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石溪和顧洲帶著溫淺在中醫(yī)大轉(zhuǎn)了一圈,全程就是顧洲在旁邊講解他們學校的歷史,對此毫無理解的沈石溪只能在一旁干笑。
偶爾有一次,他好像看到了沈石溪臉上的為難,也就停下了這個話題。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沈石溪好奇地抬頭看著一眼,正好對上了他的目光,她飛快地別過頭去。
“對了,我這次來還有一個任務?!弊叩街嗅t(yī)大門口的時候,溫淺突然出聲說到。
兩個人就看著她從自己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只小巧的手機,然后,她就拉著顧洲的衣袖走到了中醫(yī)大門口中間的那個牌子前面。
“你要干嘛?!?p> “你媽讓我順便來看看你,最近的生活水準怎么樣,有沒有瘦。雖然我不想搭理你,但是看在伯母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得跟你拍張合照吧,也算是留個紀念。記錄我中醫(yī)大一日游?!?p> 顧洲只好由著去了,就在溫淺舉起手機剛要按下快門的時候,他突然瞥了一眼旁邊的沈石溪。
她一個人落寞地站在一旁,正百無聊賴地踢著自己腳下的石子,看見顧洲的目光投來,她對著他笑了笑,意示他自己沒事。
“你在干嘛啊,看鏡頭啊?!?p> “等下,拍合照留紀念的話,把沈石溪也拉上吧?!?p> 聽見顧洲的話,溫淺便回過頭去看沈石溪,就看見她沖著兩個人招了招手,讓他們自己拍。
“學姐,你真的不過來嗎?”溫淺喊了一聲。
沈石溪搖了搖頭。
溫淺只好再次舉起了手機,不過她趁著沈石溪沒注意,將鏡頭拉到了她那邊,將她的半張側(cè)臉也拍了進去。
對此,顧洲沒有什么異議。
那天晚上,溫淺在沈石溪的寢室住了一晚,兩個女生擠在一個床上說了好多悄悄話。不過,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有提顧洲的話題。
顧洲也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在學校撞見沈石溪的次數(shù)好像多了起來。以前兩個人明明是一個班的,但是除了上課之外,平日里好像就沒了交集。從那次舞會過后,他會經(jīng)常在各種地方遇到沈石溪。
也許是平時兩個人就會遇見,但是他根本沒有在意,一旦注意到某個人了,他就會頻繁地出現(xiàn)在你的生活里。
那天他一走進圖書館,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竟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邊認真看書的沈石溪。他以前對沈石溪都沒有什么印象,只記得她是溫淺的朋友,不怎么愛說話。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在開學第一天的時候就撞到過她。
顧洲真正注意到沈石溪,是高考結(jié)束那天,她說她要進中醫(yī)大。
沈石溪好像察覺到了有人在看她,她一臉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來,就看見顧洲朝著她走了過來。
等下?顧洲朝她走了過來?
最近這是怎么了?撞見顧洲的頻率比高中三年都要多。
“沈石溪?!鳖欀薷蚴蛄藗€招呼,“你對面有人嗎?”
“嗯......沒有?!?p> 沈石溪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洲坐下之后沒多久,又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拿書,他跟沈石溪說了一聲,就起身拿書去了。
隔著書架,透過書本之間的縫隙。顧洲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沈石溪,她用手撐著頭,正愁眉苦臉地看著自己的筆記本。她右手指尖上懸停著一支筆,圍繞著她的指尖旋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印象中那個灰頭土臉的少女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回去的時候路過了沈石溪,他特地瞟了一眼她的筆記本,本想看看是什么題目讓她那么為難,可是在看到沈石溪的字跡的時候,他突然愣在了原地。
沈石溪好像察覺到了有個人站在她的身邊,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顧洲震驚的眸子。
“怎么了?”
被她一問,顧洲好像如夢初醒,他飛快答道:“沒什么?!?p> 顧洲重新坐回了沈石溪對面的那個位置。
考試降臨,顧洲來圖書館本來是想看看經(jīng)典病例的,但是他今天也不知道是為什么,無論怎么都看不下去,他腦海里不斷閃過幾個片段,有三年前的,也有高考結(jié)束之后的,也有剛才自己看到的。
“沈石溪。”
顧洲突然開口喊道。
正在做題的沈石溪手一抖,她手指尖上旋轉(zhuǎn)地筆掉在了地上,發(fā)出一聲刺耳的巨響。這在安靜的圖書館里面,好像一道驚雷,惹得其他人都朝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但是顧洲卻不管不顧地問道:“沈石溪,你還記得高中畢業(yè)那場聚會嗎?那天散場的時候,別人塞給了我一個禮品袋。你知道那是誰的東西嗎?”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沈石溪突然站了起來,她抱著自己的書就向圖書館外面走去。
顧洲反應極快地站了起來拉住了她的手臂。
她懷中抱著的筆記本掉了下來,但是她已經(jīng)無心再管那些,只記得用力甩開顧洲的手,頭也不回地向前面走去。
而他沒有再追。
放在以前,顧洲絕對不會強行想讓一個女孩子留下的,他的家教、他的涵養(yǎng),不會允許他這么做。仔細想來,他難得的幾次出格的動作,都是在沈石溪面前。
沈石溪走后,顧洲蹲下來將她掉落的那個筆記本撿了起來。有好多人朝著他看了過來,好像是認出了來了他是誰,正在跟自己旁邊的人小聲討論著。他也沒心情看病例了,就隨便借了幾本書離開了圖書館。
顧洲沒有再學校里面停留,飛快地回了自己的寢室。剛一進門,他就奔著自己的位置而去,室友都被他嚇了一跳。
他在自己的書架上翻找起來,很快就翻到了一個空白的本子,那里面夾著一張精致的信箋,它右下角印著一簇淺紫色的繡球花,而信箋上面只寫著四個字:“我喜歡你”。
沒有落款,也沒有收件人。
他又拿出了筆,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寫了一模一樣的四個字。其實他已經(jīng)對比了很多次了,信箋上的筆跡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樣。
他當初只想知道,寫下這封信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