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汐水不自覺地陷進了李大娘編制的美好未來之中,她不但可以擺脫墨發(fā),有足夠的銀子享受人上人的尊嚴,還能與歐陽霖廝守終生。她的命運即將改變,她想要的生活唾手可得,她只希望那一天能快點到來。
李大娘拿出一顆白色藥丸,“汐水,這是羽媽媽送你的美顏丸。吃了它,你的肌膚更加白皙光滑,你的美貌更加出眾。你將成為云鳳樓的新花魁,你將受到所有男人的膜拜,你將擁有大把大把的銀子,你將把曾經(jīng)欺負你的人踩在腳下?!?p> 莫汐水癡癡的笑,接過藥丸,就要吃下去。
一條渾身青翠的蛇無聲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眼看就要爬到她的腳上。莫汐水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頓時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尖叫一聲,扔了藥丸,拔腿就向外跑。
剛跑出門口就撞在一個人身上,抬頭一看,正是歐陽霖。她驚慌失措的指著身后,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到:“蛇,有蛇?!?p> 歐陽霖拍拍她的背,溫柔的說:“沒事的,別怕?!?p> 說完,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將爬至門口的青蛇一把抓起,雙手靈活的把蛇打成一個結(jié)扔了出去。
“真是見了鬼了,這么冷的天,它不好好冬眠,跑到這里來湊什么熱鬧?汐水,你沒事吧?”
莫汐水見蛇被扔遠了,這才放下心來,連連搖頭,“沒事,沒事。”
李大娘也被嚇得不清,驚魂未定的說:“嚇著娘子了,真是抱歉。娘子明日再過來吧,老婆子這就去請人把鋪子里里外外檢查一番,確保再也無蛇。否則,再嚇著娘子就是老婆子的不是了?!?p> 說罷,朝著莫汐水和歐陽霖點點頭,大步走了。
莫汐水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只好一味的盯著李大娘的背影。李大娘越走越遠,然后,拐了個彎,消失了。
莫汐水就那么怔怔的看著李大娘消失的街角,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她感覺自己站成了一尊雕像。
許久以后,她終于聽見歐陽霖的聲音,“你,過的好么?”
怎么會好?
莫汐水點點頭,“很好。”
沉默……
街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投過探究的目光。
莫汐水問:“你為何會在這里。”
歐陽霖答:“只要一閑下來,我總會不由自主的來到這里。我很想看看你,問問你過的好不好,可我是不是已經(jīng)沒有了資格?”
莫汐水的心頭掠過些許甜蜜些許苦澀還有些許慌亂,她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只好逃一般回了屋子。
這晚,墨發(fā)徹夜未歸。
翌日,莫汐水起床時聽見樓下有響動。她屏住呼吸,踮起腳尖,輕輕走至樓梯口向下看去。
原來是墨發(fā)在生火揉面,也不知他是何時回來的。
“你醒了?”墨發(fā)看上去很是憔悴,他沖莫汐水笑笑,“我怕吵醒你,想著動作盡量輕些。沒想到我這笨手笨腳的,仍是弄出了動靜,吵著你了吧?”
莫汐水猜不透墨發(fā)的心思,不明白他為何忽然這么溫柔了。難道他出去一夜醒悟了?真要跟她好好過日子了?
她說:“我早就醒了,與你無關(guān),不必介懷。你昨夜去哪兒了?睡的可好?”
墨發(fā)并未回答,“我這胸口有些不舒服,麻煩娘子幫我拿兩顆藥丸來?!?p> 莫汐水沒有追問,轉(zhuǎn)身去取了藥丸給他。
墨發(fā)吃了藥丸,精神好了許多,面團揉的虎虎生威。
“聽聞你去李大娘鋪子幫忙了?”墨發(fā)忽然問到。
莫汐水吃了一驚,他昨日午后就離去了,這事兒他是如何知道的?
莫汐水說:“是?!?p> 墨發(fā)和顏悅色的說:“李大娘不是個老實人,花花腸子太多,你還是不要跟她來往的好?!?p> 莫汐水想起昨日李大娘似乎勸過她去云鳳樓做姑娘,卻又記得不太真切,那段記憶模模糊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大娘可能真的有古怪,但她并沒有強迫自己做些什么,只是說說而已。只要自己意志堅定,她也奈何不了。何況工錢可是很豐厚呢。
莫汐水打定主意,說到:“夫君多慮了,李大娘要趕制一批冬衣,繡娘不夠,這才高價請了我去。我就是去做幾天衣服,不會有事的?!?p> 墨發(fā)問:“繡娘多的是,她怎就找上你了?你可曾做過?”
莫汐水從未做過繡娘,不過針線活兒可沒少做,很小的時候,她就在為弟弟縫制衣服了。
被賣進陳府后,她一個低等丫頭,衣服自然由自己縫制。她的繡活兒,就連府上專門為老爺夫人縫制衣服的嚒嚒都嘖嘖稱贊。
所以,當李大娘來找她做繡娘時,她并未懷疑過李大娘的動機,她對自己的繡工是非常自信的。
現(xiàn)在想想,她的女紅雖好,可從未在外面顯露過,李大娘怎就找上她了呢?難道真的別有所圖?
莫汐水言不由衷,“聽李大娘說,這批冬衣是為陳府下人所制,或許是相熟之人介紹的?!?p> 莫汐水的話音剛落,就聽得“砰砰砰”巨響,只見墨發(fā)剛剛還和善可親的臉忽然變得橫眉冷目,他鐵青著臉一次次將手里的面團重重摔在案上。
他怒到:“原來是陳府,難怪我三番四次的說李大娘不是個好人,你也非要湊上去。你是想借此再去勾搭陳老爺,做他見不得人的破鞋吧?!?p> 莫汐水不再為墨發(fā)的辱罵感到難堪或是氣憤,她的心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她嘲笑自己,居然癡心妄想能跟墨發(fā)好好過日子。
墨發(fā)性格怪異,陰晴不定,對莫汐水失貞的事始終耿耿于懷。他自卑懦弱,不敢對別人怎樣,只能折磨妻子出口惡氣。
莫汐水不跟他爭吵,慢條斯理的系好圍裙,擺好桌椅板凳,打開大門,開始做生意了。
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墨發(fā)憨憨的搟面下鍋,莫汐水笑盈盈的招呼客人,夫妻倆配合的很是默契。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對兒多么合拍,夫唱婦隨的恩愛日子也不過如此了。
男人們?nèi)匀徊豢献?,排著隊從莫汐水手中接過面條,趁機近距離接觸美人兒,摸摸小手碰碰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