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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煙雨錄

第三十六章 衡山祝融

梅山煙雨錄 李四兩 2574 2019-08-17 22:12:36

  這一仗,朱正風(fēng)贏的是僥幸中的僥幸,他自是明了,但他并不相怯,起身又是仗劍護衛(wèi)在李囬妟旁。朗聲道:“衡山派四代弟子朱正風(fēng),隨侍掌門前后。”形式很是明了,朱正風(fēng)如此,當(dāng)真是有死無生,李囬妟很是感慨,道:“你有這份心,很好。不過你留著性命更能為衡山派效力,本掌門令你設(shè)法突圍,傳本掌門教諭:命遝頹為衡山派第二代掌門,眾弟子、各總領(lǐng)處皆需盡心輔佐,如有異者,著執(zhí)法堂以欺師滅祖論處?!敝煺L(fēng)一怔,隨即拜倒,道:“弟子朱正風(fēng),謹(jǐn)受掌門教諭?!边e頹亦是大吃一驚,越眾而出,道:“衡山遝頹,隨侍掌門左右?!崩顕閵z苦笑一下,道:“原以為你會以大局為重,避開了去?!边e頹亦是苦笑了下,道:“華山派在此,遝頹能避到哪里去?”李囬妟道:“如此情境,你出來亦是于事無補,何必搭上性命?”遝頹何嘗不知?悠悠嘆了口氣,道:“就此而去,遝頹只怕終身良心不安?!崩顕閵z大笑道:“好罷,衡山派有枏先生主持,應(yīng)無錯漏?!绷季?,又吟道:“紛紛擾擾塵世間,亦喜亦憂赴黃泉。笑談渴飲千杯酒,冷眼相看滄海遷?!?p>  張耀偖見兩人兀自說個不停,十分不耐,上前行了一禮,道:“李賢弟豁達,愚兄卻是勞碌命,沒有李賢弟這等心胸,今日不得已,便請李賢弟成全愚兄心愿罷?!边e頹還是頭一次見張耀偖,一身黑色深衣,剪裁十分合體,深長玉立,將近六十的年紀(jì),看起來卻不過四十五六,儒雅非常。倘若不是見著他抽出長劍,遝頹幾乎以為是在和李囬妟敘家常,遝頹心底忽的生出一股說不出的厭惡,只覺著多看他幾眼便要嘔吐一般。想來李囬妟亦是如此心境,閉著眼睛不再說話。張耀偖自失的一笑,道:“既是李賢弟并無異議,那么,愚兄便不客套了?!崩顕閵z、趙侽門、朱正風(fēng)三人均知無幸,便盤膝而坐,高聲頌道:“熊熊圣火,照我光明,天如永晝,焚我前行。彌彌圣火,賜我暖溫,天如夜冷,焚我前行。”遝頹聽了,亦是熱血沸騰,依樣做了,湫尋瞧了?囙一眼,?囙依舊是低著頭,其實場中情形,他是瞧著一清二楚,只湫尋望著自己,卻只做不知,湫尋心底一片冰涼,便挨著李囬妟坐了。

  張耀偖知兒子于湫尋,猶在兩可之間,想斷亦不想斷,可斷亦不可斷,暗道:“先了結(jié)了你,免使兒子為難。”舉劍便向湫尋胸口刺去,遝頹在旁瞧著分明,這一劍若是刺向自己或是李囬妟、趙侽門、朱正風(fēng)中任意一人,遝頹皆可以坦然受之,偏生是向著湫尋,遝頹心下不忍,急叫道:“且慢!”張耀偖一怔,道:“怎么?”遝頹道:“有幾個問題需向國師請教。”張耀偖看了阿拉提一眼,道:“有甚花言巧語都不必說了?!卑⒗釁s道:“甚么問題?”遝頹道:“即便說李掌門今日罹難,衡山派依舊強過華山派,強起而攻之,華山派斷無幸免之理,至于馬隊,更是無從談起,魚死網(wǎng)破,于國師何益?于匈奴何益?遝頹實是大惑不解?!?p>  其實阿拉提如何不知此中利害?只不過匈奴欲扶持昌邑王,而昌邑王與華山派又是密不可分,竟是寧可不建馬隊亦是要保全華山派,阿拉提才不得不施以援手。見遝頹如此問,道:“衡山派和華山派兩派之爭,原是已成定局,不過,華山派有大匈奴支持,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毖粤T,便向張耀偖使了個眼色,張耀偖會意,道:“大局已定,受死而已!”恨遝頹生事,長劍一擺,一招搖頭擺尾刺向遝頹咽喉,遝頹一笑,坦然閉眼。

  但覺喉間一涼,劍鋒劃過,帶起了遝頹肩上頭發(fā),又聽鐺的一聲響,好似刀劍跌落于地的聲響,隨即又聽湫尋和朱正風(fēng)驚喜叫道:“大師兄!”、“師伯祖!”遝頹睜眼一瞧,卻見一人仗劍護衛(wèi)于李囬妟身旁,身著衡山派服飾,一襲白衣,只左袖口上兩圈金絲,和李囬妟差不多大年紀(jì),身材卻甚是高大,對著張耀偖怒目而視,張耀偖長劍斷落兩截,顯是被擊斷,甚為尷尬,遝頹心想:“原是李囬妟大弟子,衡山十劍之首的祝融劍馮三輔?!睆姅吃谒牛T三輔卻坦然向李囬妟行禮道:“主辱臣死,弟子無能,竟使師傅受此大厄!”言罷,竟尓哽咽落淚。李囬妟點點頭,道:“你不在衡山修行,來此做甚?”馮三輔道:“是枏先生聽說師傅和趙師弟受傷,怕師傅身邊無人,受宵小奸計,急命弟子前來護衛(wèi)?!边e頹心下暗悔,為何自己竟然沒有預(yù)料到?

  張耀偖轉(zhuǎn)身回到派中換了把劍,陰惻惻的走了出來,道:“不想今日如此之喜,衡山首徒亦在某彀中矣?!瘪T三輔長身而立,道:“久聞華山玉狐貍大名,奸詐之性,骯臟之行,果是名不虛傳。”張耀偖大怒,一招弄玉吹蕭,長劍化刀,當(dāng)頭直砍,馮三輔橫劍于頂,駕住了這一招,不料張耀偖長劍甚為特異,乃是一柄軟劍,劍尖脩的彎轉(zhuǎn),竟將馮三輔長冠擊落,束發(fā)全散,遮住了馮三輔眼睛,張三輔目不能視,急退了幾步。張耀偖焉能讓其有喘氣之機?接連數(shù)劍直擊馮三輔膻中,馮三輔聽得劍聲,不敢再出劍格擋,又退了數(shù)步。若單為比武而言,張耀偖雖有取巧之處,但馮三輔長冠被擊落,又是數(shù)招不能還手,其實已是輸了。兩人都是江湖上聲名顯赫之人,勝負(fù)一分,便不會再行動手,但此時此景,實是門派生死之爭,焉能做尋常比武之論?

  馮三輔連退數(shù)步,心下焦躁,又聽張耀偖長劍襲來,驀地里甩手一擲,長劍脫手,直往張耀偖小腹襲去,張耀偖聽長劍破空之聲,知是不能硬接,縱身一躍,輕飄飄的后退了數(shù)丈。卻不想長劍方及一半之程,脩的止住,跌落于地。再看馮三輔時,已然從容不迫的束起了頭發(fā)。趙侽門將自己長劍遞給馮三輔,道:“大師兄,用我的劍,教訓(xùn)這狗娘養(yǎng)的偽君子?!瘪T三輔接過劍,道:“師弟放心,真刀真槍的干,這樣式的,師兄能打兩個!”李囬妟卻道:“平心靜氣,快劍疾攻,勿使其花招?!瘪T三輔應(yīng)道:“謹(jǐn)遵師傅教誨?!比嗌韽?fù)上,這次卻上搶攻,一招祝融飛天直刺張耀偖右眼,張耀偖舉劍欲格,馮三輔劍勢早變,已至張耀偖右腿環(huán)跳穴,張耀偖一驚,不料馮三輔上盤下盤轉(zhuǎn)換如此之快,再要格擋已然不及,只得急退兩步避開。兩步一退,張耀偖立知不妙,馮三輔快劍有如附骨之釘緊逼而至,張耀偖滿心招架,但馮三輔劍招往往未使半式便已變化,格擋不及,只能一退再退。十?dāng)?shù)步之后,張耀偖已被逼至院墻,但聽鐺的一聲響,張耀偖的長劍又被斷成兩截,斷劍落地,馮三輔的長劍亦是抵住了張耀偖咽喉。

  馮三輔一臉不屑,道:“憑這微末功夫,還敢與我?guī)熥馉庝h?”張耀偖臉色蒼白,道:“成王敗寇,毋須多言。武功有高下,心智亦有高下,你以武功贏老夫,老夫不以為恥,老夫以心智贏李掌門,卻以為榮?!瘪T三輔哈哈笑道:“厚顏無恥,以你為甚?!鄙焓贮c了張耀偖穴道,道:“華山派人聽了,即刻退出院外,否則,玉狐貍就得變成死狐貍?!?

李四兩

谷人粗疏,塵垢粃糠,文有錯漏處不可枚舉,時間、年代、物事、言詞、風(fēng)俗皆不經(jīng)推敲,唯小說者,毋須細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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