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樂戳著太陽穴,頭疼,卻又聽到肖龍軒說:“女生是視覺動物,她們只喜歡好看的,無論什么,只要好看,天生就會喜歡上三分…………(此去省略千字)”
聒噪得煩人,真想反手打死他。
吧啦吧啦一大堆,那機關槍一樣掃射,步仇的表情就像無風的湖面,只有眼神流轉(zhuǎn),思考了一陣。
“師姐喜歡好看的,但不喜歡你。”
“你怎么知道?女人心海底針知道嗎?”
“他喜歡男的!”
“……?”臥**槽,這是在說他不是男人嗎?會罵人的。
肖龍軒勾起嘴角,露出一排緊緊咬著的小白牙,剛想張嘴開炮,翎樂就捏著他的臉,力氣不小,一塊白肉被拎起老高,嘴角漏風,說話口齒不清,雞同鴨講的,形象有損,立馬閉嘴,一雙桃花眼斜挑起來,眼尾略紅。
“臭小子,今年多大了,你媽叫你回家上幼兒園知道嗎?”
“…………幼兒園……”
翎樂大大的雙眼,狠狠剜了下肖龍軒,又跟步仇說把他扔回去算了。
豈料,肖龍軒抓著步仇的胳膊,死死抱著,哭爹喊娘的,說什么也不走,待會有好戲看,他怎么舍得走。
那樣子,像極了要上幼兒園的小奶包。
就是他這表現(xiàn),太無視翎樂頭上的殺人魔的標簽了。
舌尖輕輕略過上唇,翎樂被一絲陰冷包裹起來,殺氣頓顯,手高高揚起來,略帶粉紅的指肚摩挲了幾下。
果然還是宰了比較好。
一輛重型卡車停在了路邊,一座慘白的集裝箱上,噴漆這‘成’字,顏色鮮紅,線條柔和流暢,接近概念,卻能認出來。
這種大型車是不允許在市內(nèi)行駛的,除非……有特殊任務。
翎樂嘴角勾起,明目皓齒,笑得柔和平靜。
集裝箱側(cè)門打開,一排人走下來,每人身著白色作訓服,手上帶著明顯的手環(huán),多半是檢測裝置吧。
其中,一個白頭發(fā),灰色眼睛的男人,身形壯碩,年齡不過二十四五的樣子。
為什么說他突出,他望見翎樂的眼神,仇恨肆虐,寒氣縈繞,肅殺濃郁,偏偏嘴角掛著一抹邪肆的笑,露出緊緊閉合的牙齒,手放在身后的長刀上,慢慢出鞘,那股狠戾被渲染起來。
朱江與那人相互點頭,囑咐了他小心便退開。
“這為是李治旗,與你有些相同。”
聽著朱江簡單介紹,翎樂外頭瞇眼,端詳了一陣子,風咒拂過地面,蔓延到每個人的身上,包括李治旗。
同樣,李治旗目光在翎樂身上掃描了好幾個來回,狠戾的表情立馬輕蔑嘲諷的,邪肆的笑容更盛,眼尾掃了朱江一下,仿佛在說你也不過如此,轉(zhuǎn)而將目光放在步仇身上,顯然將他作為第一對手了。
“朱叔叔,你就敗給了這么一個小矮子嗎?不過,一個老女人包養(yǎng)的倒是挺好的。”
朱江、肖龍軒、步仇:“……”
三人呼吸同時停滯,視線閃躲中,暗暗將雙手拇指奉上,連帶一雙膝蓋。
翎樂捏著肖龍軒的手,扯了下才松開,展顏之中,整個人神采飛揚。她的頭,除了師傅和師尊,沒人有膽子摸。
因為身高是硬傷,無論在怎么搞的修為,都不能改變,這變成了翎樂一生的痛,是逆鱗。
誰要戳了,勢必要十倍奉還的。
捏著拳頭的翎樂,和藹可親的面容,不到一米六的身高,在李治旗面前根本不夠看。
“一把年紀還出來裝嫩,好歹備一雙高跟鞋呀。”
李治旗作為七尺男兒,在場百十來人,竟然真的這樣說一個容姿綽約,形神俱佳的女生。
注孤生的體質(zhì)也不是誰想都能學來的。
下一刻,翎樂捏著咔咔作響的拳頭,小碎步,走一字,輕盈身姿竟多了些許妖嬈魅惑,惹得不少男人眸子炙熱。
“仇恨拉得挺穩(wěn),傷害扛得住嗎?”
顯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翎樂已經(jīng)怒了,架勢拉開,空氣停滯,竟有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年長的人專門負責敲年輕人高高揚起的鼻子?!?p> “小舅多謝你照顧了?!?p> “……?”翎樂松開了手指,竹節(jié)玉白,想了下說:“徐熙嗎?別吃醋,你會比他更碎?!?p> 被他這么一提醒,那張臉去掉了白發(fā),竟然與徐熙想象一二分。
“所以,你是來報什么仇的?”
作訓服之下,多年高強度淬煉的肌肉,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經(jīng)常練刀的手,厚厚的繭子,已經(jīng)無法感知細微的觸碰,加上……加上……
恨!
李治旗尖銳的喉結(jié)滾動了下,咽下多年無法言說的苦楚。
“爸媽和爺爺!”
翎樂的笑容墜落,雙手下垂,手腳冰涼,失去知覺。
也就是說,這孩子四五歲時,因為自己成了一個孤兒。
孤兒
那種天地無立錐之地的茫然,無處可去,無處可逃,無依無靠,一切的一切,除了一個無……
“對不起?!?p> 可是,這有什么用?
趁著翎樂愣神,李治旗鋼刀刺過來,軍靴在地板上滑出好聽的吱吱聲,作訓服緊繃,好像被鼓脹著即將爆發(fā)一樣。
刀鋒立現(xiàn),李治旗卻刺偏,甚至整個人站在翎樂身邊,肌肉頓然,表情吃驚,眼睛瞥向翎樂。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個人單挑了百十多人的頂尖特種部隊,里面別說武術冠軍,連蟬聯(lián)幾屆的兵王,在他手里都抗不過一招。
翎樂反手錘在他的后背,整個人便被打爬在地上,砸碎了幾塊地板,不等李治旗有疼痛的反應,一記重腳,將近一百公斤的李治旗飛了出去,直直撞在花壇上才停下。
“對不起,我想說的是,我答應別人暫時不尋死了?!?p> 一抹碎發(fā)沾在翎樂的下巴上,她斜了下,撩開,恢復方才的從容,李治旗吐了口血漠,從地上起身,平整的作訓服染上很多灰塵。
“朱江,你的作戰(zhàn)預算夠不夠修這個廣場的?”
不管夠不夠,她都要吧這個年輕人切碎嘍。
朱江跟副官耳語了兩嘴,無奈搖頭。轉(zhuǎn)頭便聽見翎樂欠揍的說。
“呀,一個七尺男兒呀,竟然打不過一個矮小的老女,嘖嘖嘖嘖,廢物嘍?!?p> 眾人:“……”大佬都這么欠嗎?
剛剛李治旗拉仇恨,現(xiàn)在翎樂拉,雖然拉得都很穩(wěn),傷害扛得住嗎?
李治旗不再廢話,提刀就是干,左砍右劈,被翎樂輕盈閃過,一把握著刀柄,指尖捏了他虎口穴位,鋼刀落地。
拳頭沖到李治旗面門上,躲閃不及,硬抗了下,豈料,翎樂松開他,一個回旋踢又給踢飛了出去。
一個百十公斤的男人,被一個小個子女孩踢得跟個棉花包一樣,畫面太委屈。
沒了刀,李治旗赤手空拳,望見翎樂背著一只手,沖他勾勾手指。
“全上吧,我不用法術,好好敲打你們這些后輩?!?p> 場中沒人回應,只有步仇黑到發(fā)紅的眸子,寒光凜凜掃過,場中竟然沒一人上前。
看起來,李治旗的實力陰影下,搞得這些人連最初的血性都沒了。
呼!
李治旗拳頭帶風,鎖喉肘擊,包身膝頂……
每次,翎樂抖能看透他的攻擊招式,和攻擊軌道,踩著他準備抬起的腳,那膝蓋便無法攻擊。
翎樂出拳,雙拳白嫩,沖擊李治旗的胸膛,他整個人又飛了出去,仰天甩在地上,呼呼喘氣。
從來沒有一個對手,能如此壓倒性的羞辱他,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被激怒的李治旗失去理智,開始打砸,廣場上的地板,本來又貴又脆,兩人打得歡暢,朱江心卻在滴血。
不過也沒多大關系,有成氏集團兜著,想來也不會太悲慘。
悲慘的廣場,不一會兒就被砸成了地震遺址。
眼紅之時,李治旗撕了上衣,露出結(jié)實的小麥色胸膛,上面趴著幾道蜈蚣一樣的疤痕,那疤痕有長有短,爬滿了前胸。
其中,最深的一道,從鎖骨中間一直延伸到胸口處,巨型拉鏈一樣,仿佛一拉,就能看到里面猩紅跳動的心臟。
翎樂輕松的表情再次墜落,落寞之中,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上,那些滿布的疤痕,光滑毫無感覺,像一塊塊死肉一樣,長在身上。
懷念的嘆息了聲,這次,翎樂沒有留情,一把鎖住李治旗的喉嚨,肌肉驟起,狠狠砸在了地上,李治旗瞬間懵了,無法動彈。
翎樂的視線纏繞著悲傷,描繪著他身上的大蜈蚣,仿佛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蟲子,會一下下蠕動。
“要是父母看到自己孩子身上被……弄成了這樣,心可是要疼死了。”
可惜,翎樂沒有親人了,李治旗也沒有了。
李治旗全身骨頭疼,感覺全都碎了,在迷糊一瞬,他看到一個瘦弱矮小的孩子,身上的疤痕比他多很多,頭上纏著繃帶,一個人站在白色房子里,低頭看著腳尖,雙手自然垂下,像是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猛然,疼痛又將他拉會現(xiàn)實,他躺在廢墟之中,翎樂站在旁邊,頭發(fā)清爽,面容冷峻,衣著平整,沒有一絲雜亂。
“為什么?你明明知道失去至親的痛苦,為什么?”
“我被他們麻醉后,放在焚化爐里,沐浴烈火時,他們說,我沒有病,說我只是一個試驗品,還說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