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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紀(jì)事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靈犀紀(jì)事 雙魚琳兒 3048 2020-05-26 09:30:00

  “這都什么污糟事兒,原本以為就是去蓮花山上晃悠一圈看看熱鬧打個醬油什么的,突然肩上扛了這么重個擔(dān)子?!痹孪涯樎襁M臟到發(fā)黑的帽兜里,跟著靳鷹的步伐悄悄地往湖心走,靳鷹和她是一個造型的黑帽兜,一樣恨不得把頭按在地地下一樣的低調(diào)。

  除了受鎖情劍限制無法靠近的任般若,其余四人兵分兩路,京墨和赫連桐扮成小侍從,月溪和靳鷹則是穿戴整齊的血應(yīng),四個人從門口低調(diào)的走進去之后分開,彼此仿佛陌生于無物,默默的游走在其他的小侍從和血應(yīng)之間。

  赫連桐擋在京墨面前,他們倆的任務(wù)是游走在外圍,負(fù)責(zé)照應(yīng)找人的月溪和靳鷹,只等月溪和靳鷹發(fā)出相應(yīng)的暗號再掩護他們兩個離開。

  像滅了鍛血堂一樣對付浴戰(zhàn)堂肯定是不成的,但要是能在浴戰(zhàn)堂里盡力損傷婁嘯篁幾分,也能讓血族亂了方寸,短時間內(nèi)沒辦法繼續(xù)為難蓮花峰。

  如果能再順便找出秦逍遙,那這趟也就算是不虛此行了。

  月溪和靳鷹順著樓梯的陰影一路向上暢通無阻,靳鷹腳下的每一步都讓他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地緊縮,太順利了,順利的讓人難以想象,走到三層都沒有碰到攔路詢問的血族,著可說不上是什么好事,反而有種請君入甕的意味。

  被他擋在身后的月溪也有同樣的感覺,凡是出其不意必有妖異,更何況現(xiàn)在身處敵營,渾身上下的毛孔都緊繃著,腦子已經(jīng)是緊張的不得了了,放松都放松不過來。

  月溪想要伸出手拉住靳鷹的衣袍,卻覺得這個動作太過顯眼容易惹人側(cè)目,他們不停的向上走,即便現(xiàn)在還沒有人發(fā)覺,但再走一走更靠近塔尖一點的時候就很難這么幸運了。

  “別怕。”靳鷹的嘴唇幾乎沒有牽動的跟月溪說話,月溪正緊張著,突然聽到前面的話語聲,差點嚇的腳下沒有踩穩(wěn)。

  月溪沒有回答,只是再度凝氣神屏住呼吸,把自己顯得再不起眼一點。

  這一路走上來一共都沒有見超過五個血族人,即便偶爾有也是行色匆匆,神態(tài)各異,根本沒人有心思搭理他們。

  要不怎么說越怕什么就越來什么——“前面的等一下。”

  月溪的后背僵了一下,緩緩偏過頭沒有說話,靳鷹壓低聲音:“叫我?”

  對方倒沒有聽出什么:“主君已經(jīng)帶人親至蓮花峰總攻,還沒處理完手頭上的事嗎?”

  靳鷹心里松了口氣,聽著對方的口氣,至少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是混進來的可疑人士。

  不過他剛剛說——‘主君已帶人親至蓮花峰總攻’,也就是說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婁嘯篁已經(jīng)不在了。

  “我們……”

  “我們并未接到調(diào)令?!痹孪獡屧谒懊骈_口。

  靳鷹心頭一緊,原本打算含混著打發(fā)過去,可月溪這么一說對方必定要追問。

  “主君的調(diào)令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jīng)四散至各處,你們怎么會沒收到?”

  對方果然起疑了。

  “你們是哪位大人的部下?”

  對方緊追不舍。

  月溪輕輕挪了下腳步,剛剛兩人向上走的時候靳鷹把她擋在身后,此刻那個人自下而上喊住她們,月溪的動作擋住了靳鷹露出來的半張臉。

  “我們乃是鍛血堂的人?!痹孪獢S地有聲,說的跟真事一樣。

  對方果然更懷疑了:“鍛血堂昨日被惡道殘害,你們怎么可能幸存?”

  說著還要踏上兩步掀開月溪的帽兜,卻被月溪一鞭子掀下臺階,堪堪的退步站定。

  “你做什么?”靳鷹站在身后咬著牙問,他們不應(yīng)該這么快和人動手,這會壞了計劃的。

  月溪卻轉(zhuǎn)手收回鞭子。

  “好好的說著話就要上手,我多日不來,還真不知道浴戰(zhàn)堂如今是這樣的風(fēng)氣了?!?p>  月溪冷哼一聲:“你便是不認(rèn)得我,也該好生問清楚,婁嘯篁便教你這樣對族人動手動腳的嗎?!?p>  對方一看月溪這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明明打了人卻還跋扈要死的嘴臉,心里也先虛了兩分。

  輸人不能輸陣,即便是怕冒犯了這位不知身份的‘姑娘’,卻也不能在氣勢上低人一頭,平白矮了身子。

  “那你吞吞吐吐不肯報上名來,誰知道你是不是什么賊人?!?p>  月溪不屑的甩了下鞭子:“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也配稱血族人?”

  對方皺了皺眉,看著月溪的身形,再搜羅搜羅腦海里使鞭子的鍛血堂女子,似乎就有了答案。

  “是羅嬋姑姑?”

  月溪才不是腦殘呢,她當(dāng)然知道靳鷹這想要蒙混過關(guān)的想法,但是就這么短暫的混過去之后很容易被后知后覺的堵上來,到時候真被人利用地勢甕中捉鱉,別說是他們兩個,就是在一層替他們望風(fēng)的京墨和赫連桐也難逃一死。

  而鍛血堂恰好就有這么一個女子,名羅嬋卿卿,是婁嘯篁親爹拜把子兄弟的女兒,也算是婁嘯篁的姐姐了,婁嘯篁親爹戰(zhàn)死之后就被安置在鍛血堂,在鍛血堂是實至名歸的無冕之王,生性脾氣乖張詭異,而她的武器恰好也是一條鞭子。

  這個質(zhì)問他們的小血應(yīng)看著也不是多核心的人物,未必真的見過這位羅嬋姑姑,月溪的大腦飛速的運轉(zhuǎn)著,把這話補牢靠了。

  “算你長了眼睛?!痹孪獡P起嗓調(diào):“我在鍛血堂外捉一只貍子剝皮的時候看見鍛血堂處有金光閃過,飛奔回去結(jié)果卻看見一地狼藉,這才趕忙想來找婁嘯篁問個究竟,你有意見?”

  小血應(yīng)這次不疑有他,羅嬋姑姑一向是神經(jīng)兮兮的,隨便闖到鍛血堂外面抓個人捕個獸那都是常有的事,傳聞直說鍛血堂被惡道血洗,卻沒有明確的清點人數(shù),于是這套說法乍一聽來沒什么破綻,婁嘯篁?qū)@位姐姐的尊敬也不是假的,這下他也不敢得罪下去,畢恭畢敬的低下頭:“未認(rèn)清羅嬋姑姑,是下屬失職,但主君的確已經(jīng)帶人離開,姑姑此刻即便上去也是無果。”

  月溪也沒料到他們來晚了一步,這下子算是僵持在了半路。

  不過靳鷹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接過話茬:“羅嬋姑姑自然是得了主君的授意,主君自有安排,難道你比羅嬋姑姑更貼主君的心嗎?”

  血應(yīng)連忙否認(rèn):“下屬不敢,那下屬先去執(zhí)行主君的口令了?!?p>  就在靳鷹徹底大松了口氣,以為這回不再有隱患了的時候,就聽見月溪不依不饒地喊了聲:“慢著——!”

  怎么回事啊,月溪被那什么羅嬋卿卿附體了不成,這個時候還不趕緊順?biāo)浦鄣匕讶撕遄叩仁裁茨亍?p>  “你又是誰的部下,眾人皆聚往蓮花峰,為何你還在這兒逗留?。俊痹孪詈笠痪鋷Я诵┩{的意味,甚至還向前傾了傾身子,手里的鞭子也拎了起來。

  月溪想的很簡單,既然要演羅嬋卿卿,那肯定是得胡攪蠻纏沒事找事一下,隨便就把人放走了也太不‘羅嬋卿卿’了。

  “屬下奉命釋放一位被傀虞大人抓來的惡道弟子,之后才前往!”

  血應(yīng)被‘羅嬋姑姑’質(zhì)問,生怕被這位祖宗誤會了,趕忙解釋自己的確是還有主君的口令未執(zhí)行,而不是什么可疑人士。

  月溪帽兜下的眼神變的更莫測了一些,但心里咯噔了一聲。

  她怎么把傀虞給忘了!

  婁嘯篁的堂弟,跟羅嬋卿卿齊名的‘兇神’和‘惡煞’。

  也就是兩個泯滅人性,沒什么道義仁心可言的瘋子。

  甭說是正道,便是婦孺孩童,手無縛雞之力的二八少女,他們只要看著不順眼,也是動不動就毫無理由的出手殘殺。

  跟他們根本說不上什么因果倫理,他們腦子里就沒有‘規(guī)矩’這兩個字。

  如果是傀虞抓住了親逍遙,那肯定是不顧后果的帶回來極盡折磨,更是會做出血濺滿地只是為了圖樂呵的行徑。

  可這人卻說自己是奉主君口令放人。

  “滾吧?!痹孪S便一揚鞭子,順勢把鞭子卷起來纏在腰間,轉(zhuǎn)過頭看也不看的繼續(xù)朝上大搖大擺地走。

  直到再走上三層,左右絕對已經(jīng)沒了人跡,月溪才堪堪扶住墻壁,手心的汗在衣擺上怎么也擦不盡。

  剛剛真的是嚇?biāo)廊肆恕?p>  可細(xì)細(xì)琢磨下來,剛剛那人寥寥幾句話,卻說出了許多內(nèi)容。

  靳鷹也知道月溪現(xiàn)在肯定是虛的不行,雖然看月溪剛剛這扯虎皮做大旗,和現(xiàn)在的小慫樣對比起來的確是有點好笑,但他很有良心的美珍地笑出聲。

  “婁嘯篁已經(jīng)帶人去蓮花峰了?!痹孪_口虛弱的總結(jié):“秦師兄他們也說要放人?!?p>  靳鷹還算比較硬氣,他剛剛都做好給那個血應(yīng)一腳的準(zhǔn)備了,幸好月溪給忽悠住了,不僅沒露餡還意外套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那咱們也沒必要在這繼續(xù)找死,盡快通知下面的赫連桐撤,咱們埋伏在蓮花峰腳下攔截這一小部分緊隨其后來的血族人,為蓮花峰的困境盡最后一份力吧?!?p>  月溪也是這么想的。

  做力所能及的事,不冒死去做無謂的犧牲。

  可仔細(xì)琢磨下來,這事兒總好像沒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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