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能救莫汐水的怕是只有太上老君了,但太上老君會耗費精力去救一只素不相識的鬼嗎?
如果我去求他……
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兒八成不會同意,這都怪我,以前對師父這位酒友不夠尊重。
每次太上老君一來,師父就得醉上個百八十年。因此,我很不喜歡他來,一看見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支使我去尋找下酒的美味我也不搭理他。
唉,早知道有求他的時候,當初就該把他當做祖宗一樣供起來,那么如今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絕我。
現在后悔也晚了,我總不能打他一頓,讓他記憶產生混亂,錯以為我之前對他敬愛有加,于是對我好感倍增有求必應吧。
其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原因很簡單,我不是他的對手,他把我打到記憶混亂還有可能。我打他?呵呵……姜畢竟是老的辣。
再說,我也得尊老愛幼,對吧?
看來只能求助于師父了,師父與太上老君那么多年的爛醉交情,彼此最糗的樣子都見識過了,沒道理連一點小忙都不幫吧?
想起師父,我就腦仁兒疼。之前不小心毀了他的容,不知道他現在恢復好了沒有。當然,恢沒恢復好并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是不是還在生我氣。
按理說,我當時并非故意,又過去了這么長時間,氣應該早就消了。但師父那人,出了名的小氣,被貶下凡幾萬年了,提起被貶之事仍然憤憤不平,對玉帝王母還是滿腹牢騷。他肚子里的那口氣哪有那么容易消。
他曾讓我有事沒事都不要打擾他,但現在我不打擾他是不行了。
我試探性的給師父千里傳音,“師父,你恢復的怎么樣了?什么時候才能一見?徒兒好想你?!?p> 的確有點肉麻,但目前這種情況,不肉麻一點怎能表現出我的誠意?
我忐忑不安的等待著師父的回音,既怕他不回,又怕他回的生硬,將我拒之千里之外。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p> 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了回音,雖然師父的語氣不太友好,很不耐煩的樣子,但好歹給了我說話的空間。
一直以來,我都習慣將身邊發(fā)生的事情絮叨給師父聽,雖然他不一定想聽,但我一定要說。來人間的這些漫長歲月,除了獨自打坐修行的那些時光,絕大多數時候我都與師父待在一起。
師父的話不多且言簡意賅,如果我再不找些話來說,那我們的生活就太寂靜冷清了。時間長了,嘴巴和耳朵只怕都要廢了。
雖然之前師父告誡過我不要打擾他,但我還是經常單向傳音給他,告訴他我和莫汐水在這段時間所發(fā)生的一切。他雖沒有回我,但這些話他都聽了,因此,他對我和莫汐水的現狀都應該十分了解。
多余的話就不需要說了,我直接說到:“師父,今日我與莫汐水夜探云鳳樓,發(fā)現羽媽媽等魔利用寶珠吸收男人的陽氣練就陰毒功法。莫汐水不幸被寶珠所傷,命在旦夕,請師父救她?!?p> 師父那邊沉默了片刻之后爽快的說到:“你且等著,為師馬上就到。”
我急死了,按照師父的尿性,這一“馬”不知道要馬多少年,到時候只怕莫汐水早就嗝兒屁了。
我還想多說,卻發(fā)現我跟師父的千里傳音成了單向,這表明即使我說了,他也不一定會及時聽。還是算了,難得浪費口水。
看來師父這邊是很難指望上了,我現在該怎么辦?總不能看著莫汐水再死一次吧?
情急之下,我竟然想到了一德和尚。一德和尚是得道高僧,傳聞不但功法深不可測,醫(yī)術也是爐火純青。如果能求得他出手,莫汐水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之前一德和尚欲鏟除莫汐水是因為他以為莫汐水是惡鬼,他要為凡人除害。
只要將他帶至云鳳樓,讓他知悉羽媽媽才是罪魁禍首,他就沒有了滅掉莫汐水的理由。
到那時,我再在旁邊扇點風點點火,將莫汐水受重創(chuàng)之事說成是為了救人與羽媽媽展開殊死搏斗,最后不幸被寶珠所傷,危在旦夕。
聽聞出家人最是菩薩心腸懷有救世之心,一德和尚必會被莫汐水舍命救人的高尚情操所感動,盡力相救。
想到做到,我不像師父,做事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屎都到了門口,挖茅廁一事還在計劃當中。
我立刻將莫汐水收于袖中,蹦去了普緣寺。
普緣寺位于與如煙洞藏身的深山遙遙相對的高山之顛,清幽且莊嚴。寺廟修葺的并不富麗堂皇,僅是尋常的白墻灰瓦,但見之卻讓人忍不住肅然起敬。
一德和尚的厲害我已經領教過了,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必他所在之處也是高手云集。
已是深夜,除了守夜的和尚,其他人都睡下了。若我這時去敲門,又不方便說明來意,深更半夜的,肯定會被拒之門外。
若是硬闖,就我這點功法,還不夠他們打著玩兒尋開心。
我只好故技重施,吃下隱身的丹藥,猥猥瑣瑣如同做賊一般在寺廟里四處尋找一德和尚。
寺廟的規(guī)模雖不很大,大大小小的寮房也有十數間。為了減輕工作量,我機智的采用了排除法——無論什么工種,新入門的人的待遇總要差一些,因此那些擠了幾個、十幾個和尚的大房間必定不會是一德和尚的住處。
一德和尚有威望有地位,怎么著也是裝修精致的單人房待遇,我只需要進小房間尋找就好。
我原以為這些不茍言笑、頗有威望的和尚們睡覺的時候會一絲不茍的穿好睡衣,沒想到啊,他們竟然光著身子穿條大褲衩就完事了。害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一個一個的,成何體統(tǒng)!
我冒著長針眼的危險,一間一間找過去,卻并沒有一德和尚的身影,難得他不在寺內?
一天找不到一德和尚,莫汐水就多一點危險。這么危急的時刻,他偏偏不在。
我站在院內仰起頭看向星空,正好有流星劃過,若是莫汐水見了,肯定會跳著腳驚喜萬分。
想起莫汐水,我止不住的長吁短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