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鏡主只手撐著腦袋,眼神若有所思。
鏡影已經(jīng)結(jié)束,沉默依舊在蔓延。
整個任務(wù)過程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大的問題,縱有些異常之處,但在這片爾虞我詐的大陸上,比這更兇險刺激的打斗每時每刻都在發(fā)生,相較之下這絲異常也就不足為奇了。
但,作為精修測算預(yù)感方面的幻修,池嶼潛意識里總覺得有一絲不對勁,像一根鵝毛似的撓得心里癢癢,仔細去探查又找不出異常之處。
他修煉百年,自從進入鏡原界之后就一直呆在這里,鮮少出去,甚至連鏡原宮都不怎么踏出。故而以他的見識經(jīng)驗,看不出具體也是自然。
他仰慕地望向高座上的女人,女人指尖輕輕敲著扶手。
“卿辭,你怎看?”鏡主側(cè)頭問道一旁宮裝女子。
“鏡主見多識廣,想必早已看出蹊蹺?!背R主略一施禮,顧卿辭沉思了下,緩緩答道,
“陳安看似毫無反抗就被翼灰得手,是因為他無法,或者說沒有使用心魂技能。有人對他神魂下了手腳了吧?”
陳安就是死去的酒店老板,他的信息來歷早已被摸得一清二楚。
“從畫面來看,就是那名藏頭露尾的修士所為了。可能那名修士與陳安有所仇怨,但礙于情勢,或者不愿暴露身份,直接下手引起騷動,只好在其神魂上做下手腳,正巧被翼灰撞上了這事?!彼Z氣有所保留,不太敢確認。
“可每個人的心魂技能都是其神魂凝結(jié)的專有技能,被刻在靈魂里的,豈能輕易就被下手腳?”,池嶼不解,
“而若對人神魂動手,稍不注意就會對人神志造成損傷??v然陳安修為十不存一,可神魂受創(chuàng)自身必然會有所察覺。吾觀他氣色,并不像神魂受創(chuàng)的樣子,而他自身也不像知道自己神魂有異的事情。那名修士雖藏頭露尾,但觀其修為,方處于開元期間,怎么可能能有如此功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對陳安下手而當事人毫無所覺?”
池嶼生性直率,想什么直接說了出來。
顧卿辭朝著池嶼溫婉一笑,“池赤使說的是,是卿辭見識淺薄,貽笑大方了”
池嶼臉色窘迫,連忙解釋道:“吾非是質(zhì)疑顧圣司的看法,吾只是心有不解。望顧圣司大人大量,原諒吾嘴拙舌笨的”,他連連擺手,忙不迭送的解釋,生怕顧卿辭誤解了他的意思。
顧卿辭含笑,“池赤使方才之語的確有理”,
她贊同了池嶼的話,把這小插曲輕輕揭過,
“若說真的是此人,修為明顯不足,若說她是用了心魂技能方能做到如此,但與翼灰打斗中卻并未見她使用心魂技能。或許,對陳安神魂下手的另有其人吧?”
她說著,把目光轉(zhuǎn)向鏡原宮的主人。
若在場的有誰能知道答案,那就只是她了。
迎著兩人疑惑的目光,鏡主卻不直接解答他們疑惑,反倒談起另一件事,
“七傷宮那邊,最近可有何異動?”
兩人一愣,顧卿辭不明白她突然問起這事,但還是回道:“前番得知千幻夫人身隕,夜帝強行破關(guān)而出,在無歸林鬧出了一番好大動靜。如今已確認楚幻兒已身亡,靈息皆散。”
顧卿辭一五一十的匯報著局勢的變動,“夜帝慟及,在千幻夫人的衣冢墳前長跪不起,一月有余。為表深情,七傷宮答應(yīng)徹底將楚家納入保護范圍,并決定幫助將天微城附近的天殺、天究兩座城池打下送與楚家。而因擔心夜帝悲慟傷身,楚家將楚幻兒的堂妹楚沐兒送去照料夜帝?!闭f到此處,她臉色有些微妙。
而鏡主則毫無顧忌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對于楚家而言,這楚幻兒死得還真是值得呀!得到了七傷宮的的庇護,還得到了三座城池的統(tǒng)治權(quán)。那什么千幻夫人沒了,再送個千沐夫人頂上。真是一筆萬利的好買賣!”
至于所謂的“夜帝慟及”之類的,根本無人在意。若真心在意一個人,怎會連亡者尸骨未寒之際,連人家血脈相連的堂妹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