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有點(diǎn)懵逼。
林晨也有點(diǎn)懵逼，他沒想到那個(gè)陶家小姐竟然就是陶婉……
一旁包括王九陽在內(nèi)的所有人也都懵逼了。
“這小子竟然認(rèn)識陶家小姐？”
“這到底怎么回事？”
“難道他還真懂文物鑒賞？”
在議論紛紛下，陶婉大大方方的走到林晨身邊坐下，小聲道：“怎么回事？”
“婉兒，你給我起來，這小子污蔑我鑒定的書畫都是錯(cuò)的！”王九陽咬牙道，“狂妄自大的小子?！?p> 陶婉臉色一寒。
“第一，你不要叫我叫的這么親熱，今天才是咱們第二次見面?！?p> 陶婉毫不留情的緩緩道，“第二，林晨是我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我相信我的學(xué)生?！?p> 一旁的館長和下屬聽得一臉懵逼，什么情況，不是說這是陶小姐的準(zhǔn)女婿嗎？
王九陽憋得一張臉通紅。
“好，好，”王九陽忽然怒極反笑道，“很好，你也維護(hù)他。既然這樣，那我們不如比一比！”
林晨臉色忽然古怪起來。
他覺得這個(gè)場景似曾相識啊。
怎么誰都要跟自己比一比……
找虐很好玩嗎？
林晨同情的看了了一眼王九陽，轉(zhuǎn)頭問陶婉道：“你倆關(guān)系好不好？”、
陶婉冷哼一聲：“我二姨說他年輕有為，非要介紹給我，我上次才硬著頭皮跟他吃了頓飯?！?p> “?。克f自己是陶家的準(zhǔn)女婿啊?！绷殖繜o語道。
陶婉也是無語：“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厚顏無恥之徒，上次帶我吃了一頓沙縣小吃，就用陶家女婿的名頭騙吃騙喝了？真是臉大?！?p> 一旁的王老聽得連連搖頭。
林晨也是臉色古怪。
陶婉看著林晨，語重心長道：“你該跟他怎么比就怎么比，不需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放水。”
“懂了，那我就放心了?！绷殖啃÷曊f完，朝著王九陽一笑：“你想怎么比？”
一旁的王老插嘴道：“不如玩點(diǎn)有意思的吧，讓老頭兒湊湊熱鬧，去文玩街撿漏如何？”
王九陽呵呵冷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
文玩街上。
人來人往，店鋪林立，路面上還有擺攤叫喊的小販。
由于陶家的關(guān)系，M市的文玩行業(yè)非常發(fā)達(dá)，幾乎老人都喜歡搗鼓這些玩意兒，來這里撿漏的人也不少。
王九陽輕蔑的看了一眼林晨，昂首闊步的走入文玩街。
而另一邊。
林晨臉色尷尬的從兜里掏出皺巴巴的十塊錢，自言自語道：“這……能撿個(gè)啥？”
陶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正要掏兜，老爺子搶先一步攔住陶婉：“不用不用，老夫來?！?p> 接過老爺子遞來的一沓人民幣，林晨莫名感激。
這人也太好了吧！
看著林晨感激的目光，老爺子臉上露出一個(gè)奸猾的笑容，嘿嘿笑道：“小兄弟，老夫這錢可不是白給你的，一會兒你撿到了什么，都便宜賣給老夫可好？”
林晨：“……”
另一邊，王九陽走到街道的角落，四下打量一下，見沒有人跟來，掏出了手機(jī)。
說實(shí)話，撿漏什么的，他完全不在行。
文物鑒賞什么的，他也不懂，最多就是半瓶水。
但他能混到現(xiàn)在年輕有為，還是有其他本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已經(jīng)是基本功，而如何用錢搭關(guān)系這才是鉆營。
“喂，三姨是嗎？”王九陽捧著手機(jī)，一副恭敬模樣道：“我這還有件事得請您幫幫我啊……”
街道上。
林晨指著一幅畫卷，朝著攤主笑道：“五千？”
“五千，老板你在開玩笑吧！”攤主打開畫卷，噴著唾沫道：“這可是清代的老玩意兒，老板你撿漏也得給個(gè)一萬兩萬的吧？”
“清代的老玩意兒？”林晨指著畫卷的畫軸道，“這明明就是作假的仿品，你看看這畫軸，我給你三千都不少了。怎么樣，五千賣不賣？”
“哎呦，遇見行家了，行吧，五千就五千?！睌傊骱浪倪f給林晨。
半個(gè)小時(shí)后，藝術(shù)館會議室中。
王九陽在館長的簇?fù)硐?，捧著一副畫卷，滿臉倨傲的站在那里。
林晨也捧著一副畫卷，低頭喝茶。
身旁的王老爺子臉色古怪，看著那畫卷的畫軸，小聲道：“林晨啊，我讓你別買別買，你非要買，我就弄不清楚了，你也知道這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了，這畫軸明顯是后來加上的，而且還是被故意做舊的，這最多就個(gè)民國時(shí)代的玩意兒。”
老爺子滿臉心疼，不斷嘀咕，這一路上已經(jīng)絮叨了林晨無數(shù)遍。
這錢可是他出的啊。
老爺子原本對林晨的實(shí)力極為高估，覺得這小子肯定能撿到寶貝，自己還能撿個(gè)便宜。
結(jié)果這小子腦抽一樣，明知道這幅畫是假的，可還是五千塊錢拿下了。
這不是打水漂嗎？
老爺子那個(gè)心疼啊。
“呵呵，買了個(gè)假貨？走眼了吧？”王九陽呵呵冷笑，猛地在桌上鋪開自己的畫卷?！翱纯次业?！”
潑墨山水圖。
山峰連綿，云霧繚繞，上方有無數(shù)大家的收藏印章，都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p> 王老爺子倒吸一口冷氣，兩眼瞬間發(fā)直。
“竟然是陶潛的畫作？這是陶家祖上留下的東西啊，這都能撿到？”
以王老爺子的眼力，瞬間看出這畫至少上百萬。
陶潛，明代畫家，陶家先祖之一。
他的畫以山水為主，突出大氣磅礴，大中見小，筆墨層次分明。
而這幅畫保存極好，明代的方印紙本就便于保存，畫卷看上去就像是新的一樣。
一旁的眾人也紛紛贊嘆。
“好眼力好運(yùn)氣啊，這都能撿到?！?p> “天啊，雖說陶潛不怎么出名，但這畢竟是真跡啊！”
“太厲害了，不愧是主任??！我看那小子怎么能贏！”
眾人看向林晨的目光則充滿譏諷。
王老爺子看向林晨，不住搖頭。
王九陽笑容燦爛道：“來，林晨，讓大家看看你的假貨吧！”
在譏諷目光下，林晨淡然的在桌上展開畫卷，淡淡道：“唐代韓干真跡，《牧馬圖》半張?！?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后看著那副明顯作假的花鳥圖哈哈大笑。
“這小子瘋了，這明明是花鳥圖?。 ?p> “哈哈，真以為誰都能撿漏？你這一看就是仿品，這畫軸和裱一看就是假的！”
“哎呦，還唐代韓干，你知道那是誰嗎，那可是唐代四大畫家，他的牧馬圖可還在京都藝術(shù)館里面掛著呢！”
然而，任憑他們譏諷，林晨并無太大反應(yīng)。
林晨只是長嘆口氣。
“看來過于優(yōu)秀總是不被人理解呢?！?p> 他彎下腰，小心翼翼的摳住畫作和裱之間的小縫。
緩緩撕下。
一張極為薄的畫紙從畫卷表面被撕下，露出下面另一幅畫卷。
韓干。
牧馬圖。
眾人瞬間寂靜，鴉雀無聲。
王九陽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畫卷。
林晨淡淡道：“無敵，是多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