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距離
開學(xué)的第二天，是每個班都會做的首要事情，編座位。
蒙羽坐在第三桌，知道了自己的同桌還是洪微嵐，兩個人都很開心地按著座位表搬自己的課本。
對于前后桌是誰并未十分在意。
直到都坐下來之后，蒙羽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前方就是新同學(xué)之一，蕭郅。
此時的蕭郅剛拿過來一摞書碼放在桌上，又去原來的位置拿剩下的課本。
“蕭郅，尼瑪這下我們隔的好遠，找你說話要被老師捉滴?！?p> 李政斜斜咧咧地坐在新座位上，朝蕭郅說道。
“說什么話，我們是好學(xué)生~我們要好好學(xué)習(xí)~”
蕭郅拎著書包，笑道。
“尼瑪我看你到時候?qū)W不學(xué)！”
李政坐直身子，手指著蕭郅，卻忍不住的笑意。
蕭郅沒再與李政斗嘴，坐在新座位上整理書籍。書本的邊邊角角，都對的整整齊齊的。再抽出下節(jié)課要用的教材放在桌上。
新座位靠著墻。蕭郅站起身來，拉開窗戶。
八月底的天氣還很炎熱，教室在一樓，旁邊的樹木長得郁郁蔥蔥，平添了幾分涼氣。
蕭郅從窗口望去，剛好能看見外邊的樹木的枝莖，是幾棵枇杷樹和滿園的紫薇花樹。
夏日陽光穿過紅花和綠叢，落在教室里，炙烈而無聲。
蕭郅瞇著眼睛看了會，然后坐下，開始搗鼓剛買來的漫畫貼紙。
蒙羽視線掃了一眼蕭郅手上色彩繚亂的漫畫海報，抬眼看向窗外，那個剛剛蕭郅看的方向。
茂密的枝葉里此時多了只小雀兒，在錯亂交雜的枝條上下跳躍。
蒙羽看的出神。
等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打過上課鈴了，蕭郅側(cè)著身子坐著，不知注意力聚集在哪里。
一不小心四目相對時，蕭郅便轉(zhuǎn)過身去坐正。蒙羽則雙眼盯著黑板。
上午是語文課，黑板上其實什么都還沒寫。
語文老師是個佛系的男老師，萬事不往他心里去。每天捧著書該說的說完，該上的課他來，下課了就走。
“都這么大的人了，你們自覺點?！?p> 這是他管紀(jì)律時唯一會說的話。
“蕭郅，下課了去打籃球?！?p> 李政隔著好幾桌喊道，距離下課還有兩分鐘時。
“沒有球，老林今天沒帶?！笔捽せ卮稹?p> “你就說去不去吧?！?p> “去呀?！?p> 蕭郅站起身，下課鈴響的時候他們兩已經(jīng)在教室門口了。
“哎喲喂，下課了，好困噢。”
蒙羽合上課本，打著哈欠，眼皮耷拉。
“走啊蒙羽，去食堂買早餐?！?p> 洪微嵐拉著蒙羽一起。蒙羽不愿意，轉(zhuǎn)念一想出去走走打起精神也好。
于是蒙羽陪微嵐買早餐，微嵐陪著蒙羽在學(xué)校四處走走。
學(xué)校一排排香樟樹已經(jīng)開始掉葉，落在地上薄薄軟軟的一層，有阿姨拿著笤帚和竹筐在打掃。刷刷的摩擦聲也有幾分生活的寧靜安然。
蒙羽二人說些日常，說說笑笑。
在這條道路的另一邊的籃球場，李政和蕭郅和幾個小伙伴在打籃球。
蒙羽經(jīng)過時遠遠的看幾眼。
快上課的時候，眼看著蕭郅和李政去了商店，蒙羽也和微嵐說忘記買水了。
蕭郅擰開瓶蓋仰頭喝一大口水，站在臺階處看了一眼就在后面的蒙羽，當(dāng)蒙羽付了錢往外走時，發(fā)現(xiàn)李政和蕭郅已經(jīng)走遠了。
聽到上課鈴聲響起，不急不忙跟著蒙羽的洪微嵐，拉起蒙羽的手就跑，以她的速度，蒙羽被拽著跑，竟然還比蕭郅先一步到教室。
“唉不行了，我感覺我要猝死了。你急什么！”
坐在座位上，蒙羽好半天緩不過來，喘著氣，努力平復(fù)著心跳。一邊笑著抱怨微嵐幾句，一面不得不感嘆微嵐的速度。
“哈哈哈，我初中的時候跑步比賽短跑長跑可都是得到名次的。”
洪微嵐笑道，但也喝了口水，把課本看出來，一手握著筆抵在下巴處。
這時蕭郅才不慌不忙的走進教室，鈴聲已經(jīng)響過第二遍了。
瞅著老師已經(jīng)進了教室，便象征性的跑兩步，回到座位上。
“哎喲，不好意思啊?！?p> 但經(jīng)過蒙羽的書桌時碰歪了她書桌堆放的一摞資料。蕭郅還沒坐下，連忙伸手去整理。
“沒事?！?p> 蒙羽已經(jīng)搶先的拿起那厚厚的書，在桌上懟整齊后重新放上了。
盡管并無責(zé)怪的意思，可語氣里卻帶了幾分不耐煩。
蕭郅就徑自坐下，擦著滿腦門的汗。再將水瓶外冒著水珠的冰水放在窗臺上。
“你確定有這些，我什么都不記得了?！?p> 蒙羽走得很快，夜里一直在吹風(fēng)，好像下一刻就會下雨似的，這一陣子天氣都很反常。
“不管有沒有，反正我就是記得?！?p> 蕭郅跟在她的身后，憋著笑。
“但是我那時還沒有喜歡你。”
蒙羽走得慢一點，與蕭郅并肩，只是稍微矮了一截。
“但其實從那時起你一言一行我都有覺察噢。”
蕭郅一只手拿著手機，挨著蒙羽的那只手有些不知如何安放。他說的那么詳細(xì)，她還不明白么。
“噢。好像又下雨了?！?p> “來，我來撐?！?p> 蒙羽伸出手感受有雨滴下落，便從包里掏出傘來。蕭郅自然而然的接過并撐開，吊繩上的布結(jié)在搖晃，蒙羽看著傘把處自己名字的縮寫。
“咱們得走快些，我感覺這雨會越下越大。”
蒙羽看著片刻時間就已經(jīng)打濕了的地面，說道。
“要想少淋點雨，你不用離我這么遠，還是說傘還給你？”
蕭郅瞅著半個身子在雨中，刻意保持著彼此距離的蒙羽，無奈道。
蒙羽沒聽見一樣繼續(xù)往前，走得更快。也不搭話。
見她這個模樣，蕭郅又不安的開始動搖想法了。但看著確實越來越大的雨，蕭郅兩三步就追上她。
蕭郅的手握緊又松開，反復(fù)幾次，靠近她的肩膀處，停留了好幾秒。最后仿佛蓄積了全身心的力氣，一把攬住蒙羽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一點。另一只經(jīng)過身前的手舉著傘放在二人中間，保持著一拳頭的距離，不至于兩人挨得太近。
有了行為，此時的蕭郅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心里在這雨天在悸動。
蒙羽只是微低著頭，看不出表情。小心的越過積水。
就這么靜靜走來了一小段路，旁邊的路人的傘沿與蕭郅的傘沿碰撞上。傘面隨之轉(zhuǎn)了一個不小的半圈。水珠旋轉(zhuǎn)似的飛濺出去。
“我來舉會吧?！?p> 趁此機會，蒙羽拿回傘，并與蕭郅換了個方向，那只搭在蒙羽肩上的手也放下了。
“蒙羽啊，你要不要再舉高一點，一點點，我好像有點站不直，這把傘柄太短了?！?p> 蕭郅抬眼就看見腦袋上的傘骨，卻也是笑呵呵道。
蒙羽稍微仰著頭看了看蕭郅那神情，頓時眉眼帶笑。把傘再次遞給他，自己則主動的攥住蕭郅的衣邊。
“哈哈哈。”
“蒙羽你知道那學(xué)期第一次下雨么？”
蒙羽點點頭，又搖搖頭，示意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