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海波外出進(jìn)貨，進(jìn)了幾款長袖連衣裙，秋天快到了，他提前備上貨。

　　他把貨抱進(jìn)店里，小莉帶著幾個店員整理上貨。小莉看到一件蕾絲邊碎花連衣裙，拿起來說：“老板，這件好看，我試試?！蹦弥M(jìn)換衣間，片刻之后，提著裙擺出來，問：“好看嗎？”“好看?！毙聛聿痪玫狞S娟說。高海波看了看，說：“好看。”

　　小莉又在鏡子面前照照，脫下來，給塑膠模特兒穿上。來的很多客人被那件連衣裙吸引，試穿，購買，高海波覺得適合尹妍，讓小莉給他找一件留下，小莉說那個尺碼的只剩一件，在塑膠模特兒身上穿著，高海波讓她拿下來包好。

　　小莉一邊給塑膠模特兒換上另一款連衣裙，一邊說：“是給女朋友帶去吧?！备吆２c(diǎn)點(diǎn)頭。她找來嶄新的紙板、塑料包裝袋，板板正正包好，又找了個禮品袋裝好，提起禮品袋，看看效果不錯，才遞給高海波。

　　高海波非常欣賞小莉，心細(xì)，勤快，嘴甜，會賣貨，讓她打個包，也能弄的像模像樣。他拍拍她的肩。小莉明白他拍她肩膀的意思，更賣力的給客人介紹。

　　高海波在校門口接上尹妍，從后座上拿過來禮品袋給坐在副駕上的尹妍：“看看這條裙子你喜歡嗎？”尹妍打開包裝，把裙子拿出來在身上比一比，又仔細(xì)翻看裙子和包裝，然后一同塞進(jìn)禮品袋里。

　　高海波問：“喜歡嗎？”“喜歡。”車開過一個街口，尹妍說：“我有事，得趕緊回去?！薄笆裁词掳?？”“你管我什么事，聽見沒有，我要回去?！币苤保吆２ㄖ坏冒衍囬_回去。

　　尹妍打開車門跳下車就跑，高海波在車上喊：“衣服還沒拿呢?！币孟駴]聽到。高海波發(fā)信息問：“過一會兒有空嗎？我在外面等你？”尹妍不回復(fù)，高海波有點(diǎn)生氣，開車回家了。

　　回到家，他換上睡衣，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想尹妍，什么節(jié)目都看不下去，他給她發(fā)微信：“你吃飯了嗎？”沒回復(fù)。過了一會兒，他發(fā)微信：“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怎么啦？”等不到尹妍回復(fù)，高海波心里很難過，他回想跟尹妍在車上的情況，猜想是不是那件連衣裙出的問題？他跑下樓，從車?yán)锶』貋磉B衣裙，仔細(xì)翻看，發(fā)現(xiàn)領(lǐng)子上有手印，再看看禮品袋，跟連衣裙不是一個牌子，頓時明白，他跟尹妍雖然交往不久，發(fā)現(xiàn)尹妍對服裝品牌和布料款式很有研究，恐怕問題出在這里。

　　他換上衣服，開車到校門口，給尹妍打電話，被掛斷，再打又被掛斷，再打，電話被拉黑了。

　　他知道尹妍愛哭，這時她肯定在哭，他舍不得她傷心，電話又打不進(jìn)去，下了車，找附近的同學(xué)借手機(jī)打給她，她接了，果然在哭，聽到高海波的聲音，哭的更加傷心。

　　高海波說：“你出來我們談?wù)労脝?？”“好?！币麕е耷徽f。

　　尹妍上了車，撅著嘴，不看他。高海波說：“剛才我看了那件連衣裙，領(lǐng)口有手印是吧？”說到尹妍的痛處，她轉(zhuǎn)過臉，握起拳頭捶打高海波，邊打邊說：“你心里有我沒我？心里沒我也沒必要拿件二手衣服敷衍我?！备吆２ㄓ芍颍忉屨f：“不是二手衣服，是在模特兒身上展示了一會兒，賣的挺快，我覺得你穿上好看，讓人打包給你。”“臟兮兮的，包裝也不對，就是二手衣服?！薄昂冒?，怪我不好，帶你去吃東西算是補(bǔ)償好嗎？”“我要吃西餐！”“行，我們?nèi)コ晕鞑?。?p>　　西餐廳里，服務(wù)員給他們擺上刀叉，隨后端上來兩盤色彩搭配花哨的牛排，還要了紅葡萄酒，服務(wù)員給他們把酒斟好，高海波端起酒杯，說：“以后我們約定，無論如何生氣都不能不回信息好嗎？有問題好好解決?！币f：“好的，就聽你的。”

　　高海波看尹妍欲言又止，問她是不是有事，尹妍說：“我媽快過生日了，要不要給她送禮物？”“快遞給她？”“發(fā)紅包吧，買東西她嫌浪費(fèi)錢?！备吆２ㄏ肓讼耄D(zhuǎn)給尹妍888元，尹妍給媽媽把錢轉(zhuǎn)過去，留言：“媽媽，提前祝您生日快樂，開開心心每一天。”她媽發(fā)來語音條：“錢哪來的？”“我男朋友給的?！薄澳闵洗胃艺f的賣服裝的？”“是的?！薄爸x謝閨女，好閨女?！?p>　　放下手機(jī)，尹妍從座位上站起來，高海波也站起來，親親她的臉頰。

　　周末，尹妍要到店里來看看。高海波很高興。提前讓店員打掃衛(wèi)生，整理貨架，把摔壞的塑膠模特兒扔掉，換了新的，櫥窗模特兒的衣服也換上最新款式。

　　一個女人進(jìn)店，試了一條長褲，小莉說：“還不錯，很合適您?？雌饋硖貏e有氣質(zhì)?！迸苏f：“小姑娘嘴真甜。我就要這個尺寸的褲子，多給我找?guī)讞l適合的好嗎？”“行?！毙±虼蜷_柜子，拿出三條不同款式的，女人試過，還要小莉再拿幾條，試了十多條褲子，最終選擇了她試的第一條。選了不放心，又把褲子穿上試，對著鏡子前后照照說：“褲子有點(diǎn)長，給我剪短五分，包好邊，熨一下。小莉說：“您放心，保證給您修剪好。”

　　女人去看衣服，其他店員接待，小莉去雜物間修剪褲邊。雖說是雜物間，不過是儲存一些節(jié)日布置，風(fēng)扇電暖氣衣架等等，小莉整的很整齊，縫紉機(jī)和包邊機(jī)放在靠窗位置，她先拆開褲邊，兩條褲腿疊在一起粉筆劃線，剪裁，高海波走進(jìn)來，關(guān)好門說：“哎呦，買一條褲子，多大點(diǎn)事兒啊，試了半天，閑的?！毙±蛘f：“你現(xiàn)在有女朋友了吧？讓你體會體會女生的厲害?！备吆２c(diǎn)點(diǎn)頭說：“領(lǐng)教過了?！闭f著，坐在縫紉機(jī)旁邊的椅子上。

　　門打開，黃娟帶尹妍進(jìn)來，尹妍看到高海波和尹妍坐的很近，扭頭就走，高海波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抓住尹妍胳膊說：“怎么啦？坐下說?！币钢感±蛘f：“她就是你說的小莉吧？”“對，她就是小莉?！薄澳闫綍r話不離口，上班還在這里卿卿我我，你倆好算了，叫上我干嘛？給你們當(dāng)電燈泡啊?！毙±蛞呀?jīng)把褲子邊縫好，插上電熨斗說：“你跟你男朋友說什么我不管，說我不行?！薄罢f你怎么不行？不想讓說別做不要臉的事?！薄拔易鍪裁床灰樀氖吕玻俊薄熬婺?，不要搶人家男朋友?！毙±驓獾檬种倍哙?，小心把褲子熨好，包裝好交給女客人，回到雜物間說：“高海波，這里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看著辦吧?！?p>　　高海波上前哄小莉：“沒事兒，她是小孩脾氣，一會兒就過去了?！薄案吆２?，你離不了她是吧?！薄半x得了，有什么離不了的？”高海波下面想說“她是我的工作伙伴，你是我女朋友，不一樣。”沒等他說出后面的話，小莉氣沖沖往門外走，撂下一句話：“我不干了！”

　　高海波想去追，尹妍摟緊他胳膊看著他，高海波坐到椅子上，尹妍找了個椅子坐下說：“你想她？”“沒有，想你，只想你一個?！币爝^臉，高海波親了一下。尹妍笑嘻嘻問：“咱們今天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