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還會追上來嗎?”齊祥有些擔心的問。
“我想在他和他的其他部隊匯合之前是不會了?!碧K正沉著的說。
“我們當時在他們后面,為什么你不讓我們攻擊他們?”
老兵不解的問。
“實際上,他們都有天然的屏障,如果我們被他們拖在那里,那就對我們大大的不利了?!?p> 蘇正雙腿邁得很快,現(xiàn)在時間就是生命,越早到森林,就越安全。
經過這一番折騰,艾莉薩她們已經走遠,可能已經抵達森林的邊緣。
何況,我們不和他們交手,他們也就摸不清我們的底細。察燈說道。
又偏頭問蘇正,“是這樣嗎?蘇?!?p> 蘇正一笑,“沒錯,不過他們肯定要追上來,他們肯定以為我們會倉皇逃竄,可是就在森林的入口,我要給他們點教訓?!?p> 察燈點點頭,“是的,否則他們會肆無忌憚的追著我們?!?p> “可是,要是我們被拖住怎么辦,到時候大家都會有危險,要不我們還是拼命往前跑算了?!饼R祥有些擔憂。
哪些女人怎么跑得快?你也不想一想,而且我們這么多人,在森林里能跑多快?
察燈很快回復,他頓一頓,思考了一下,“而且森林里還有其他的敵人?!辈鞜粽f到最后聲音逐漸低沉。
齊祥的心里蒙上一片陰影。
“森林里還有什么敵人?”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很多?!辈鞜艉喍痰幕卮?,看來對此不愿多說。齊祥亦只能作罷。
隊伍經歷剛才的興奮之后,顯得有些疲憊。
“是不是先休息一下再走?”老兵看了看身后疲憊的兄弟們,建議道。
蘇正搖搖頭,“兵貴神速,我們必須提前趕到,做好準備?!?p> 他很認真的搖搖頭,“我們離真正的安全還很遠很遠?!?p> 眾兄弟只能無奈的啟程。
“現(xiàn)在大家也沒有食物,肯定很餓了?!贝竽X袋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食物會是個大問題,蘇正臉色也有些發(fā)青。
其實他自己還不是餓得不行,可是現(xiàn)在追兵在后,連搜尋食物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這注定會是一場艱辛無比的旅程。大腦袋嘆一口氣。
森林既安靜又嘈雜。
林中有薄霧,像煙一樣彌漫開來。
地上的腐葉潮濕,難以看清什么顏色,森林里有一股奇異濕潤的氣味。
樹葉的尖部有些些深褐色,像一只氣數(shù)已盡的蝶,一顆晶瑩的水滴正在邊緣要向下滴。齊祥正猶豫著要不要伸嘴去接。
他看起來也已經疲憊不堪,他們昨晚整晚沒睡,在為可能出現(xiàn)的短兵相接做準備。
蘇正比他想的要嚴厲和冷酷得多,他毫不妥協(xié)的要求所有人必須準備到位。
“我們是前面那些人的唯一屏障,那些女人的命在我們手上,當然,還有我們自己的。”
他幾乎是吼道。
他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血絲,但他絲毫沒有要停頓的意思,在樹林里來回督促,像一只打了雞血的公雞。
現(xiàn)在,齊祥只知道他和老兵趴在另外某個地方,等著即將到來的莫哈米的大軍。
對他們來說,一百多人絕對算一支大軍了。
可蘇正打算給追擊他的人一個教訓,一點紀念。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要依我說,早逃之夭夭了。”
可這家伙有種要命的責任感和榮譽感,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要竭力保那些女人的平安,只有把自己和這些兄弟陷入危險。
早些時候,被稱為“猴子”的依塞送過來了一個罐頭,他和察燈分食了。
可這那里夠,盡管極度疲憊,他還是能感覺到饑餓的感覺從腹中一陣陣的傳來。
在大概七八米的地方,在一棵巨大的樹根下,有兩個兄弟身披樹葉趴著。
他們已經許久沒動了,齊祥不用走過去都知道,他們肯定是睡著了。
唉,睡吧,這個什么莫哈米要是不來就好了。齊祥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有些思維不能集中。
他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察燈,發(fā)現(xiàn)旁邊竟然空無一人,這讓他大吃一驚。
然后,有什么東西在他眼前輕微晃動,才發(fā)現(xiàn)是這家伙將地底的污泥涂在臉上,讓自己幾乎徹底的和森林融為了一體,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閃忽閃。
“還真有你的?!彼那墓緡佉痪?。
察燈輕搖樹葉,算做回答,這家伙耐力還真是好。
不知道蘇正現(xiàn)在到底什么情況。他心里暗想道。
上了戰(zhàn)場之后,他好像換了一個人,倔強、冷酷,毫不妥協(xié)。
這還是當時和自己一起過來,嘻笑打罵的那個人嗎?他意識漸漸模糊,感覺恍如隔世。
母親的淚冰涼,從她的臉頰流過下巴,再滴到自己的臉上,他能感受母親的恐懼,她的身體止不住的發(fā)抖,帶著他小小的身體抖個不停。
父親垂手坐在破舊的竹躺椅上,已經睡著了,這比他瞪著血紅雙眼朝媽媽怒吼要好得多。
“其實,你爸爸他以前不這樣的。”母親像是在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這句話他已經聽了很多次了,同樣沒變的是母親永遠流不完的淚水。
說著話,她的淚水又流下來了。
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啊。
他驀然想到,仔細看母親,發(fā)現(xiàn)她已經衰老了不少,自己也已經長成大人,只是躺在那里的父親還是那個樣子。
母親的淚水也還是那么冰涼。
那冰涼得浸骨,順著臉頰往下,一直到脖子,還要往身體更下面鉆去。
他突然驚醒。
巨大的危險。
一條通體碧綠的細長家伙正往自己脖子里鉆。
他本能的尖叫,抬手一拉,槍響了。將頭上的樹枝打斷,他聽到樹林里頓時亂作一團。
與此同時,他從高空中重重的跌到地面。
那把槍比他先著地,懷里的那條碧綠的蛇在他掉落之前靈巧的勾住了樹枝,脫離了這個不靠譜的宿主的身體。
謝天謝地,他在空中長舒一口氣。
如果要讓他選被這家伙鉆進身體還是從半空摔下來,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摔下來。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從樹上掉下來的齊祥,還好,森林的腐殖溫柔的托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