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陽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這就叫做欲蓋彌彰,難怪陛下才要軟禁皇貴妃娘娘,因為她是最有嫌疑的人?!?p> “也不盡然。”百里寒突然停下腳步,道:“岐涼城不會玩皮影戲,倒是西洲人對皮影戲很是了解。”
提起皮影,樊落霓又想起那雙綠色的眼睛。
“西洲人……”子陽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難道是西宮的楚妃娘娘?”
子恒沒好氣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處:“豬腦子,楚妃娘娘膽小如鼠,在陛下面前頭都不敢抬,那會有膽子謀劃這些事?!?p> 子陽摸摸后腦勺,瞪了子恒一眼,道:“不管是皇貴妃還是楚妃,她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莫非其中有一位娘娘是妖怪變的,需要吸食年輕女子的血液才能維持青春美貌,所以才會使用妖術(shù)同時劫走那么多妙齡少女?!?p> “你要是用看那些靈異怪談的時間去看看兵法列陣,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笨?!弊雍銓λ喼笔菬o窮無盡的嫌棄和吐槽,不過還是會好好給他解釋一遍:“重要的不是哪位娘娘,而是娘娘們身后的勢力。同時失蹤的十八位少女不是貴族之家,就是富豪之門,就連鎮(zhèn)國大將軍家的小女也牽連其中,挑中的都是影響力不小的家族,背后的兇手顯然有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p> 百里寒看小狐貍走路一瘸一拐滑稽的樣子又不忍心,于是將她抱起來繼續(xù)走,風輕云淡地說道:“不過就是想引起夜安城的恐慌和混亂而已,手段卑劣且無趣。”
“陛下有對策了?”子恒問道。
“今晚發(fā)生的事明確指定了失蹤的少女就藏在皇宮之中,你們倆人只需要不動聲色地暗中查訪,找到失蹤少女,守株待兔即可?!卑倮锖岷诘碾p眸似兩個深不見底的深潭,瞳孔中散發(fā)著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測。
百里寒抱著樊落霓回到長安殿。
折騰了半夜,又要早起上朝,再加上邢榮早就在寢殿里點了安神香,所以百里寒倒頭就沉沉的睡去。
不過樊落霓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想到那個從孟牧嘴里扯出來的皮影和那雙縫隙中的綠色眼睛,她更是心煩氣躁。
就好像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在召喚著她,對她不停地呼喚:過來……過來……
趁百里寒翻身,樊落霓叼著紅繩從窗戶逃了出去。
她對皇宮不熟悉,但是對長安殿卻是很熟,沒費多大功夫就偷偷遛出了長安殿。
樊落霓打定主意要去找子恒,再仔細看一遍那個皮影,她就不信畫在皮影上的眼睛會轉(zhuǎn)動。
但是她并不知道子恒今天晚上在哪兒值班,只能是看見哪里有禁軍就往哪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樊落霓來到一個藥味很濃的房間里。
狐貍的鼻子本就很敏感,在這么濃烈的藥味沖擊下,熏得她暈暈乎乎的,幾乎都找不著北。
此時,窗邊突然傳來細微的沙沙聲。
這聲音絕對不是風吹樹葉,也不是人走路的聲音。
樊落霓晃晃腦袋,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后跳在桌子上輕輕地朝窗邊靠近。
透過窗子上的洞,她看見外面遠處的天空黑漆漆一片,青石板鋪的路上雖有燈籠,光線卻十分昏暗。
不過她現(xiàn)在是一只狐貍,晚上的視力一點也不輸于白天。
正當她全神貫注在找沙沙聲的來源時,突然!一只綠色的眼睛占滿了她的眼球。
“啊哇……”樊落霓嚇得大叫一聲,渾身都炸了毛,差點沒從桌子上摔下去。
什么鬼東西!
是人是鬼,她都要弄個清楚。
樊落霓用閃電般的速度竄出門外追出去,門打在門框上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什么人!”房間里亮起蠟燭的光亮。
左清名一邊穿衣一邊提著燈籠走出門外。
一隊禁軍聽到聲音跑過來,看見左清名有些驚訝,“原來是院判大人,請問剛才發(fā)生了何事?”
左清名默默望著剛才消失在拐角處的那一抹紅影,幽幽道:“沒事,可能是老鼠。我去藥房看看有沒有藥材被咬壞?!?p> “沒事就好,還望院判看完藥材早些休息,莫要出了太醫(yī)院,屬下等人先行告退。”禁軍轉(zhuǎn)身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此時的左清名已經(jīng)穿好衣服,一路跟著紅狐來到煉制藥丸的煉藥房。
左清名看見紅狐爬窗進去的時候,目光微凝,微微向上翹起的嘴角透出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笑。
就在這時,煉藥房內(nèi)傳來一聲刺耳的狐貍叫聲,聽上去就好像狐貍捕捉到了獵物。
左清名拿穩(wěn)手中的燈籠跑過去推開門,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
左清名忍不住捂上鼻子,借著燈籠昏黃的光亮,他很快看清屋內(nèi)情況。
擺藥材的架子倒在地上,堆放藥瓶的桌子上亂七八糟,一雙通紅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出光芒。
“我認得你,你是陛下身邊的那只紅狐,你在做什么?”左清名迎著那紅色的兇光走去。
“你的眼睛不是黑白色嗎?怎么會變成紅色?”左清名靠近一步,紅狐就往后退一步。
最后紅狐退無可退了,左清名高舉燈籠,清楚地看見在它爪子下有一個被撕咬成幾大塊的皮影,而紅狐身上都是濕淋淋的鮮血。
“過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弊笄迕穆曇糇屓寺犞鴾厝嵊址潘伞?p> 樊落霓站在墻角,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都做了些什么。
左清名將手中燈籠找個位置放好,然后將紅狐抱到桌子上來,仔細檢查了一番,道:“除了我給你包扎的傷口,其他地方并沒有受傷,你身上這么多鮮血,是從哪兒來的?”
血是從哪兒來的?樊落霓也不知道。
她只記得自己追逐那個會在空中飛的皮影來到這個地方,然后皮影要咬她,她就反擊,用爪子,用牙齒把皮影撕得稀巴爛。
對了,血好像是從皮影的身體里濺出來的。
“啊哇……”樊落霓小聲哼著,沒由來的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