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打定主意要走,張如籠無法,只得將書信寫好,讓他日后持書信去“日照峰”拜見粱棟梁長老,這樣納入宗門的機會便大許多。
二人又說了幾句,張如箋便離開了。
“江寒,趙爺找你。”楊四這時匆匆趕過來,對他說道。
“趙無?。克椅遥俊苯肓讼?,要楊四先離去。
他將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換了身衣服,便去見趙無敗。
“江公子,我爹要見你?!壁w無敗說道,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跟以往大為不同,對江寒相當恭敬。
周圍的人都無比驚奇,“趙無敗為何變得如此客氣?”
江寒點點頭,上了趙府的馬車。
路過“八寶樓”時,趙無敗忍不住將眼睛朝那里直望過去。
江寒見趙無敗心癢難耐的模樣,笑道:“小侯爺,莫不是又想去賭兩把?”
“喲,江公子!你不虧賭神,我心里如何在想,你都能猜得到!”趙無敗開口稱贊,他確實有拉江寒去賭一把的想法,但今天是他爹趙老侯爺請江寒去府上做客,趙無敗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耽誤了他爹的事。
“江公子,今天就不賭了,改日吧!”趙無敗心雖癢癢,口里卻說得好聽。
江寒微微一笑,沒去戳穿他的心思。
馬車走了一陣,到了侯府。
管家望見人來,跑進去報告,趙老侯爺聞聽江寒來了,親自站在侯府門口迎接。
江寒被趙老侯爺帶至花園涼亭里面,也就是他與老侯爺初次見面之處。
酒菜早已備好,江寒與趙老侯爺落座之后,其他人自行離去,連趙無敗也不例外。
“今日宴席,就江公子與本侯兩個?!?p> “其他人等一概回避,本侯有事向江公子討教?!?p> 趙老侯爺見江寒面有疑色,就討他解釋一番,江寒聞言心里明白了個大概。
“趙老侯爺定然是向自己詢問‘虎丘內(nèi)宗’的事情?!?p> 趙老侯爺夸贊了江寒一番,便舉杯相邀,江寒也不推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趙老侯爺忽然嘆起氣來,江寒不解,問道:“老侯爺何故嘆息?”
趙老侯爺“唉”了一聲過后,道:“江公子,本侯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受了不少窩囊氣,卻又做聲不得!一肚子的煩擾,不知向何人說去……”
江寒沉默片刻,道:“老侯爺乃簪纓世族,位極人臣,又有何人敢得罪老侯爺?”
趙老侯爺搖了搖頭,道:“江公子,朝堂之事,你有所不知,趙家雖說還保留了一個封號,其實沒什么用,名存實亡。”
江寒見趙老侯爺情緒低落,便朝他敬了一杯酒,趙老侯爺喝過后,情緒激昂,問道:“江公子,你可知我趙家為何衰落?”
江寒默然無語,他確實不知其中內(nèi)情。
“還不就是‘無意門’干的好事!”趙老侯爺恨恨的道,一股怒氣沖向他的頭頂,發(fā)須皆張。
“怎么?又是‘無意門’?”江寒暗忖:“想不到‘無意門’的身影無處不在,連趙老侯爺都受到波及,當真不可小覷它的勢力!”
趙老侯爺繼續(xù)說道:“想我趙家三百年前得以封侯,主持‘虎賁門’,護衛(wèi)朝庭……”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臉色稍有尷尬,似有難言之隱。
江寒心中一動,不由問道:“老侯爺,周國何時亡的?”
聽到江寒這一問,趙老侯爺更是難堪,過得片刻,他反問道:“江公子,你真不知道?”
江寒點點頭,道:“敝人自幼跟隨師傅在山中學藝,很多事情都不知曉,師傅也從不提及這些,所以敝人確實不知?!?p> 趙老侯爺這才面色稍緩,道:“周國被滅至今已有五十余年……”
“哦?”江寒若有所思。
趙老侯爺觀察到江寒不似在嘲諷自己,便又道:“五十年前,幽國已經(jīng)替代了大周國,如今的朝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握大權(quán)的乃是朱離!江公子,你想不到這朱離是何人吧?”
趙老侯爺望向江寒,觀察對方的反應(yīng)。他現(xiàn)在情緒較為激動,似乎很久沒有開心跟人說過話,語聲滔滔不絕。
江寒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他如何認得朱離?離開人世三百年,借體轉(zhuǎn)世至今也不過才一年時間,他確實不知朱離是何人物!
“朱離,他本是‘無意門’的弟子,如今任幽國太尉,深得幽王寵信,我趙家,便是受他排擠衰落!”趙老侯爺說到此處,獨自狠狠地飲了一大口酒。
“難怪,‘無意門’如此猖狂,連刺史王栩也要受他擺布!”江寒這才明白其中的原由。
“朱離雖然是‘無意門’的人,但他卻隱藏了自己的身份。”趙老侯爺咬牙說道:“當年武舉考試,朱離以第一名取得狀元,考官不知他是‘無意門’的人,被他蒙混過關(guān),錄進朝庭。誰知朱離這人極進諂媚之能事,得到幽王歡心,平步青云,最后做到太尉,這其中,不知害了多少忠良!”
趙老侯爺越說越激動,“騰”地站起身來,在涼亭里走來走去。
江寒勸道:“老侯爺,稍安勿躁!”
“可本侯靜不下心來??!”趙老侯爺長嘆道:“本侯也曾想力挽狂瀾,替幽王整肅朝綱,可是力有不逮,為之奈何?”
江寒此刻總算明白了趙老侯爺激動不止的原因。
“看來,趙老侯爺在與朱離的權(quán)力爭斗中落敗,被迫隱居黃州城,其實他心里一直不服氣,意圖卷土重來,東山再起,只是他實力不濟,斗不過‘無意門’而已?!?p> 江寒對朝堂之事,不感興趣,在前世他以武揚名,刀鎮(zhèn)天下,周王當時就欲請他為王宮第一帶刀武士,被他謝絕,這一職位才輪到趙眠――也就是趙老侯爺三百年前的祖宗。
“江公子,本侯知道,貴宗老祖與我趙家老宗趙眠,乃是至交!”
“否則,我趙家也不會傳下那一條口訓,讓世世代代的宗主牢記,目的就是日后機緣到來之時,也好相認,不至誤會!”
“現(xiàn)在得遇江公子,實乃天意!我‘虎賁門’復興有望了!”
趙老侯爺猛一轉(zhuǎn)身,望向江寒,雙目里盡是期待。
“老侯爺,江寒人微言輕,幫不上什么忙?!苯氐?。
趙老侯爺擺一擺手,“非也!江公子少年英雄,本侯非常清楚!本門的‘虎丘內(nèi)宗’,江公子早已熟稔于胸,本侯在練習之時,有許多不解之處,還望江公子指點一二?!彼@得言辭懇切,全無一位侯爺?shù)淖饑馈?p> 江寒聽他切入正題,雖說早有預料,但也不得不思考,這趙老侯爺?shù)降字挡恢档米约航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