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閣。
原本安排蘇青二人住客房,但她們主仆看上了這處,就直接住了進來,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
八月的夜澄凈又明亮,蘭月閣挨著一處小湖泊,夜里涼風(fēng)習(xí)習(xí)。
隔得老遠,隨風(fēng)飄來的不僅是絲絲涼爽,盡然還伴有一股子香味。
一腳踏進院子,只見院子中間架著火架,蘇青和飛燕主仆二人,正圍著架子吃的歡。
而旁邊的桌子上,擺滿了切好的食材。
玉米?茄子?雞腿?娃娃菜?……
五花肉羔羊肉雞胸肉?……
有這種吃法嗎?
一邊烤一邊吃?
“喲,王爺您來啦,要不要來吃點?”蘇青一眼看見封云奕進來,大聲招呼道。
封云奕……
聞著是很香,特別是看蘇青和飛燕這吃相,大快朵頤很有食欲的感覺。
連方十都止不住喉嚨鼓動了下。
但,實在太不文雅了。
“本王吃過了。”封云奕淡淡開口,只看了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似乎不忍直視。
不是來趕飯點的?那他來干嘛?
蘇青挑眉看了他一眼,懶得理會,又拿起幾塊切好的肉還有雞腿等放在架子上,隨著火焰,瞬間就冒出滋滋的聲響。然后熟練的翻滾著抹上胡椒粉等各種調(diào)料。
恩,真香。
普通的菜色也能很香。
“飛燕,這個給你。還有這個,這個……”
上次答應(yīng)飛燕的烤羔羊還沒兌現(xiàn)了,這次,算做好好補償了。
“小姐你也吃……恩……”飛燕滿嘴油腥,兩個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還在往嘴里塞。
足見她對這吃食有多滿意。
方十再次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訕訕的看向他家王爺。
他家王爺身姿挺拔的站于一旁,宛如仙人一般,絲毫沒有受到這煙火氣息的干擾。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蘇青和飛燕才心滿意足的停下來。
飛燕負(fù)責(zé)收拾東西,蘇青則往躺椅上一坐,懶懶的看向封云奕不解道:“我說王爺,你都來大半天了,有事?”
有事就說事唄。
你說她不開口問,他就不會主動說嗎?
這面癱子!
“聽說你這兩日將京城里不少達官貴人給打了?”封云奕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一開口就問出這個。
其實,那些人,打了就打了,他也不在意。
他就是想看她如何說。
如何說?
“王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蘇青冷笑一聲道。
她還以為啥事讓他杵在這里半天不吭聲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莫非,他要為他們出頭,將她給打回去?
“不,本王只想知道理由?!蹦銊邮值睦碛伞?p> “理由,就是他們欠打!”蘇青直言道。
這個理由王爺你可滿意?
并不想做過多解釋,但旁邊收拾東西的飛燕卻忍不了,噼里啪啦吐槽道:“對,他們欠打。”
“在醉秀坊時,那小子竟然看不起我家小姐,說我家小姐是鄉(xiāng)下人給他提鞋都不配,我就上前一頓揍,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省的他眼瞎看不清!”
“還有昨天那個賭坊,真是太不要臉了,明明錢都是我家小姐贏的,贏的光明正大,他們居然誣陷我家小姐出老千,還不讓我們走。沒把他們賭坊給拆了算客氣了?!?p> “還有今天那個酒樓,明明是我家小姐先進的包廂,那小子竟然說那間廂房是他的,讓我們滾,還敢跟我家小姐抬杠,哼,我就將他從窗戶給扔了出去?!?p> 飛燕不知道這些個人叫啥名誰,反正惹她家小姐,揍就是了。
“一個個的真不要臉……”
越說越氣,以至于飛燕氣憤的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摔。
隨后頓了頓,似乎想起來,這些工具都是小姐特地準(zhǔn)備的,以后還要用了,又連連撿起來收好。
恩,小姐說今晚不出去了,自己燒烤自在的很,少受那烏煙瘴氣的。
果然如小姐說的,這一頓是她來京城吃的最香的。
除了眼下。
飛燕恨恨的瞪了封云奕一眼,拿著東西砰砰砰的走回房間,氣勢十足。
仿佛封云奕怎么著了她們一般。
蘇青眉眼微抬戲謔的看向封云奕:“王爺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封云奕漠然了一刻。
“是不是藥材齊了,本王的毒就可解了?!?p> 方十聞言大大的松了口氣,等了半天他家王爺終于說到重點了。
一臉期盼的看向蘇青。
“當(dāng)然,不過也得耗費些時日。”蘇青挑眉道。
果然王府就是不一樣,那般稀缺的藥材竟然這么快就尋齊了。
“還要做些什么?”封云奕眸眼微沉看向蘇青。
照她回答的意思,似乎還要點其他?
直到幾人進了房間,蘇青冷眼看著封云奕一聲令下:“脫衣!”
封云奕半天都緩不過神來。
“原本這毒不難解,找齊藥材就行?!?p> “但是,這毒的霸道之處,就是中此毒之人不得動武。而很明顯,你不僅動武了,而且還作死的動了好幾次,最重要的是,你的毒已經(jīng)拖了很久。這毒早就深入你五臟六腑。”
“所以,除了服下解藥,還得配合我施以金針,藥性才能發(fā)揮到極致。否則,即便治好,你也是個廢人?!?p> 這藥最大的后遺癥,就是即便人沒死,也能讓人內(nèi)力盡失。
封云奕是正好碰上蘇青。
若是換做他人來治,或許這毒是可以解,但他的武功能不能恢復(fù)很難說。
而這個事實,封云奕自己心里也清楚的。
剛回王府,他就暗中找人查探過,就連御醫(yī)都說但凡中此毒者,解毒還算容易,恢復(fù)武力難。特別是像他這種中毒后還用過內(nèi)力之人,更是傷及根本。
背后暗害他之人就是想,即便不能殺了他,也要廢了他啊!
一個將軍若是成了廢人還有誰聽命于他?
好歹毒的心思。
只是眼前這女子,竟然大言不慚的說她不僅能解毒,還能幫他內(nèi)力筋脈恢復(fù)如初。
他一直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將她帶回了京城。
眼下,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如此自信。
她,真的只是邊塞里一個小混混嗎?
“想什么了?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快點脫!”
“還是說……王爺你害羞了?”
蘇青催促道,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