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
“柒姐?柒姐?······”張繼看著出神的冷雪柒,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嗯?還有什么事嗎?”冷雪柒不解的抬頭看向張繼。
“剛剛說的那個被指控故意殺人的當(dāng)事人,安排什么時候見面比較合適?”張繼壓住驚訝重復(fù)了之前的問題。
張繼覺得冷雪柒今天很反常,以前她從不會在工作時走神,哪怕是很簡單的案子??墒莿倓傋约鹤鲌蟾媸撬呱窳撕脦状?,最夸張的是,早上還差點(diǎn)簽錯文件。
“······明天沒時間,其他的你看著安排吧。”冷雪柒頓了頓才回答張繼。
“柒姐,明天你不上班嗎?”是有什么事嗎?怎么沒人通知我一下?
“明天我朋友婚禮。你也可以休息一天。”冷雪柒簡單說明情況后就不在說話,一副看起來要工作的樣子。
張繼拿了文件一副不太理解的樣子出去了。參加婚禮不是應(yīng)該高興嗎?柒姐怎么如此心不在焉?
張繼猜得不完全有錯,冷雪柒確實是因為要去參加婚禮才心不在焉,準(zhǔn)確一點(diǎn),她是因為某個要去參加婚禮人心不在焉。
婚禮請?zhí)窃诤蜕虺恳菀娒娴牡诙焓盏降模撬拈|蜜之一,袁橙橙寄來的,邀請她做伴娘。兩人是高中同學(xué),袁橙橙身材嬌小,長相可愛,很快就吸引了冷雪柒的注意。她原本想以一個護(hù)花使者的身份和袁橙橙相處,誰知道認(rèn)識后發(fā)現(xiàn)對方和自己性格相似,于是臭味相投的兩人順理成章的做起了無話不談的閨蜜。
拿到請?zhí)罄溲┢庥行┎淮_定,畢竟以她對袁橙橙的了解,沒辦法想象袁橙橙照顧孩子是什么樣子。
于是她打了電話驗證婚禮的真實性,還詢問了對方都邀請了什么人。當(dāng)袁橙橙念到‘陸源’時,冷雪柒感覺自己血槽空了一大半。袁橙橙也沉默了。
“······小柒,你是不是還不能見他?”袁橙橙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袁橙橙說的他是陸源,冷雪柒第一個喜歡的人。
“······我沒事,都過去那么久了,我都有些想不起來了。放心吧,寶貝,你的伴娘必須得有我啊?!崩溲┢鉀]想到袁橙橙會怎么樣問,但自己閨蜜的婚禮,她不想錯過,欣然答應(yīng)了。
冷雪柒原以為事情過去了將近十年了,自己早已經(jīng)不在意了,但她到底高估了自己,剛掛斷電話就陷入了回憶。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陸源時是高二初,是晚上,她和袁橙橙,還有她的另一個閨蜜王宜欣一起回寢室的路上。三人走到男女寢分岔路口時,袁橙橙突然說了句:“你們有在很難過時想起一個人嗎?那個人應(yīng)該是你很喜歡的人。”
陸源的樣子一閃而過,冷雪柒頓時陷入思考,一路上沒再說一句話。
她開始意識到自己對陸源的感覺和對其他異性很不相同,聽他講題時會盯著他走神,和他待在一起會傻笑······每一點(diǎn)都有一點(diǎn)不一樣。她是真的喜歡上陸源了,陸源成了自己第一個喜歡的異性。
剛確定自己喜歡陸源時,冷雪柒開始疏遠(yuǎn)對方,她原不是會將喜歡藏于心底的女孩,但她記得陸源說過高中不談戀愛。
可是兩人一個班,座位又離得近,想要疏遠(yuǎn)對方實在很不現(xiàn)實,冷雪柒咬牙著,也就堅持十天左右。
冷雪柒屬于那種藏不住心事的,更何況在承受陸源那張臉瘋狂闖進(jìn)腦海的情況下,守住這既甜蜜又折磨人的心事。所以,她沒能藏住。
她向陸源表白時正值清明,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選了這么一個日子,可話到嘴邊,不得不說。
那天陸源破天荒的答應(yīng)和自己看電影,冷雪柒便激動得沒能守緊牙關(guān)。
一開始陸源表示自己其實看出了她的心意,她瞪大了眼睛,以為有希望,誰知道,陸源下一句就是拒絕的話,不是那種委婉的現(xiàn)在不想影響學(xué)習(xí),而是很直接的表示對你沒感覺。
冷雪柒屬于那種越看越好看的,特別是那雙亮晶晶的桃花眼,雖然不高但身材比例很好,該有的地方也都有,唯一的不足是手指并不纖長,但這一點(diǎn)不會讓追求她的人減少,甚至有人覺得這樣的反差使得她更可愛。
她之前沒喜歡過人,一直認(rèn)為喜歡一個人很難,當(dāng)有人向她表白時,會害怕別人因為被拒絕而難過,所以每次都認(rèn)真的、委婉的拒絕別人。
她表白前以為就算被拒絕,對方也會很委婉,所以陸源直接表示不喜歡她時,她愣住了,覺得沒臉見人,同時也慶幸沒有旁人在。
剛被拒絕的那段時間,冷雪柒當(dāng)做什么也發(fā)生,她覺得陸源直接將萌芽扼殺在搖籃里,而不是和自己曖昧,這一點(diǎn)很好,自己也能早點(diǎn)走出來。
這樣的狀態(tài)維持了一段時間,她對陸源的喜歡卻不減反增,還就陸源拒絕自己這一點(diǎn)肯定了他不是渣男,這樣一來,更喜歡了,也裝不下去了。
于是,從高二到大一三年里,她明里暗里一共向陸源表白了七次,每次戰(zhàn)況都十分慘烈,可以說陸源沒講一點(diǎn)情面。
······
“呵呵,飛蛾撲火。”拉回思緒后,冷雪柒覺得當(dāng)時的自己是很蠢沒錯了。
她后來強(qiáng)迫自己走出來,包括不去關(guān)注陸源,不參加任何有他的活動。她一直都知道,這件事陸源半點(diǎn)錯沒有,她逃避他,實際上是在逃避當(dāng)時的自己。
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一個人沒勸過她,他們都以為她被愛蒙蔽了雙眼,但只有她知道那種控制不住的想念是有多折磨人。她一次次的承諾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又一次次的違背對自己的承諾。她最恨的不是自己一次次撲上去都遍體鱗傷,而是明明知道會受傷卻還是撲了上去。
這些年她一直沒再喜歡上任何人,一直在療傷。這件事讓她開始變得不敢,不敢輕易跨出一步,只是待在自己畫好圈里,不敢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