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又如煙一般涌上黑牛的心頭,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那個時代。
他記起了與林素在一起的日子,他與林素曾經(jīng)盟誓,愿二人此生共結(jié)連理,比翼雙飛,不想世事難料,饒是他英雄蓋世,也掙脫不了塵俗的羈絆,為情所敗。
林素后來脫離宗門,自創(chuàng)了一門獨特的劍法,名曰“冰玄劍法”。
他記得林素練習(xí)的一門內(nèi)功心法,就叫作“冰玄寒功”,所以林素將她自創(chuàng)的劍法取名曰“冰玄劍法”。
在與林素分開以后,他便獨自一人傲嘯宗門,睥睨世人,所作所為,均為世人所詬病,更不被世俗所容,因他的特立獨行,得罪了不少宗門。
終于有一日,在他將當(dāng)時眾人公認(rèn)的大好人“御龍圣手”林照日擊敗后,引發(fā)了公憤,各大宗門自發(fā)結(jié)成聯(lián)盟,一些中小門派也紛紛響應(yīng),欲將他除之而后快。
那“御龍圣手”林照日,便是林素的父親,正是由于林照日極力反對女兒跟他來往,并以斷絕父女關(guān)系為由來要挾林素,林素重壓之下,不得已才選擇與他分開。
林素與他分開之后,心灰意冷,絕意脫離宗門,離開了她的父親“御龍圣手”林照日。他曾經(jīng)聽人說林素獨自隱居在一座山峰上修煉劍術(shù),便四處尋她,終是未能找到,這成了他心頭的遺恨。
如今聽到“玄陰劍女”四字,怎不讓他內(nèi)心震撼,思緒綿綿!
“黑牛!你發(fā)什么呆?”老乞丐見黑牛釘在原地,失神一般佇立不動,不由朝他喝問一句。
黑牛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壓抑住自己起伏的心緒,望著老乞丐問道:“老伯,剛剛你說我娘是‘玄陰劍女’,難道,我娘她是宗門之人?”
“你竟然不知你娘?你娘是‘玄陰宗’的門下?!崩掀蜇わ@得十分驚訝,片刻才自語道:“對了,那瞎子女人一向低調(diào),從不在人面前張揚,她不將過往告訴她的兒子,自是正常?!?p> 想畢,老乞丐又嘻嘻笑道:“黑牛,你不要小瞧了你娘,你娘雖說眼睛看不見,但她心里亮堂得很……”
“吱呀”一聲那間籬笆屋的門打開,王大娘這時走了出來。
“黑牛,你在跟誰說話?”王大娘問。
“娘,是一位老伯!”黑牛答道:“剛剛這位老伯幫孩兒擊敗了張家那幫人?!?p> “黑牛,那位老伯是否發(fā)白胡須,衣衫襤褸,一臉污穢之相?”王大娘又冷冷問道。
黑牛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哈哈哈――”老乞丐大笑,喝了一口酒,道:“王綾,數(shù)十年過去,你對老夫還是耿耿于懷!在小輩跟前,也不給老夫一點顏面?!?p> 王大娘顫聲道:“老身心如死灰,只求早日去見夫君,你每日呆在這如意莊,如同行尸走肉,又有何用?”
老乞丐聞言,如受棒喝,猛然驚醒,半晌,才喃喃道:“老夫每日與酒為伴,醉生夢死,實在有負(fù)當(dāng)年師傅訓(xùn)導(dǎo)?!?p> 想到此處,他將手中那酒葫蘆往空中拋去,大聲道:“王綾,你自己保重!老夫這就去了!”說罷,人影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黑牛見此情形,驚訝無比,想來那老乞丐與王大娘早就熟識,而且他二人關(guān)系不同一般,否則,老乞丐聽了王大娘之言,怎會說走就走呢?
“我兒,進(jìn)屋來吧?!蓖醮竽锏?,黑牛跟著王大娘進(jìn)了屋,將屋門緊緊拴好。
黑牛的頭腦里不停翻騰著疑問――林素自創(chuàng)“冰玄劍法”,而王大娘又被稱作“玄陰劍女”,王大娘跟林素有何關(guān)系?如果王大娘是林素那一派傳人,到如今她又是第幾代傳人?
黑牛幾次欲探問王大娘內(nèi)情,卻不知如何開口好,想了片刻,緩緩說道:“娘,孩兒今日要不是有那老伯相助,恐怕難以討得了好。”
王大娘道:“我兒,你僥幸獲勝,切不可大意,張家的人今晚落敗,且死了人,定然不會甘心!你日后小心就是?!?p> “孩兒知道。”黑牛答道。
“我兒,你那一套身法,是從何處學(xué)來的?”王大娘突然問。
“這……”黑牛想自己轉(zhuǎn)世重生,乃天機(jī)不可泄露,不能讓王大娘知曉,于是解釋道:“孩兒往日在山中采藥,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一處山洞,孩兒好奇走了進(jìn)去,看見山洞里面的石壁畫有很多圖案,孩兒觀摩之后覺得像是功法,就照著練了起來,想不到這些招式真的有用?!?p> “唉,”王大娘輕嘆,“我兒也算不枉來這世間走了一遭,得此機(jī)緣,娘便安心了……”
黑牛聽出王大娘的語聲里滿是無奈,心想難道她已察覺自己有異?
“就是察覺了,那也無法,自己跟她兒子總有諸多不同?!焙谂M醮竽锴迨莸拿嫒荩蝗粏柕溃骸澳?,你是不是練那內(nèi)功心法,走火入魔,血氣瘀積,經(jīng)脈受阻,導(dǎo)致雙目失明?”
“你,你如何知道?”王大娘一驚,聲音變得嘶啞,“黑牛,不,你不是我的孩兒黑牛!”
黑牛安慰她道:“娘,孩兒就是黑牛,剛才那位老伯告訴孩兒,說娘是什么‘玄陰劍女’,還說娘是練了至寒的內(nèi)功,才將身體練壞……”他的這一席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王大娘這才消除疑惑,點頭承認(rèn):“黑牛,娘正如你所言,是練那至陰至寒的內(nèi)功,走火入魔才變成這般模樣?!?p> 黑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問道:“娘,你練的內(nèi)功可是‘冰玄寒功’?”
王大娘搖了搖頭,“不是,娘練的是‘玄陰秘功’?!?p> 黑牛輕“哦”了一聲,失望地道:“孩兒還以為娘練的是‘冰玄寒功’。”
“呵呵,”王大娘輕輕一笑,突又問道:“我兒,你從何處得知‘冰玄寒功’?”
黑牛定了定心神,道:“孩兒也是在山洞里看到的,石壁一處刻有‘冰玄寒功’四字,孩兒不明所以,如今聽老伯說娘練的是至寒內(nèi)功,便想跟娘問個究竟。”
王大娘不置可否,道:“我兒,娘練功走火入魔,你爹又早早離我而去,你那時年幼,娘便沒將武學(xué)功法傳于你。如今你得此奇遇,自是天數(shù),你便好好琢磨,切莫走了娘的老路,悔之晚矣?!?p> 黑牛感激道:“孩兒定遵娘的教誨?!?p> 過了片刻,黑牛又問:“娘,剛才那位老伯功力高明,他似乎跟娘熟悉,孩兒也曾遇到過他,孩兒十分好奇他何故流落于此。”
王大娘沉默片刻,道:“我兒,這些都是上一輩人的事,有些事情不便你知曉,就不要問了。”
黑牛聽了王大娘之言,不好再勉強(qiáng)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