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金沙將他們倆帶回家,住在隔壁的屋子里。
段夢生安頓好妹妹就去找喬金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主子?!?p> 喬金沙看了看他,扔給他一兩銀子:“去給你自己和你妹妹都買身衣服,收拾干凈?!鳖D了頓,又說道:“你妹妹叫什么?”
“回主子的話,妹妹叫段夢琪,打小身體就不好,不過主子放心,我一個人能干倆個人的活,絕不讓主子白花錢。”喬金沙看著少年信誓旦旦的臉,好感增加不少:“好,你要是干的好,我就給你妹妹治病。”
段夢生驚喜不已:“我妹妹的病能治好嗎?”
“干不了活,但是活著可以。就看你嫌不嫌她拖累你了?!眴探鹕陈卣f。
“不嫌棄,不嫌棄,我愿意養(yǎng)妹妹一輩子?!倍螇羯鷵屩f。
喬金沙寫了個些藥,讓段夢生去買。
“夢生這小子很機靈啊,你算是撿到寶了。”黃家山羨慕的跟喬金沙說。
喬金沙笑了笑,金繭蛛生小蜘蛛了,喬金沙喊黃家山來研究小蜘蛛的伙食問題,黃家山順便來送這三個月的分紅。
喬金沙讓黃家山給段夢琪診診脈,她怕自己的方子藥性太強,尋思倆人一起商量一下。
黃家山按了按脈,妹妹一直沒醒。黃家山和喬金沙回了正屋,又問了段夢生他妹妹的生活狀況,有些詫異的說:“夢生,你們家里應(yīng)該挺有錢吧,這樣的身子怕用了不少好東西才活到現(xiàn)在吧?”
段夢生看喬金沙沒什么表情,嘿嘿笑了笑:“我們家以前是明心商行在祁縣的代理處,日子過得也算是風(fēng)光無限,”說到這,他的表情開始變的哀傷,“可惜好景不長,母親病逝后不久,父親也死于傷寒,家中姨母卷了家中財產(chǎn)走了,叔叔伯伯將我跟妹妹從家里趕了出來,多虧遇見了主子?!?p> 黃家山捋了捋胡子,“好好跟著你主子,要是她能教你個一星半點的,就夠你養(yǎng)妹妹了?!?p> 段夢生連連點頭,喬金沙搖了搖頭。讓段夢生先出去:“老黃你看的怎么樣?”
“你問我脈相?。俊秉S家山捋了捋胡子。
“廢話,你也就診脈比我強一點兒,除了這個,還有什么我需要問你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尋思你想收夢生當(dāng)徒弟呢?!秉S家山嘀咕道?!拔仪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姑娘身體虧空的厲害,脈相倒是挺穩(wěn)定,不知道是服食了什么天材地寶,吊了一口氣?!彼D了頓,又說:“你說要就他妹妹,不是糊弄他吧?”
喬金沙瞪了他一眼,把腦袋靠過去,壓低聲音說:“你看著像不像龍血草?”
黃家山眼睛瞇了起來:“說說,什么樣子?”
“莖短根深,顏如血,葉如團扇,果實小有劇毒,以根入藥,味苦澀,藥性烈,有舒展經(jīng)脈的奇效,多生于埋骨之地?!眴探鹕潮惩甑に幍浼?,看向黃家山。
黃家山有些奇怪:“既然有舒展經(jīng)脈的作用,你怎么沒想用?”
喬金沙沉默了一會:“我想過的,只不過綜合不掉它的副作用,會對識海造成極大的沖擊。”
“所以呢?你想干啥?”黃家山警惕的問。
“放輕松,”喬金沙推了推茶杯,“先喝點水,是這樣的,我發(fā)現(xiàn)段夢琪一直在服用龍血草和一味叫做食夢花的藥。這是一個很妙的搭配,龍血草能護住她的筋脈,食夢花能讓她活在睡夢中,但只要一醒過來,必然會損傷識海,以她服用是時間來說,如果不能服用什么抵消掉這種傷害,未來的日子只能癡癡傻傻過一生了。”
黃家山聽到這,長長嘆了一聲。
喬金沙又繼續(xù)說:“不過,我剛好知道一種東西,能減輕這個病情?!?p> “哦?果真?”黃家山好奇的問。
喬金沙點點頭,在黃家山的期待目光中,悄悄地說:“在盧家,盧大老爺家里,有一個玉佛,料子很特別,是養(yǎng)魂玉,有穩(wěn)定神魂的功效,只不過成色不是很好,需要的時間要久一點,輔助的東西多一點?!闭f完又看像黃家山,“你不是要救盧飛旭嗎?不可能只是連接上筋脈就好,肯定還得盡量去救治,筋脈連接上之后,龍血草加上食夢花和養(yǎng)魂玉一起就剛剛好,對了,最近咱們的金繭蛛產(chǎn)卵了,生了一窩小蜘蛛,你看什么時候把盧飛旭接過來?”
黃家山看著喬金沙嘿嘿笑了笑:“不是當(dāng)初甩袖而走,二話不說就搬出來的時候了?現(xiàn)在想到要用人家就開始琢磨了,你這孩子,有點意思,臉皮挺厚的?!?p> 喬金沙翻了翻白眼,心里想著:我可不是孩子。嘴上還要說:“是是是,都是我不好,這一塊養(yǎng)魂玉,夠我們?nèi)齻€人用,您老人家看看啥時候開始吧。”
黃家山點點頭:“你不說,我也要說的,盧飛旭特別著急,我一會就讓小圓去告訴他,但是你這這么小,讓他住哪?”
“前幾天我們把地下室收拾出來了,讓他住下面就行?!眴探鹕郴卮?。
黃家山嫌棄的說:“人家要付大筆診金的,就住地下室?”
等喬金沙帶著黃家山去地下室看了,黃家山才同意。這個地下室算是意外之喜了,從前的主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悄悄建了一個地下室,還將地下室搞得很華麗,只不過長時間沒有人住,有些灰塵。
喬金沙第一次進這個地下室的時候,是她覺得自己住的屋子的地方跟外面看起來會小一些,她以為有個暗室一類的小屋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一間暗室聯(lián)通了一個地下室,于是喬金沙悄悄進去看了看。她不止一次驚訝于地下室的布局奢華,鏤空雕刻的床,精致的梳妝臺,都是上好的楠木,連燈油都是皇室才用的上的蜜燭。讓喬金沙最別扭的地方就是地下室和上面小屋子之間的差距,如果說上面的小屋子是平民窟,那這個地下室絕對算得上是王公大臣的豪宅了。除了有點陰氣森森,喬金沙覺得這個地下室還是很棒的。黃家山可能沒覺得什么不對,直接將盧飛旭接了過來。
“喬大夫,我不想住這,讓我上去住吧?!眲傋×藘商?,還沒正式開始治療,盧飛旭就吵著要搬走。
喬金沙皺了皺眉,“上面沒有地方了,你好歹也是一個大男人,自己住害怕啊?”
盧飛旭漲紅了臉:“不是,我晚上做噩夢,夢見……”
喬金沙來了興趣:“夢見什么了?”
要是放在以前,一個普通人這么跟他說話,盧飛旭早就把她打死了,偏偏是落了難,撞在喬金沙手里,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夢見一個男人,被女人囚禁在這里,夢里我好像變成了那個男人,太恐怖了?!?p> 喬金沙挑挑眉,這里原來住的是個男人?“你一個修仙之人還怕這個?放心吧,就你長得這么丑,不會有人要囚禁你的。”話是這么說,喬金沙還是叫段夢生將盧飛旭搬到了自己屋子,她想住一晚上,看看究竟有什么玄機。
下了臺階,是一個會客室,桌椅都是紫檀木,擺的整整齊齊,繞過后面的帷幕,是一個休息室,有一張圓桌,圍著擺了幾張椅子,一扇精美的屏風(fēng)后面有一張能睡下四五個人的大床,床前面有三層楣板,中間有梳妝臺,床右側(cè)還有洗漱室,怎么看也不會是男人住的地方。
喬金沙沒有困意,反而有點隱隱的興奮,直到她看見一個人。喬金沙因為一直沒睡,所以她十分清楚,是真的有這么一個人。一個傾國傾城的男人,比她見過的所有人都好看,白白凈凈的,眉若遠(yuǎn)山眼若秋水,尤其美在神態(tài),他端正的坐在梳妝臺前,拿著眉筆,細(xì)細(xì)的描繪,但是仔細(xì)看去,他的手腕和腳踝都被繩子栓在床下。
猛然間,美人回頭,看向喬金沙。
他目光凌厲,惡狠狠的看向喬金沙,“看夠沒有,看夠就滾?!?p> 喬金沙感覺自己的汗從額頭流了下來,嗓子卻發(fā)不出聲音。“哪里能看夠,過來,讓我摸摸你?!币粋€奇怪的女聲從喬金沙的嘴里穿出來,喬金沙的手不聽使喚的沖男人勾了勾。
喬金沙覺得自己是中了幻術(shù),暗恨自己好奇心重,怕這次因為好奇害死自己。
然而,喬金沙以為的男人會拿發(fā)簪殺掉自己,事實上,一夜春夢了無痕。
喬金沙腦子像炸了一樣,醒了以后慌忙的跑掉了,并且拒絕跟人說話,自己偷偷跑去食廝喝酒,果然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把自己喝醉了就不煩惱了。喬金沙緩了兩天,腦子才恢復(fù)平靜,一開始她將那天晚上的事,歸結(jié)于美色迷人眼,但是腦子回歸以后,她覺得地下室肯定有問題,于是她安排段夢生住在地下室的床上,她要看看,究竟是什么?
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心思純凈,跟她必然是不一樣的,卻不知道這給段夢生帶來不小的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