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裝死了?!蹦且煌氨涞乃畠A倒在她的身上,絕至的冷卻讓她失去知覺的身體有了些刺痛感。
“沒死就起來。”
她半瞇著眼卻還是能見著葉倚月的臉,吃人似的模樣。
“落魄成這樣了,還配做我葉家的人嗎?!比~倚月晃了晃手里的鞭子,嚇唬人的模樣。
瑤也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在這骯臟的地道里她依舊孤傲,亂發(fā)臟衣污漬都掩蓋不掉她那身絕代的氣質(zhì)。
“怎么,被別人拋棄的滋味好受嗎?”葉倚月的眼里滿是瘋癲的笑意。
被別人拋棄好受嗎?
瑤也一雙眼睛盯著地道里的那道微弱的光,眼簾沒有半點的波動。
葉倚月上前一步,用她那柔軟的手捏著瑤也的下顎,都能聽到骨頭錯位的聲音。
葉倚月是練武的人,說能直接扭掉她的腦袋都不足為奇。
“你這個賤女人,今天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為什么?!?p> 為什么這么恨她?
“為什么?你覺得是為什么?從小我便仰慕他,喜歡他,我一直在等,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他??伤男睦镏挥心?。無論我怎么爭怎么搶都他的心里就只有你。其實,如果他能幸福,我想我是愿的。只有他能幸福,就算他要娶你這個賤人,我也是愿意的?!比~倚月的眼眶里含著晶瑩的淚,紅了的眼眶在這黑暗的水道里顯得有些凄涼。
“可你逼著他退了與你的婚約,你拿著命去逼他。他怎能不應(yīng)?你告訴我。你見沒見到他的眼淚。你又有沒有見過他帶兵離去的背影,你又見沒見過那風(fēng)華絕代的公子洛被你折磨的落魄樣?!比~倚月扯著瑤也的頭發(fā),每說一句就加重一分力道。
“你說話??!”
葉倚月的眼睛睜的碩大,帶著無盡的恨意。
瑤也的眼色黯淡,一霎落寞。
“呵,你報應(yīng)來了知道嗎?葉家不要你,昭世子也不要你,你去昭王府時,那王府的仆子是不是告訴你昭世子去江南了?”
“你是聰明人,知道江南是什么地方吧,昭世子回去和他那青梅竹馬的楚姑娘成婚去了?!?p> 瑤也那眼底的落寞像是罌粟一般的讓葉倚月著魔。
瑤也的發(fā)絲垂落遮住了臉,她這樣媚骨天成的美人無論在什么樣的地方,什么樣的場景,都有別具一格的美。
葉倚月起身,看著水道外面的景象。這股子腐臭的味道雖然讓她作嘔,可看到瑤也像爛泥一樣的在這水道里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你,現(xiàn)在就是個笑話?!?p> “什么時候放我出去?”她聲音沙啞又細小,卻還能聽見她那悅耳的聲線。
“出去?”葉倚月笑了笑,看著瑤也那平靜的模樣,在她的眼里看來那不過是故作姿態(tài)罷了。
“等你娘到了地方我就送你出去?!比~倚月的聲音里還帶著幾分俏皮。
“別用你那樣的眼神看著我,那賤人被賣去大邶是好事,在家里還不如個老仆人,去到大邶當了軍妓她才爽呢!你不懂,你阿娘天生的賤,沒有男人不行的?!?p> “葉倚月!”
瑤也仰起的巴掌,只被葉倚月輕轉(zhuǎn)了一下身子就被躲了過去,瑤也一個踉蹌,便狼狽的跌倒在地,沾滿了一身的泥土,她不知道葉倚月給她下了什么藥,四肢皆是使不上半點力氣。
“你不也為了你那阿娘才肯放下姿態(tài)去求昭王府嗎?可是你求也沒有用了,其實你臉皮再厚一點的話你還是可以去白家的,畢竟,你曾經(jīng)和洛哥哥有,婚,約?!比~倚月特意將婚約兩字咬的緊,帶著些諷刺。
“哦!不對,你去白家的話,應(yīng)該還被人給趕出去,畢竟你辜負了白家唯一的子嗣?!?p> 葉倚月看了看瑤也,一瞬間她想將這個女人永生永世的困在這個地方,讓她生不如死。
“瑤也?!比~倚月不知從哪里拿出來了一把刀勾,那把刀勾精致小巧,卻閃著尖銳的寒光。
“你看,這把刀勾好不好看?!?p> 瑤也看著葉倚月興奮的模樣,卻沒有半點懼意。
“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覺得身體已經(jīng)麻痹的動不了了。”葉倚月捂嘴偷笑,“這藥不好買,我托了阿爹才得到的?!?p> 瑤也一雙空洞的眸子里帶著不可置信。
“阿爹說做的干凈些就行了,是不是挺不敢相信的?其實在阿爹的心里只認我這個女兒,你們,都不過是給我的玩意而已。其實父親也沒那么狠心,有心想要放你一馬,不過昭家那邊可不好交代,畢竟是小世子交代的事情。”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瑤也睫毛輕顫,語氣卻是生冷的很。
葉倚月笑了笑,“你其實也在懷疑,只不過不敢相信而已罷了,你剛和洛哥哥退了婚,昭世子便不見了,怎么有這樣巧合的事情?況且你與昭世子情意綿綿的,他若要走又怎會不告訴你呢?”
瑤也閉上了眼睛,用力垂下頭,遮住她那狼狽的模樣。
“那昭世子自小便和楚思思青梅竹馬,情深義重,那會輕易的就愛上你這個庶女?你唯一的價值不過就是,“白洛?!?p> “夠了?!爆幰猜曇糨p微,帶著無盡的冷與悲涼。
這世間之事能讓你如意的事寥寥無幾,她自認在這葉府中摸爬滾打能為自己的阿娘爭的一席之地,到頭來,還不過是一場空。
她的將軍父親要殺她,嫡姐要殺她。
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他。
強忍著胸中的痛感,竟然生生的滲了口血。
那血點在唇上,顯得嬌艷欲滴,美艷絕倫。
“你唯一的價值就是洛哥哥對你的抬愛,昭世子從最開始靠近你,都只有一個目的?!?p> “他不會。”沙啞的聲音帶著不確信,這樣的一句話確實沒有什么說服力。
看著瑤也那喃喃的一句,葉倚月覺得好笑,胸腔起起伏伏?!澳惚任腋蓱z。”葉倚月是個高傲的人,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是個可憐人,可當她發(fā)現(xiàn)這個她想要千刀萬剮的人比自己還要可憐時,她覺得心里的痛楚才有些緩和。
“看在你這么可憐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份大禮?!比~倚月從角落處拿一捆麻繩,那麻繩因被水浸泡,發(fā)出腐敗的味道,平日里身嬌肉貴的葉大小姐卻沒有半分不適,動作熟練利落的將瑤也的手腳束縛。
瑤也沒有動,冷眼見著幾近發(fā)狂的葉倚月。
那繩子勒的她皮膚都滲出了血,在這污水里又添了幾分血腥氣。
葉倚月拍了拍手,拿出她那把精致的刀勾。
直接刺進她的肋間,瑤也疼的吸了一口涼氣,葉倚月又將那刀勾順著手腕扭轉(zhuǎn)了一圈,細小的刀勾在肉里攪來攪去,瑤也強忍著冷哼了一聲,細汗打濕了額前的發(fā)。
葉倚月用了些內(nèi)力,直接將那刀勾刺穿她的肋。
“痛嗎?這才剛剛開始?!?p> 那刀子流暢的滑落在她的經(jīng)脈各處,葉倚月慢條斯理的樣子像是在做游戲的樣子,平日里那張平易近人的臉濺上了鮮血,可怕滲人,魔鬼一般的模樣在這水道里主宰著一個女人的命運。
“平日里仗著洛哥哥教了你幾招三腳貓的功夫就耀武揚威的,現(xiàn)在我挑斷了你的手筋和腳筋看你以后能拿什么來嘚瑟!”
?。?p> 撕心裂肺的吼叫在這陰暗的地道里發(fā)出陣陣的回響,女人的聲音細長帶著微弱,像一只受傷的犢狼在嘶吼。
刀勾挑出一根細長的筋,血淋淋的看不到它應(yīng)有的顏色。
葉倚月出手向來是以快準為名,但此時她就像是一個手生刀鈍的屠夫,
瑤也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流出來的血液已經(jīng)干涸,黏粘在衣服上,皮肉皆爛。
葉倚月起身不知道在拿些什么,瑤也痛到幾乎暈過去,看著葉倚月晃動的人影。
依著葉倚月的性子她今日怕是沒有活路了。
“你這張臉,著實長得不錯?!?p> 葉倚月拿出一小銀瓶,瑤也還未看清那瓶子里的東西,便感覺到火一般的在臉上灼燒,葉倚月慢條斯理的將那液體倒在她的臉上,優(yōu)雅高貴。
“啊?!爆幰驳秃?。
頃刻間便聞到了皮肉燒焦的糊味,那疼痛感像是要將她的皮肉剝下,那張美貌的臉被腐蝕的不成人形,蝕骨的痛在身體四處蔓延,瑤也痛苦的幾乎要暈死過去。
殘破的身體開始顫抖,顫抖隨著時間的推動變得愈加的劇烈,顫抖變成了抽搐,被腐爛的唇角滲出了紅黑的液體,此刻的她已經(jīng)不能算是個人了。
葉倚月捏著她的下顎,像是快要拽下一層皮來。她怎樣的拍打都無濟于事。葉倚月將那銀瓶里的液體灌在她的喉嚨里,她的五臟六腑火燒一般的痛。
她再也發(fā)不出半點聲音,只有鬼泣般的嗚咽。
“哈哈?!比~倚月將那銀瓶扔下,大笑狂喜。
“你猜,你這個樣子洛哥哥還認不認識你?又或者那別有用心的昭世子認不認識你?啊?哈哈哈!”
葉倚月漸漸消失在這狹小的水道里,那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女人也昏死過去,再無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