雖然不知道劇情是啥。

  選了一個看戲絕佳的位置,既能穩(wěn)當(dāng)當(dāng)看戲,又不會遭池魚之禍,雙手托腮,這才發(fā)現(xiàn)手背上的異狀。

  那一個個一圈圈的紋路成排成排的,從胳膊手腕手背,連手指和指甲里都有,在往上看,不止胳膊,肩膀甚至身上都遍布這種紋路,顏色血紅,像是把皮膚割下來一塊而露出的血肉,然而卻根本與之天壤之別。

  翎樂戳了戳,聞了聞,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有點(diǎn)像紋身,顏色艷麗得附著在皮膚上,而且有點(diǎn)慢慢變淡的趨勢。

  吉野一嗓子吼道:“臥#槽,多聞你看!”步仇順著他的手指看見了滿身紋路的翎樂,臉上發(fā)愁的表情被血紅紋路蓋了個嚴(yán)實(shí),隨著顏色淡去而一點(diǎn)點(diǎn)顯露。

  乎了吉野一巴掌,步仇才抽身來到翎樂面前,將那雙手小心得捧起來,晶亮的眸子又盯著翎樂看,確切的說是看她臉上的紋路,像是閱讀非常難懂的楔形文字一樣,忽然變得虔誠起來。

  即便這樣,翎樂復(fù)雜的臉混合著羞澀,騰的就紅了,好在紋路顏色沒有完全退去,遮掩了不少,只有耳垂悄悄的鮮血欲滴,順著脖子紅了一大片。

  她只是抬抬手,沒問這是啥,吉野指著步仇就罵畜生之類的,聲音憤恨顫抖,結(jié)結(jié)巴巴語無倫次。

  翎樂總覺得他那種嬌羞似得譴責(zé),總摻雜著某種曖昧,調(diào)轉(zhuǎn)視線卻看到步仇也低頭閃躲,輕咳了下,透著掩飾某種真相的不自然。

  “步仇?”翎樂拿出作為長輩的威嚴(yán)來,問:“這什么?”

  即便距離太近,就算在害羞,翎樂也無法放任步仇輕輕遮掩起來的臉頰紅上了腦門。

  一把抓了一下步仇的胳膊,像抓了一把被太陽曬燙了的鋼鐵一樣。

  “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呀?”

  有些著急,有些好奇,總覺得不會是得了絕癥,或者重傷治不好,要嗝屁之類的好消息。

  步仇被推搡著沒骨頭得搖晃了幾下,犬齒交錯得暗暗咧嘴,從措辭匱乏的內(nèi)存里搜羅了一番,居然將其燒壞了,只能慢吞吞,支支吾吾,磨嘰了老半天,心虛吸氣的同時,抬眉偷看翎樂,正對上那雙大大的眸子,心臟頓時停跳。

  “鴆池……認(rèn)定……你……是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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